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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段小婁忽得見天際一縷微光閃過,臉色一白。 李三優也瞧見了,一屁股拱在段小婁身上,叫道:臥槽,那小白系統!它娘的終于找著路了?rdquo; 大師兄常飛云正疑惑得抬頭,看見兩個人俱是一臉見鬼的樣子。 段小婁下意識連帶著被捆在一起的李三優倒退三步,道:讓它穿成個動物啊,這要是附身上個人那還了得hellip;hellip;rdquo; 兩個人語聲未必,就見面前那原本一臉疑惑的大師兄忽得變了臉色,琥珀色眼珠里光芒一閃,緊接著,伸出一只手搭在段小婁脖子上,清秀的眉毛輕輕一抬,露出一個愉快的笑來:小婁喲,想導游了沒?rdquo; 段小婁后退兩步踩到李三優的腳,耳畔傳來一聲殺豬一般的慘叫。 段小婁:hellip;hellip;挺想死的倒是。rdquo; 姬冰雁困倦倚在躺椅上,任由身邊美婢按揉肩膀,道:你見過那景家公子的字跡么,如何就認定這必然是他寫的?何況你也說了,月夜掘棺已經見到尸身,怎么就還不死心呢。rdquo; 楚留香手里拿著那張已經不知道被摩挲過多少次的紙,看著那紙微微卷曲的邊角,道:我當年還曾見到無花在我面前自殺,眼睜睜看著人死了,可是事實證明他就是沒死。這世上既然有法子瞞過我楚留香的眼睛,就一定有法子能瞞過皇帝的眼睛。rdquo; 姬冰雁閉著眼睛仰在椅子上:你可沒好好聽過我說話,我方才是在問你,你若是連景家公子的字都沒見過,如何判斷那是他留下的字條?你的名聲在江湖里響的很,要是別人給你留張紙,你也傻呵呵跑過去?rdquo; 楚留香道:那黑珍珠是匹烈馬,若是有生人接近,必定將那人踹得半死不活,可是我在掘墓之時墓園安靜如死,那馬連嘶鳴一聲都不曾,說明放下紙條的人一定是他的主人。rdquo; 這倒是有意思了。rdquo;姬冰雁看著杯中玲瓏寶石一般的葡萄酒:說不準是個鬼魂給你捎去的呢。rdquo; 楚留香負手站在窗口,看著窗外暗huáng色的天空:這事qíng怪得很,你不知,我這朋友聰明得很,是斷不會有生路還偏要去送死的,聰明人都惜命得很,他絕對不會自殺。rdquo; 姬冰雁將手里的酒放在桌子上,笑道:哦?你這么確定,為什么還要去掘人家祖墳?rdquo; 楚留香凝眉:因為我很確信不會看到他的尸體。rdquo; 姬冰雁抬了抬眉毛:可是你偏偏看見了,這可怎么辦呢。rdquo; 楚留香沉默了一會兒,垂首凝眉看著地面,負手站在窗口很久,直到一只黑鷹盤旋掠過天際,才被驚覺抬起頭來:那就把活人找出來。 姬冰雁看著酒杯,笑了:聰明人?能讓你楚留香說聰明的人,我還真想見見。rdquo; ――――――――― 與此同時,聰明人段小婁正糾結地坐在房頂上吃沙子,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塞了根枯糙到嘴里叼著,看著自己身上穿得道袍,滿眼都是無奈。 爬了半天爬不上來的李三優在房頂下雙手一叉腰,仰著頭看著段小婁:喂,喂!婁哥,婁哥你厲害了,想個法子把那家伙變成個動物唄?rdquo; 段小婁一臉嫌棄地轉過眸子看了一眼那個正坐在祖師爺爺旁邊打坐的常飛云,又看李三優:你覺得我長得如何?rdquo; 李三優仰起頭打量了他這幅新面孔良久,老實說:這次著實不咋地。rdquo; 段小婁又伸伸手指點點那個常飛云rdquo;:你覺得他長得如何?rdquo; 李三優看了一眼那個裝模作樣打坐的導游,又回過頭來仰頭道:帥,真帥。rdquo; 段小婁說:有多帥?rdquo; 李三優實在是想不出形容詞來,只能做對比:比咱倆長得都帥。rdquo; 段小婁一攤手:不說他,就換成你,要是穿成一個比我和楚留香都帥的人,你換嗎?rdquo; 李三優很實誠地說:如果換成楚留香的話可以考慮考慮,換成你就算了。rdquo; 段小婁抬手就是一個石頭塊砸下去了。 段小婁叼著一根糙嚼著:我沒轍了,除非你進去跟那個系統說你好男色,看見他穿的這幅皮囊太美了把持不住,決定把他潛規則了bī出來,否則誰也沒――rdquo; 段小婁一低頭,悚然發現李三優已經不見了。 這家伙一根筋腦子直hellip;hellip;不會當真去gān了吧? 造孽啊,祖師爺爺還在里面呢! 段小婁一時間僵在房頂上,實在是不知道該不該去觀看好戲,最后他想了想,覺得出于道義,他不該去;出于體力,他還得爬下去再爬上來,也不該去。 于是坐在房頂上,決定袖手旁觀。 忽然,他發現一只蒼鷹正停在他旁邊,哀哀怨怨地看著他。 段小婁覺得這眼神有點熟悉,該不會是他認識的吧? 他也不認識蒼鷹??? 然后,這只鷹張了張嘴,說了一句讓段小婁從房頂上摔下去的話。 它說:小婁啊,你太讓導游失望了。rdquo; 段小婁摔下去了。 與此同時,那供奉著祖師爺爺的道觀里面傳出撕心裂肺地一聲喊:師弟你這是在做什么,你你你這樣成何體統hellip;hellip;rdquo; 可憐的大師兄。 段小婁默默地蹲在地上用樹枝畫圈圈。 有時候跟著一個雖然腦子有點坑,但是執行能力爆表的驢友出來,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嘛。 這時候,里面又傳出來一聲驚呼:祖師爺爺,祖師爺爺您怎么了?rdquo; 段小婁回頭看了一眼那只蒼鷹:你身上的空間里,有救老人的緊急救心丸嗎?rdquo; ☆、第一站:huáng沙道觀 祖師爺爺的狀態不很好。 段小婁一手cha兜站在旁邊,看著這個像個gān枯稻糙人一樣的老爺爺一直拼命地喘息著,gān瘦如枯柴一般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莫名覺得有點歉意。 他有點擔心,轉身四處找水,想給老人家喂點水喝,然而翻了半天都沒找到,正郁悶的時候,忽然見老人家一個打挺就挺在g上,四肢僵硬,不動了。 段小婁當時就被嚇得炸毛了,整個人往后跳了半米不止,站在墻角愣住不敢動。 然而他看現在的qíng況,那個什么大師兄好像并不怎么著急,只是一直用手捋老人家的胸口,過了一會兒,那個骷髏一般gān瘦的老頭子又活過來了,喘著氣兒看著周圍。 段小婁松了一口氣,放下一顆心來,也不再bī著那只鷹從羽毛里面掏緊急救心丸了。 鷹停在他肩頭上,和他一起站到門口去。一人一鷹都站在那里看著外面的漫天huáng沙。 gān烈的風從西北chuī過來,夾著沙子打在臉上,有些疼。 段小婁問肩膀上那只鷹:我們到了里?rdquo; 沉默。 段小婁又堅持不懈地問:我們變成了誰?rdquo; 沉默。 段小婁拎起鷹的翅膀:任務是什么?rdquo; 那只鷹用豆子一般的眼睛盯著段小婁良久,張了張鳥嘴說:小婁,導游對你很失望。rdquo; 段小婁:??!rdquo; 掙扎了好久的段小婁才不得不承認雖然活導游已經到了面前,他們依舊還是要蹲在墻角默默地翻那個屏幕小得足以看瞎眼的終端機rdquo;這一事實。 這個道觀名叫水月觀,觀里供奉的那個gān柴火一樣的老頭子,江湖人稱水月觀音rdquo;,傳聞能在大沙漠之中引水澆灌,呼風喚雨,凡是到了因為河流斷流或者綠洲萎縮的日子,大漠之中的國度都會有人來請這個水月觀音rdquo;做法以呼風喚雨,惠澤萬民。 段小婁看完資料,又回首看了看那個時不時斷氣兒又時不時抽風的gān柴瘦老頭,實在是不能將他與水月觀音rdquo;四個字帶著水氣與靈氣的詞匯對應起來。 這時候,老骷髏一樣的水月觀音從gān糙g上坐起來,對著站在門口的段小婁招了招手。 段小婁老老實實走過去,站在g前,被大師兄常飛云一腳踢中膝蓋,只聽見對方厲喝一聲:跪下!rdquo; 段小婁膝蓋上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子,屈膝跪下,乖乖聆聽教誨。 老骷髏,啊不,水月觀音聲音沙啞著開口了:沉鉞啊,以后再怎么缺錢,也不能貪鷹王的錢,知道了嗎?rdquo; 段小婁剛打開終端機不久,還沒來得及看到這一段,現在無論老觀音說什么他都聽不懂,只能低著頭乖乖認錯。 水月觀音顯然不是傻子,自知這世上光是教導是無用的,此刻伸出枯竹一般的手來,說:來,把萬水之源jiāo出來吧hellip;hellip;rdquo; 段小婁頭越來越低。 他們方才穿越過來的時候,這兩個弟子正在被捆著接受教導,那時段小婁尚且不知道出了什么事qíng,如今被導游一攪和,好好的事qíng亂了套,更是什么事qíng都來不及熟悉。 但是段小婁至少知道,這兩個人不肖子弟,大約是因為貪財,偷了鷹王的錢,又藏了什么萬水之源一類的東西藏起來,老師父終于看不過去了,被這幾個孩子氣得死去活來。 段小婁心想,這一世可造孽多了。 這東西一聽就非常值錢。 段小婁被兩個人的眼睛盯著,斜眼去看李三優,見這家伙完全就是一臉懵bī表qíng包一般的存在,不由深深嘆了口氣――早該想到,這三好生能幫上什么忙。 段小婁恭謹道:祖師爺爺,大師兄,那日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才盜取了那種寶物,因為做賊心虛,將其藏在了大漠之中,一時半會兒也取不到――rdquo; 他話剛說到這里,頭上就又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子。 那又高又帥的大師兄簡直快被他氣死了,一個爆栗子磕在他頭頂上,嘴里依舊顛過來倒過去是那幾句話:不爭氣,不爭氣!rdquo; 段小婁捂著頭,用余光打量著旁邊整個一副呆像的李三優,恨得咬牙。 憑什么只打我一個,那邊還有一個從犯的好么! 等下,憑什么我就是主謀了?這鍋我不背??! 段小婁捂著腦袋忍氣吞聲半晌:hellip;hellip;徒兒知錯了。rdquo; 水月觀音瞇起一雙滿是褶皺的眼睛看著他:既然知錯,就去取回來萬水之源。次日就是你們動身去鷹城的日子了,沉鉞不會讓為師失望的吧?rdquo; 段小婁低頭:是,祖師爺爺。rdquo; 常飛云提起段小婁的領子就把他扯了出去,外面的huáng沙漫天,直直灌入人的眼睛去。常飛云將段小婁一把摔在地上,上來就是一腳踹過來,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聲:不爭氣!rdquo; 段小婁又白挨了一腳。這次穿越簡直冤枉死。 常飛云整個氣得都在喘氣,胸膛劇烈地顫抖著:你為了個女人,背叛師門,盜取寶物,壞了整個師門的名譽,連你自己的命都想賠進去嗎!rdquo; 段小婁被踢中肚子,整個人疼得蜷縮起來,當時腦子里就劃過滿屏的彈幕:OMG為什么又有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