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海王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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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于各個執法者的恩賜,在這片平原上肆虐。 這次不再是試探,而是徹徹底底的正面進攻。 圣堂部隊擁有各種克制失落綠洲的方案,但是面對七八個恩賜的同時進攻,還是感到有點棘手。 尤其是,這里有幾名執法者的力量,超越了他們的想象。 作為里面唯一的普通人,伊恩此時趴在蘇盡的背上,張大嘴巴看著這一切。蘇盡好歹能跟上他們的動作,現在也不是擺少爺架子的時候了,他的作用就只是跟著。 而在他們面前,遮天蔽日的創造物正在天地間肆虐。原本清香的草原此時充滿了鐵血的味道,云芊流仿佛帶來的是南極洲的寒冷,就算蘇盡不會受恩賜的影響,但這滿地的冰塊,還是透過戰甲傳來了一絲涼意。 他們在往前突破,但蘇盡剛才出來時看了一眼,圣堂部隊的防線和縱深,用目力完全看不到盡頭。 而他們離最近的德國國境線,還有將近三十公里的路程,那里有一片山巒,或許可以暫避風頭。 但前提是,他們能活著闖出圣堂部隊的包圍圈。 因為三分鐘過去了,他們只前進了不到七百米。 身邊到處都是卡塔爾創造出來的鐵墻,上面遍布彈孔。轟鳴聲就在耳邊炸開,但是沒有任何人的嘶喊聲,沒有悲鳴,沒有吶喊,他們仿佛奔跑在一個空腔里,四周只有從遠方來的炸彈,卻看不到一個人。 腳下有時會踩到幾具軟塌塌的尸體,蘇盡低頭看了一眼,這些士兵的五官便被他永遠記錄在腦子里。這是他第無數次厭倦自己超憶癥的恩賜,這個人都已經死了,自己干嘛還要記住他。 于是他只能繼續向前奔跑,不再看任何的東西。 突然,一道手臂粗細的純白光柱擦過他的額頭,蘇盡下意識地踩了剎車。這才發現身旁保護自己的鐵墻竟被硬生生地轟出一個大洞,如薄紙般不堪一擊。 卡塔爾瞬間來到了他的身邊,然后是云芊流。孫無情和林瓊露借著優勢在前方拖延敵人,但蘇盡往前看去,無數的光柱幾乎擋住了他的身影。 “一支完全配備電磁炮的小隊?!笨ㄋ枩喩矶际呛?,戰甲的空調功能已經關上,他不想再浪費任何一點能源。 “下一步計劃?!碧K盡等人趴在地上,頭頂是殺人的光柱。他看向旁邊的溫蒂尼,后者的雙眼寫滿了疲憊,但求生的火焰似乎還在瞳孔里燃燒。 “要拜托您了?!?/br> 溫蒂尼聽了以后沒有說話,她似乎已經有了一絲恍惚,就像重病的患者抓住求生的最后一根稻草,有些踉蹌的站了起來。 蘇盡眼中,她的恩賜強度正在瘋狂上升,甚至邁過了一萬五的關卡。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巨大的水球,憑空出現在天地間,然后籠罩在他們的身上。 子彈也好,電磁炮也好,都不可能對水球中心的他們造成任何傷害。 這是溫蒂尼的恩賜,這是曾經十二主神的力量。 這一次,她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她的同伴,為了來自失落綠洲的這十個人。 “還行嗎?”蘇盡喃喃自語,沒有讓這句話鉆進溫蒂尼的耳朵,只是剛好讓旁邊的卡塔爾聽見。 卡塔爾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徑直走上前,背著溫蒂尼,半蹲下來。 “我背你,這樣快點?!?/br> 執法者應該有守護他們的軍隊,之前在聯邦的時候,無數的軍人愿意身先士卒,只為了給執法者的成功鋪路。 但現在,他們只有彼此。 不管是鐘離望還是t,都在給他們灌輸一個有些自私的理念,那就是在自己面臨生命危險的時候,要學會拋下隊友。 因為他們不是溫順的羊群,而是獨一無二的猛獸?;突ブ?,有時候只能落得滿盤皆空的下場。 所以溫蒂尼愣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掙扎,但還是很聽話地伏在卡塔爾的身上。 而她的恩賜,也愈發強大。她可以更專心地維持自己的領域,而不受任何的敵人打擾。 就像孫無情和林瓊露那樣。 卡塔爾開始向前奔跑,孫無情穿過水球出現在中心。無數的子彈和光柱轟擊在這個水球上,熱效應蒸發出大量的水蒸氣,水球外面的情況根本看不清。 “他們還是會用聲吶武器?!睂O無情提醒了一句。 “沒有辦法,我們只能撐住?!碧K盡看了一眼云芊流,后者立刻會意,在包裹他們的水球的最內側,揮手結出了一片冰霜。 在往前奔跑了幾百米后,聲吶武器如期而至??癖┑穆暲送高^水球襲來,無數的飛行器像蚊子一樣跟在水球邊緣,尖銳細長的儀器深入這片領域,聲波像一柄堅硬的鐵錘,一次又一次地砸在水球之中。 被震碎的冰塊抵擋住了一部分聲浪,云芊流又用恩賜把冰塊再次凝聚起來,但始終免不了受到聲吶武器的攻擊。 那種刺痛人心的聲波,就像打開你的大腦,往里面扎了一根又一根的釘子。柔軟的腦結構似乎被一雙大手掰開,就連意識也要四分五裂。 溫蒂尼吐出了一口鮮血,全撲在卡塔爾的戰甲上。他沒有回頭,也沒有詢問,只是默默地加快了速度。 在蘇盡眼中,溫蒂尼的恩賜強度,始終沒變。 強大,很強大,這是他認識溫蒂尼以來,見過她最強大的時刻。就連和斯文托維特作戰的時候,她也沒有如此穩定的輸出恩賜。 這個直徑十米的巨大圓球,就像是上帝的一顆淚珠,在這片草原上迎風滾動。圣堂部隊的攻擊就像是螞蟻圍毆大象,不管是機甲部隊還是聲吶武器,都沒有讓這個水球的速度稍減半分。 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表現出任何的喜悅之情。因為聲吶武器,他們聽不到除噪音意外的任何聲音。水球內就好像是一個封閉的房間,就像是一個噩夢,他們只能向前奔跑。 因為他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永不枯竭的力量。 他們是人,不是神。 沒有人注意到,原本大口吐出鮮血的溫蒂尼,慢慢地安靜下來。鮮血開始凝成一股細小的水流,蔓延在她的嘴角和眼眶。 鮮血,很輕,很輕地在流出她的身體。 她的雙眼還睜著,伸出的右手沒有垂下,只是手背青筋蹦起,并且里面流動的血液,顏色越來越深。 這一切,都是穿著戰甲的其他人看不到的。 沒有人看到,所以在溫蒂尼的世界中,她就好像是獨自一人。 四周是她創造出來的海,遮天蔽日,沒了光線,就像一個漆黑的房間,就像是黑夜降臨在了大地。 什么時候,就連使用恩賜,都變得如此孤獨? 二十年前,在圣喬治大教堂的時候,憑著自己手中凝結出的那一小團水流,就能受到萬人敬仰。二十歲的年紀,就能進入整個歐洲最強大的組織,這根本是百萬中選一的榮耀。 是啊,她也曾經是十二主神。 明亮的教堂,華貴的服裝,美味的食物,她無一不享受過。但為什么現在,屬于教堂的圣堂部隊,正在把她逼向死路? 這種強大的恩賜,不應該受到他們的敬仰嗎? 他們敬仰的,不就是這些力量嗎? 這和陣營有什么關系呢?東國也好,教堂也好,聯邦也好,執法者的出現,難道不就是顛覆了整個人類史的認知嗎? 他們不就是新人類嗎? 喬治,你到底想做什么??? 歐洲地底遍布的秘密實驗室,那些赤身裸體的克隆人,不斷強大的,不受控制的“伊甸園”,這個世界到底要走向什么樣的未來? 這些疑問,她不敢問圣喬治。但是在十幾年前,她曾經問過鐘離望。 是從幾十年后穿越回來的,有些年邁的鐘離望。 如果圣喬治就像他說的,要去做那件事,她必須要去阻止。不僅是他,還有黑塔的諾達,聯邦的余念,甚至是書院的書人,她都要去見一見。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深的海, 確實如此,這個世界上,暫時沒有出現比她更強大的,控制水流的執法者。 她和卡塔爾,代表了過去二十年第一梯隊的恩賜水平。 但為什么,二十年過去了,這股力量,卻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這個水球,為什么如此的脆弱不堪,就好像隨時會被圣堂部隊摧毀一樣? 為什么,卡塔爾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憐憫呢? 這一個瞬間,溫蒂尼想到了很多很多。 而蘇盡也眼看著,代表著她的恩賜,從一萬五,突然下降到了一萬。 然后是五千、三千、一千。 如山崩,如洶涌的海流。 就這樣,他眼看著這條世界上最大,最洶涌的一條河流,憑空消失在天地間。 干干凈凈,太陽下剩不出任何一絲水滴。 這份燦爛,成了最后的嘆息。 溫蒂尼的手,終于垂了下去。 她是人,是一個普通人。 從阿爾卑斯山脈下開始,到今天,滿打滿算,只過去了不到一個月。 一個月,三十天,在她的人生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瞬。 但這手垂下去,卻再也不會抬起來。 整個水球也瞬間垮了下去,卡塔爾揮手蓋上了一堵鐵墻,就像舉起了一把傘。 海水順著鐵傘滑下,露出了真實的世界,太陽重新照在他們的臉上,也照亮了他們眼前的平原。 圣堂部隊,依舊包圍著他們,看起來,人數沒有絲毫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