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宋小染起床時，寧維成早已起來，晨練了一圈回來，剛好開門進入。

    宋小染聽到開門聲，頓時奔過去：“寧先生，早！”說著，她動作迅速地竄起來，在他下巴上親了下，然后又急急沖回房間，背了書包出來。

    “寧先生，再見！”今天模擬考，她要早點去學校，有幾題不太會的去請教一下同學。

    “不吃早餐了？”寧維成沒想到她會去得那么早，還想回來給她做。

    “下面去買……”宋小染說到一半，又怔住，忙又望向他，伸出一只小手，“給我五塊錢?！?/br>
    她身上沒零錢。

    寧維成怔了下，他皮夾里向來沒零錢，便掏出兩張一百元遞給她。

    “沒零??？那算了，我就買個早餐……”宋小染看看兩張毛爺爺，忙擺手，毛爺爺她也有，只不過買早餐的阿婆會數不清錢，也沒個微信支付寶可以付，一個蛋餅五塊錢，給張一百的，阿婆會手足無措的。

    寧維成望著宋小染出去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錢，重新塞回皮夾子里。

    宋小染跑出小區，先去了便利店買了一瓶水，兌了錢，才去了阿婆的攤位買了蛋餅，邊吃邊朝著公交站走去。

    看看時間，還很早，車站上沒一個人，離公交車到站還有近十站路。

    宋小染邊啃著蛋餅，邊拿出英語書，開始背單詞。

    想要達到135分，她是不可能啦，但希望能把分數再拉高一些吧。

    有腳步聲跑近，然后停在車站上，宋小染轉頭望了眼，卻發現是林語陽，而他顯然是跑著過來的，此刻正雙手撐在腿上，喘著粗氣。

    宋小染站在車站這一頭，又望了望公交站牌，還有五站路呢，他干嘛這么著急？

    林語陽顯然也看到了宋小染，但并沒有過來，依然站在那里，喘著氣。

    寧維成出來時，就看到車站上僅有的兩人，一人占據一方，誰也沒理會誰，而宋小染，一手拿著早餐啃著，另一手拿著書正在看著。

    他將車靠邊，按了下喇叭，并降下車窗。

    宋小染看到是寧維成，自是一臉驚喜：“舅舅，你怎么這么早？”他離上班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還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下，沒想他也這么早出來。

    “我送你過去?！睂幘S成說了句。

    宋小染忙拉開副駕位的門，坐了進去。

    車子向前駛了一點點，又在林語陽邊上停了下來，寧維成又望向林語陽：“林同學，上車吧?！?/br>
    林語陽沒想到寧維成會招呼他，宋小染也沒想到寧維成會招呼林語陽，不禁坐在那里望著外面的人，沒有吭聲。

    林語陽只是猶豫了兩三秒，便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今天一整天都考試嗎？”寧維成問了句。

    “嗯，模擬考，考一天?！彼涡∪久Υ?，后面坐著林語陽，總感覺像有外人在，沒那么自在。

    一路上，除了這話外，誰都沒有開口。

    這個時間車子不多，很快便到了校門口，宋小染先行下了車：“謝謝舅舅?！?/br>
    寧維成對著她點點頭，目送著她奔進校門口。

    “謝謝寧先生，不知道寧先生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后座上的林語陽，直到宋小染跑得不見人影，他才開口。

    寧維成聽到他的話，不禁瞇眼，這小子，還不是一般的聰明。

    “我聽小染說，前幾天，你又跟她否認了你喜歡她？”

    林語陽因為他的話，抬眼望向前座上的人，年輕的臉龐有絲難過：“我不想她因為怕我而遠離我?！?/br>
    寧維成一手擱在車窗上，一手擱在方向盤上，有下沒下輕扣著。

    “我想你錯了?！睂幘S成淡淡的語氣從前面飄落，“她不是怕你，而是不喜歡你?！?/br>
    他篤定的語氣不禁讓后座上的少年有些惱怒：“那寧先生覺得，她是喜歡你嗎？”

    寧維成自然沒有接話，而是微微抬眼，望向后視鏡中的林語陽。

    “寧先生，別說你們的身份不能在一起，你有沒有想過，你大了她幾歲，小染她現在才幾歲，她對你是真的喜歡，還是只是暫時的崇拜？畢竟，像你這么成功優秀的男人，很容易引起小女生崇拜的……”林語陽有些激動，話也講得語無倫次，“寧先生，您是一名成功人士，我相信您不會沖動犯傻的時候，如果您真的為了小染著想，那么就請您放過她吧！蔣雪便是最好的例子！”

    林語陽激動地說完，一把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林語陽！”身后，傳來寧維成的叫聲。

    林語陽頓住腳，但并沒有轉身，只是聽到身后的人，低聲卻堅定地說了句：“小染她不是蔣雪！”

    說完，車子響起引擎聲，一忽兒便消失在道路盡頭。

    宋小染絲毫沒想到在她下車后，他們還有過這么一段對話，她跑進教室，便打開書本開始復習起來。

    寧維成直接將車子開去了仁信車庫，時間還很早，才七點多，他坐在車內，耳畔一直縈繞著林語陽的話。

    關于到底是真的喜歡還是崇拜的問題，其實以前他也想過，也懷疑過，生怕只是她一時的興起，那個時候，他覺得他還能夠自控，而現在，他已明白自己心里所要的，所以，橫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宋小染喜不喜歡他的問題，而是他們的身份問題。

    就像昨晚，他有意帶著她去見他公司的那些人，他介紹的時候并沒有說明她是誰，只說了她一個名字，其用意已是十分明顯，他不想用“外甥女”三個字，來制衡他與她之間的距離。

    但無可避免的，知道的人，還是會以這三個字來定義他和她之間的關系。

    有車子進來，停在他對面的車位上，駕駛位上的凌簡看到對面車上的人，不禁怔了下，隨即下車，上前敲開車窗：“你怎么來得這么早？”

    寧維成這才下了車，和凌簡一同朝電梯而去。

    “嗯，送宋小染上學?！彼麘寺?，說得極其自然。

    凌簡點頭，隨即又道：“吃早餐了嗎？要不一起去吃早餐？”

    于是，兩人一起去了仁信的員工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