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章 審問
“錦漁,把它放進去?!?/br> 鑒于人形怪獸個頭太大,東方無敵在城西兩里外的山坳選了處地方,讓鬼大人設置了牢陣,符涪陵又用符陣加固,務必讓它無處可逃。 夭錦漁走到那山坳口,抬手把一個黑球扔了出去。 極陰石經過這些在靈泉空間的滋養,較之前更多了份靈氣,這次也幸虧有它,才能設置成地煞陣,順利拿下這位攪起兩族戰爭的貴客。 眾人只見黑球如同長了眼睛一樣,停在那陣口上方。 如同一個柔軟的球體,這邊擠擠,那邊擠擠,‘噗’一聲吐了個氣泡。 氣泡不大,卻似乎帶著千鈞之重,飛速落地。 ‘咣當’一聲巨響,氣泡落地的剎那,龐大的人形獸,就跟一座山似得塞滿了大半個山坳。 ‘巴巴’黑球吐出兩個透明的泡泡,似乎很開心,忽的一閃,就沒了蹤影。 鬼大人眼珠子不但發藍,這會兒都帶了紫色了,刷得把臉湊到夭錦漁鼻尖前,“丫頭,它,它哪去了?是不是被你給藏起來了?快,快拿出來給我看看?!?/br> 一支骨節分明的大手,及時把鬼大人素淡的美顏推開。 趕在鬼大人發飆前,東方無敵收回手,嚴肅地道:“義父,你觀賞的機會來了?!?/br> 花大王比東方無敵晚了一步,沒了暗下黑手的機會,用肩膀拐開鬼大人,嫵媚地扭著腰,拉著夭錦漁就走進了陣牢里。 鬼大人看看山坳里的人形怪,又看看被花大王拉走的夭錦漁,立即抬腳追了過去。 對呀,他傻了嗎,夭小丫頭可是他兒媳婦,隨時都可以和她要黑球來玩玩,可觀賞三清界人形怪的機會,大概這輩子唯有這一次。 見他們幾個進去了,跟來的符涪陵、玉天蟬、巫馬乘風、李霄,這四人也齊齊跟了進去。 之前找了適當理由,不去魔族參加會談的劉震天、徐書望當然不好意思跟來。 另外厲蒼云、于青云,因為也不打算去魔族,心照不宣地,選擇了不參與審訊的行動。 至于某位太子,雖然是第一個連理由都沒有就拒絕的人,但人家是夭錦漁的義兄,臉皮厚什么的,他自己都不介意了,誰還好意思說啥? 于是,騰應月就是最后一位,施施然跟著去看熱鬧的。 人形怪氣息奄奄地躺在亂石雜草里。 周圍看似空曠開闊,其實若是靈力達到一定強度的人,能隱約看到一道道兒臂粗細的欄柱,在虛空里,閃著金色光芒,把它圍得水泄不通。 花大王先湊過去,端詳著形容凄慘的人形怪,問道:“你是打哪兒來的?是不是萬年魔鬼章?怎么還保留著人形獸腿的?是不是退化了?” 呃,敢情這貨這么積極,是擔心退化的問題。 想想也是,如此美麗嫵媚的花大王,若有一天也變成半人半獸的模樣,著實讓人無法接受。 人形怪一直保持被扔出來的姿勢,側身躺著,長滿細鱗片的臉上染滿塵土和血污。 耷拉著眼皮,看著眾人前后走進來,一雙眼睛死氣沉沉。 對花大王的問話,更是充耳不聞,似乎對目前的境地毫不在意,只有聽天由命。 鬼大人一進來,就繞著周圍轉了一大圈。 看完后,站在它眼睛前方,說道:“你已與它融為一體,若沒有超強的剝離術,將永遠無法擺脫?!?/br> 這話,雖然有些莫名,但卻讓所有人和獸都感到后背涼颼颼的。 剝離術,遠古時期最歹毒,最陰損的技能,比練毒師都為人所厭惡,早已隨著時光湮滅在歷史的長河里。 旁人不明白,但夭錦漁卻清楚地看見,人形怪的眼睛,幾不可見地縮了縮。 雖然依是沒出聲,盯著鬼大人的眼瞳里,卻多了些東西。 鬼大人不以為意,搖起了他的掉毛扇,篤定地道:“你找不到的,并不代表不存在,好好想想?!?/br> 說完,就搖著扇子退到一邊,帶著觀賞的眼神,繼續繞圈子去了。 原本以為這位大人會問點什么,誰知他就說了兩句莫名其妙的話,就優哉游哉轉圈了,余下的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知道他向來有個故作高深的毛病,東方無敵開口直奔主題,“想必你已經知道為何落到此處,若不想受皮rou之苦或是魂飛魄散,就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你威脅魔族的太子魔丹在何處?” 呃,夭錦漁暗暗擦把汗,世子爺這口氣,咋一股子黑澀會打手的調調,這調調人家會回答才有鬼。 果然,人形怪依然保持我軍的堅強不屈,根本沒把世子爺的威脅放在眼里,一個字都不吐。 “呦呵,”花大王無師自通,捋了捋袖口,扮演打手二號,“你嘴還挺硬,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退化了?” “咳,”騰應月覺得,自己有責任幫妹夫把走失的話題掰回來,“因為你一己之私,致使人魔兩族生靈涂炭,這次戰爭,死傷無數,如今你已落到這個境地,即使不為自己留后路,也該為你的錯誤負責,蒼生何辜?要為你的錯誤付出寶貴的性命?” 這曉以大義的言論,照樣無法感動人形怪,帶著鱗片的眼皮輕輕合上,表達它堅決的態度,不說就是不說,說破天就是無視。 威脅不頂用,打感情牌不好使,剩下的還能怎么做? 總不能真的把它挫骨揚灰了,談判的籌碼還沒問出來呢。 審問一時陷入僵局。 東方無敵卻悄悄看了眼身邊的夭錦漁,用眼神詢問她剛剛突如其來的一抖。 夭錦漁悄悄呼口氣,對東方無敵使了個眼色,兩人就先一步退了出來。 “怎么了?”東方無敵摸了摸她臉頰,rou嘟嘟的手感讓他舍不得放下。 夭錦漁臉色有點不好看,剛剛從空間里傳來的尖叫,差點沒把她耳朵給震聾了。 可想想白耗子話里驚悚的內容,又有些無奈,“白耗子說,這個鱗片男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咋和它死了的主人長得差不多……” 因為昱嶺關強者出沒,她一般都不會輕易打開與空間的聯系,特別是魔君無類會出現的場合,更不敢大意引起他更多的注意。 不過,現在已經挑撥兩族戰爭的貴客已經落網,她又覺得既然這位貴客來歷成迷,她就偷偷聯系了萌物幾個,想讓它們看看,對這個人形獸有沒有印象。 若是它們能認出來,說不定就能從它身上得到想要的信息。 只是沒想到,她寄予厚望的萌物和小玄子還沒咋地,向來傲嬌的白耗子,就開啟了尖叫模式。 那人的眼也像它主人,那人的鼻子也像它主人,那人的嘴巴、眉毛,甚至那一口白牙,都和它主人一模一樣。 最震耳發聵的,是它揪著自己的毛,撅著屁屁尖叫著讓夭錦漁把它放出來,它要救它主人,它要把害它主人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撓死、咬死、掐死、踹死……各種弄死。 東方無敵被她這么一說,也是愣了一下,這真是個出人意料的答案,“就是那個神跡宮殿的主人?之前在不是說它主人死了,宮殿是被怪獸搶走的?難不成那怪獸其實就是它主人?” “應該是?!必插\漁嘆氣,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頭,她一點都不喜歡玩猜猜猜的游戲。 看她不開心,東方無敵親昵地揉揉她的頭頂,安慰道:“無須擔心,若真是有這層關系,那還好辦了,他的府邸和靈物都在你手里,指不定最后他還要求著咱們呢,放心吧,走,現在咱就回去,好好吃頓飯,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說?!?/br> 東方無敵說得還真沒錯。 一連兩日,不管怎么逼迫恐嚇,威逼利誘,人形怪一直保持不死不活拒不配合的態度。 直把花大王幾個熬得都有氣無力,黑著眼圈,對相對悠閑得令人發指的兩人,表示撂挑子不干了。 夭錦漁和東方無敵這才在第二日的夜半,相攜出現在人形獸的面前。 人形獸經過兩日的調養,形象比之前好看了點,起碼斷了的那兩條觸手處,血水是止住了。 花大王等人雖然輪番上陣審問各種問題,卻真的沒有對它動大刑,甚至還給它吃了療傷丹,不然它斷了一條主觸腳,也不會恢復這么快。 聽到動靜,人形怪從眼皮下掃了二人一眼,又靜靜合上了,顯然不把這年輕男女放在眼里。 夭錦漁也不說話,只是翻手把白耗子放了出來。 兔子大小的老鼠,撲到虛無的柱欄前,站得跟個人似得。 看著人形怪,激動得胡須顫動,飽含著感情和孺慕地,張口就道:“你是不是主人?肯定是主人!主人你怎么變成這樣了?是誰欺負你的?你告訴小白,小白替你去咬死他!” 大概白耗子這副自來熟的情深意重過于深切,引得一直生無可戀的人形怪也好奇了,睜開眼睛端詳著白耗子。 白耗子更激動了,先對著夭錦漁叫道:“就是主人,就是他,除了他在沒有人用這種眼神看我了!” 喊完,又對人形怪喊,“主人,我是白靈啊你不認識我了?你明明沒死是不是?這些年你干什么去了?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白……靈……” 似乎對白耗子真的有印象,人形怪眼神閃動著,斷斷續續疑惑地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