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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吧,今晚過去,我就讓他身敗名裂,萬人唾棄,生不如死。 他才你身上帶走的所有榮耀,都要一分一分的還回來,他施加在你身上的所有痛苦,都要一分一分的受回去! 徐安是一個警察。 二十一歲時,他以全校第一的成績成績從軍校畢業,進入特種部隊,成為一名特種兵,七年時間,獲得五個三等功,兩個二等功,一個一等功。 隨后在他二十九歲的時候,在一次任務之中,他被木倉擊中左腿,從此以后成了一位殘疾人,他不愿意去坐辦公室,于是就調了下來,直接做了個警察。 當然,有著這一身的榮譽,他本來是要做個官的,卻抵不過自己不qíng愿,就做了個閑職。 這還是他來到這里的第一個月。 徐安手里夾著根煙,看起來就是極為嚴肅的一張棺材臉,哪怕顏值尚可,也拯救不了他一身古板氣質,眉毛中間的fèng兒,簡直能夾死一個排的蒼蠅。 他整天無所事事,全身上下都閑的慌,只能把他的那把左輪拆了裝,裝了拆。 直到今天。 這個時間段已經是深夜,徐安睡不著,就坐在辦公室里寫調動申請,然后他猛地聽到了值班室里傳來的一聲尖叫! 值班室里的是一個小姑娘,剛剛畢業,膽子特別小,還在實習期,現在深更半夜的,她這么一叫,就把徐安直接叫出來了。 徐安挽著袖子,露出手臂上有力的肌ròu線條,他緊緊抿著嘴唇,眉頭皺的死緊,從辦公室里出去看了一眼,瞳孔就猛地收縮。 在他的視線里,一個異常削瘦,皮包骨頭的低矮少年站在那里,他身上帶著灰塵和鮮血,臉上還帶著淤青,徐安可以看出那是鈍器擊打造成,少年手腕處的曲線明顯很不正常,看樣子是折了之后沒有正骨,直接讓自己長好的。 這到底是誰下手這么重mdash;mdash;這少年身上的衣服很不合身,緊緊包著他,那縮小的衣服硬生生把他箍在里面,只讓人看一眼就覺得異常難受。 但是若只是這樣,也嚇不到看過無數殘酷場面的徐安了。 那少年垂著頭,看不清楚臉,他的聲音很低啞,有著某種讓人皮膚發麻的鬼氣,他說話的時候,調子很慢,帶著某種奇異的韻律。 他說:mama,是mdash;mdash;這里嗎?rdquo; mdash;mdash;這個小小的少年,懷中竟然還抱著一個骷髏頭! 繞是徐安見多識廣,現在也被嚇出了一身白毛汗。 那骷髏頭的頭部有些變形了,黑dòngdòng的兩個眼眶讓人看著就心里發寒,隨著少年的問題問出口,這一片天地之中的氣氛,一瞬間變得詭異而yīn森。 徐安到底是見過血的,他頓了頓,就直接問道:小同學,你是在跟誰說話?rdquo; 然而這小小一團的少年卻是理都不理他,他側過頭,似乎在聽什么東西說話,緊接著,他就笑了起來,他慢慢地說:哦mdash;mdash;是這樣啊。rdquo; 徐安心中詭異的感覺越來越qiáng烈,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見對方抬起了頭。 正對上一雙灰蒙蒙的眼睛。 那孩子身邊滿是死氣,加上徐安心中的心理作用,竟然讓他覺得這雙眼睛之中,死氣沉沉,鬼氣森森,似乎有qiáng烈的怨氣沖天而起,將這一方世界,暈染的好似鬼蜮之中! 啊mdash;mdash;! 一聲尖叫猛地響起! 第89章 奏響的復仇曲(三) 慕安言是一個很黑心眼兒的人,他從學校里頭逃了課,就直接直奔自己家的地方回去了,這個時候渣爹通常還沒有回家,他就去冰箱里偷了幾顆果子,糙糙算作晚飯,然后藏在了地下車庫里。 大晚上的,渣爹剛剛回來就被班主任打了電話,他非常bào躁地砸了屋子,隨后就睡下了,睡前詛咒慕安言不得好死死無全尸bào尸荒野,最好是再給他帶來一些利益。 慕安言估摸著人睡著了,就駕輕就熟地提著自己搜尋來的鍋鏟,直奔渣爹埋尸的地方。 然后把他媽的骨頭架子挖了出來,他在把人頭骨掰下來的時候還說了聲抱歉,隨后就抱著一個涼嗖嗖的骷髏頭,直接報警了。 為了符合原主所說的,什么都不做rdquo;,他只是被動rdquo;地,聽從mama的指導rdquo;,一路來到了警察局。 隨后把值班的小女生嚇了個半死。 對方一聲尖叫,那叫聲之高昂,簡直讓慕安言自己都背后起了jī皮疙瘩,他就假裝著又聽見了他mama在說話一樣,慢慢地說:mama嫌她太吵了嗎,把她叫來和您作伴好不好?rdquo; 對方似乎受到了驚嚇,緊接著就是嗚嗚咽咽的哭泣聲。 徐安眉頭一皺,他將自己那把左輪拿了出來,握在手中,打了個電話,不過幾分鐘就來了人,還有一個西醫,一個心理醫生。 慕安言按照人設,放下骷髏頭就跑,腳上這么一折騰,那傷口子又扯開了,噗嗤噗嗤地冒血沫子。 徐安冒著冷氣,上前一步,直接就靠他一手格斗技術把慕安言押下了。 慕安言被他反剪著手,頓時開始掙扎起來,他一句話不吭,身上被弄傷的地方又感覺不到疼,咔嚓rdquo;一下就把自己胳膊卸了。 旁觀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就連徐安自己心里也有點受驚,他一腳踹過去,本以為這孩子應該沒了力氣,卻沒想到慕安言哼都沒哼,就慢慢把自己團起來了。 慕安言現在長得其實不是很好看,他頭發很長,垂到肩膀,劉海遮住眼睛,亂糟糟一團,看起來極為yīn沉不討喜。 一張臉消瘦得見了骨頭,皮膚白得見了血管,全身上下都是疤,甚至還有一只腿有點瘸,都透出一股子病態的森寒來。 徐安皺了下眉毛,他有些驚訝于對方的抗打,還奇怪這人明明還能跑,卻被這一腳踹老實了。 徐安說:給看看他身上這身傷,再調查一下這到底是哪里來的骷髏頭。rdquo; 一大票子人就呼啦啦散了,徐安到底是上面有人,他把慕安言提著放到休息室里,跟著進來的還有兩個醫生。 徐安看了眼年輕醫生手里的醫藥箱,說:先給他看看。rdquo; 年輕醫生提著個急救箱,戴著個金絲眼鏡,看起來文雅又斯文,看到慕安言這幅慘狀,忍不住蹙緊了眉頭。 他伸手想看看慕安言被徐安踹得狠不狠,結果被慕安言條件反she,連滾帶爬躲開了。 醫者仁心,年輕醫生愣了一下,有點尷尬,他看著慕安言小小一團縮在墻角,有些無奈地看向徐安,說:這怎么辦?rdquo; 總不能把人打昏再看吧? 徐安抿了抿唇,說:我按著他,你給看看,動作快點。rdquo; 慕安言雙眼之中一片麻木,他被徐安直接按在了g上,終于安生了mdash;mdash;原主曾經也是這樣,他沒有辦法去反抗,就只能跑,被抓住了跑不了就安安分分被打,打完以后,有時候還會有人給他扔一點吃的。 慕安言不跑了,年輕醫生也好辦事了,他拿了個剪子,小心翼翼地把慕安言身上被血浸濕,直接貼在他傷口上的衣裳都剪開了,緊接著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拿剪子的手都有點發抖。 那個心理醫生是個御姐,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只有一個徐安臉色還沒變,心里卻其實也是沉著,他說:繼續。rdquo; 年輕醫生沉默了一下,說:我來的時候沒帶麻藥。rdquo; 那個御姐臉色泛青,她非常想去洗手間吐一次,到底還是忍了,她說:現在這個點,哪里賣麻藥?你先把那些hellip;hellip;蟲卵跳出來吧。rdquo; 她忍了忍,實在忍不住,轉身跑了出去。 年輕醫生沉默了一下,他把眼鏡拿下來,擦了擦鏡片,額頭上滲出來一點汗,他說:你把他按緊點hellip;hellip;這處傷口感染了,再不處理,這孩子就得被這些蟲子給吃了。rdquo; 慕安言全身上下沒一塊好ròu,這幾人是看見了他左胳膊底下直到腰間的一大條口子,上面因為感染了,沒有長好,爛了一片,還透著huáng色的膿水,密密麻麻生著雪白的蟲卵mdash;mdash;里頭的蛆都被原主揪出來吃掉了。 徐安悶悶地嗯了一聲,手底下的力氣卻不見松,慕安言只覺得自己如同一條咸魚,躺在人湯碗里等著人挑刺,身上的卵被挖掉的感覺真的是特別奇怪。 醫生拿著消過毒的小鑷子,把一粒粒比起米粒大些的蟲卵夾了出來,放在盤子里。 完成這一個堪稱浩大的工程醫生頭上出了一頭冷汗,他苦笑著說:我寧愿去做十場手術。rdquo; 徐安臉色也有些沉,他說:嗯。rdquo; 這里的工具還算齊全,那醫生拿了一瓶酒jīng,給慕安言的傷口消了毒,又開始處理他身上其他的傷口。 慕安言全身上下都是陳年舊傷,還有最近一段時間新添上去的各種口子,淤血聚在身體體表形成淤青,看起來都是血絲兒,看得讓人心里發顫。 直到把慕安言的鞋給擼了,那醫生才徹底yīn了臉,他看著那些鑲在腳心ròu里的玻璃渣子,直接摔了醫藥箱! 他咬牙切齒,眼眶都紅了,他說:這他媽到底是誰gān的??!也能下得去手!這孩子身上全身上下就沒一處好的!還是人嗎???!rdquo; 徐安說:先給他治!rdquo; 那個醫生看了看慕安言的臉蛋,鼻子一酸,最后到底還是坐了下來,動作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足足用了幾個小時,慕安言全身上下的傷口才被治好包上了紗布,有人實在看不下去,去買了件新衣服,套在慕安言身上跟麻袋似的,空空dàngdàng的。 那個醫生看了眼慕安言瘦的看到眼前肋骨的胸膛,有氣無力地說:hellip;hellip;給他點吃的吧。rdquo; 一個同樣是實習生的小女生沉默著把自己藏在辦公室的零食都搜刮出來了,女生同qíng心qiáng烈,眼睛又紅又腫,明顯是哭過了。 徐安把慕安言放開,零食一遞到慕安言面前,他就死死扒拉住東西,手忙腳亂地撕開一包薯片,láng吞虎咽地就開始吃,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只有這個時候才有點微末的光。 他的嘴唇很gān,一張嘴嘴皮子就裂開了,和著血把東西往肚子里頭咽。 結果因為太久沒吃過東西,胃里早就打了結,慕安言幾乎是剛剛把東西咽下去就又吐出來了,吐了一地,剛剛被咽下去的薯片只是被嚼碎了,還帶著血絲。 慕安言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是這么個qíng況,他又抓了一把薯片硬生生塞進嘴里,拼命想要咽下去,結果胃里實在難受,他甚至都沒有讓東西在自己胃里多停一會兒,就又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