第四百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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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瑞士的戰役后,孫無情在挪威又見到了李建成,但卻沒有了杜少尊的身影。聯邦把他安排到的位置,就算是“朋友”也不得而知。 更何況是在這種國際沖突的情況下,對于每個執法者的位置,學院都經過了重重保密。在這個時代,保密甚至比一套最先進的戰甲來的重要。 杜少尊,在幾乎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情況下,來到了大不列顛島。 他率領的軍隊破壞了管道,即使那只是密密麻麻的昆蟲或者其他擅長鉆地的動物,但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已經足夠讓孫無情他們震驚。 老實說,他們根本不期待聯邦會有增援,更別說會派遣一個執法者。 但杜少尊,居然就這樣普普通通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就好像是在木依那克地底,他利用無數昆蟲和動物挖洞一樣。 “不要相信他,這種時候誰都不能相信?!彪m然事出突然,但“朋友”的反應還是很快。即使失落綠洲已經身陷囹圄,它也不能被眼前的狀況沖昏了頭腦,它可是機器,可不是像旁邊那個準備沖上去的持椅人一樣頭腦發熱。 再說,熱了可以換片cpu。 “朋友”換了好多個計算集群,才勉強把面前的局勢理順。 “你說這是學院的人?杜少尊?那個可以控制動物的恩賜?”鐘離望一連問了三個問題,隔著云芊流的冰塊,外面的情況他看不真切。但冰塊上趴著的昆蟲甚至是尖嘴的沙鼠,還是十分顯眼。 對方在第一時間暴露了自己的來意,擴音器帶著他的聲音傳遍失落綠洲的每個人。但聲音可以偽造,體型可以偽造,甚至對于教堂來說,他們連恩賜都可以偽造。 如果想要活捉他們,這不失為一種辦法。 但鐘離望轉念一想,如果是教堂所為,可謂滿是破綻。 因為如果來的人是學院埋伏在這里的,林衛手上都有記錄。如果是鐘離望來做這件事,一定會把這個小小的數據,通過“卡爾斯”透露出卡梅爾城,給到“朋友”手上。 這個過程,大概只需要0.3秒。 所以孫無情很快站了出來,身穿黑甲的他走到冰塊的邊緣,和冰塊外那個健碩的模糊身影對立。 “你應該帶有一些東西來?!睂O無情轉頭對云芊流說道:“先讓他把東西放進來?!?/br> 說話間,冰塊外邊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如果說杜少尊阻礙了教堂對失落綠洲等人的進攻,那么他和他的伙伴就要繼續獨自面對成百上千的機器人。杜少尊臉上已經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他慌忙的把手中的一個物件朝冰塊中塞去,冰塊自動解體,把他的手和手里的東西一道封進了冰塊內。 “這是鐘離望先生的日記,您當初留在學院了?!倍派僮鸬淖笫植亮瞬聊樕系暮?,說道:“校長說您還有很多東西都留在那里,希望有時間的時候可以回去拿一拿?!?/br> 鐘離望聽了這句話,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看著孫無情把手中的那個羊皮日記本遞過來,翻開第一頁就看到了自己十六年前寫的東西。 日記或許可以造假,但應該不會流到教堂手中。很少人知道這件事,因為在被林衛看過之后,當年的他就有點不好意思地把日記丟在了角落。 他的房間,確實還剩下他的很多東西。 “林衛應該也給了你杜少尊的身份證明,有這兩個東西在,我覺得應該可以信一信?!辩婋x望轉頭面對孫無情說道。 與此同時,“朋友”也驗證了從卡梅爾城傳來的虹膜指標。這讓在場的人都松了一口氣,至少說明聯邦并沒有放棄這片戰場,正如朋友所說,他們為這里投入了大量的計算力,甚至任由教堂去侵占他們的軍事基地。 雙方都在博弈,到底是教堂先把聯邦的爪牙撕碎,還是聯邦利用著失落綠洲,把教堂的根基鏟平。 但想要把這棵大樹連根拔起,所需要投入的資源,或許根本無法估量。 而杜少尊,只是其中的一枚小小的棋子。是失落綠洲途徑的驛站,是聯邦精心培養的執法者。 當然,執的是聯邦的法。 “我們現在要快點離開,我的兄弟們支撐不了多久,對方是鐵皮的,我兄弟可是rou做的?!倍派僮鸨槐獾氖只謴土俗杂?,云芊流也小心謹慎的打開了冰塊,所有人都被一種奇怪的甲殼蟲圍住,看起來有些瘆人。 “哦對了?!倍派僮鹱プズ竽X勺,說道:“學院讓我來,只讓我聽命于孫無情。鐘離先生,有事我們好商量,但關鍵時刻,我可能要保把我學弟的命?!?/br> 在這種情況下,這樣的宣言不可謂是不強硬,那或許是學院一定要他說,那杜少尊也只能遵從。畢竟新一代的學生,對鐘離望的了解,可能都沒有孫無情的知名度來的高。 “行了,別廢話了?!辩婋x望笑罵道:“快他媽往前走,老子還不需要你一個小屁孩來保我的命?!?/br> “少爺,這人我們能不能信?”就在這時,云芊流悄悄的切換了通信通道,單獨問蘇盡。 “你在開什么玩笑,這當然要信!”蘇盡已經拔腿跟上了杜少尊的腳步,興奮甚至讓他微微喘氣:“你要知道聯邦是個什么樣子,他們一般都會很認真的兌現剛剛說的承諾。就算很快會出爾反爾,這種情況下,我們要先跟一段。山客把恩賜撤了,既然學院已經決定派人來,就肯定把我們排除在外,你別浪費體力?!?/br> 趙山客和云芊流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里的無奈,但最終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跟上。 杜少尊挖破了他們所在的管道,管道的兩側各連著一個軍事堡壘,無數的機器人正蜂擁而至,從“伊甸園”準備好的修繕通道朝這里涌來。 但在半路,它們就被杜少尊手里的“兄弟們”截斷了。 “這些蟲子看起來很熟悉?!睂O無情看著這些黑色的甲蟲,腦海里的記憶忽然涌了上來。但他剛剛問出這句話,“朋友”就立刻回答道:“你連這都忘了?木依那克地底,那些守護‘本源’的蟲子?!?/br> “是的,挖洞他們很擅長?!倍派僮鹦凶咴谝粭l暗道內,兩側都是濕潤的泥土,金屬的顏色已經被拋在腦后,云芊流回手再把通道封起來,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音小了很多??礃幼?,這層天然的泥土,才是他們最好的屏障。 安全感一下子回到了失落綠洲眾人身上,破壁者和持椅人雖然已經無用武之地,但是這兩側的泥土結構還是給了他們一種天然的安定。似乎機械世界已經把他們整得神經衰弱,他們更愿意像原始人一樣和泥土多親近一點,就算沒那么方便,但勝在安全。 有機器的地方就有人類,有人類的地方,就滿是爭端。 “你到這里已經很久了?”孫無情代替“朋友”問道。 “很久了?!倍派僮瘘c點頭,他的背影和上次見面相比,幾乎瘦了一圈:“說準確一點,從瑞士離開的時候,李建成老師先回了學院,而我直接來了這里?!?/br> “那個時候教堂還沒把這里封鎖?”鐘離望詫異道:“不應該啊?!?/br> “我從大陸架我一路挖過來的?!倍派僮鸩亮瞬梁?,站在一條岔路面前,用手撫摸著一只黑甲蟲的背部,才晃晃悠悠地選擇了其中一條路,氣喘吁吁道:“花了很久時間。主要是因為這里的地底幾乎也被教堂掏空了,我必須要找到還沒被他們利用的縫隙,這種地方可不多,但也不是沒有。而且,這些甲蟲真的很厲害,原理幾乎和馮諾依曼機器一樣,關鍵是他們還監測不到?!?/br> 他抬頭看了一眼,黑甲蟲的身影一晃而過。參與這場挖地行動的應該不止一種蟲子,而是無數的動物共同努力的結果。它們的分工甚至包括監測和信息傳輸,以保證杜少尊這種膽大的舉動不會被發現。畢竟大不列顛島也不大,那么些年,整個大陸底可能都被教堂掏空。 “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一路挖到圣喬治大教堂?”鐘離望問道:“或者你能保證我們走到多遠?” “多遠?呵呵,鐘離先生,你怕是也不了解大不列顛島的地底,這里和聯邦不一樣?!倍派僮鹜A讼聛?,身子往墻上靠著休息。在地底行走明顯比空中飛行要慢的多,離開剛才的管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但頭頂的躁動一直沒見減少。 戰斗,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而且隨著他們的深入,愈演愈烈。 “有些地方是挖不了的?!倍派僮鹉昧艘黄饘俦葎澋溃骸耙允讨未蠼烫脼橹行?,教堂往地底深挖了一個金字塔形的空腔結構,離地面越近的地方,挖掘難度低,所以范圍越廣。而地下十五米這個范圍,一直延伸到利茲,也就是約克郡谷地的邊緣。如果你想要離教堂更近,你就需要挖得更深,但相對應的,越深的地方埋的東西,也就越危險?!?/br> “有人看守?”蘇盡問道。 “是的?!倍派僮瘘c點頭:“一般都是十二主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