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到的一幕立刻讓她紅了臉頰。

    他依舊如之前那般注視著她，還帶著淺淺的、有些玩味的笑容。

    她立馬捂住了自己的臉，慌慌忙忙道：“你、你干嘛看著我……”

    “前邊那么大一個美人你沒看到嗎？”

    她急急忙忙地亂指著。

    硬是沒指到前邊魅態百開的公主。

    反而被男子傾身抓住了亂動的雙手。

    在她耳邊道：“看什么，倒是你啊，那么專注的看著別人，讓我好生吃醋……”

    兩人大眼瞪小眼，都忽視了周圍的環境。

    連舞蹈結束了都渾然不知。

    公主迎著眾人的掌聲，緩緩地向他（她）們的方向走來。

    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半蹲在方絳旁邊，朝著皇帝的方向下跪道：“父皇，我傾慕方將軍已久，希望父皇可以賜……”

    還沒說完，方絳就也半跪向皇帝道：“陛下，您之前說過念微臣護國有功可以提一個要求，現在微臣已經想到了想要的，希望陛下可以成全?！?/br>
    眾人都滿懷好奇的神色，在方絳和公主之間看來看去，好像想看出什么似的。

    相反，永媚公主的話被打斷，她的表情變得很難看，盯著方絳的神情也變得扭曲。

    她就想不明白了，她有什么比不上那個叫著蘇歆的，不過是個市井兒女，怎么會有她尊貴！

    皇帝看著他最寵愛的小女兒，又看了眼方絳。

    道：“自然，方愛卿，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出來，朕金口玉言，自然會答應?！?/br>
    他的臉上布滿了笑容。

    在他看來，若是他能成為無權的駙馬，那當然是很不錯的……

    “是，陛下，我希望我的婚事，我可以自己做主！”

    說完，他轉頭看向蘇歆的方向，伸出右手，示意蘇歆過來。

    兩人站在一起，他緊緊地拉住她的手，兩人雙手緊扣。

    “陛下，我希望您能幫我與蘇歆姑娘賜婚……”

    “此生，我只娶她一人?！?/br>
    “盡此一妻，不會再有妾氏?！?/br>
    他看了眼蘇歆，又滿臉堅定地看向皇帝的方向。

    前臺的皇帝臉色似乎也變得難看起來。

    “你知道的，方愛卿，我一直認為你和永媚公主很配的……”

    “陛下，這是微臣唯一的要求?！?/br>
    說著，他鄭重地跪了下去。

    一旁的蘇歆也神使鬼差的跪了下去。

    兩人依然緊扣著手。

    永媚公主看著一旁的兩人，然后拼命地眨眼示意皇帝。

    皇帝則看了她一眼就扭過了頭，有些氣短。

    她以為金口玉言說毀就能毀嗎，誰知道他竟然會提出這種要求！

    誰知道她連一個將軍的心都拿不下來！倒是被一個市井女子拿下了，她不嫌丟人，他還嫌丟人呢。

    沒用！

    說到底，帝王之家畢竟薄情。

    一瞬間，晚宴變得寂靜無聲，形式似乎變得難堪。

    “竟然如此便隨了方愛卿吧?！?/br>
    好一會兒皇帝老態龍鐘的聲音才傳來。

    “愛卿們繼續，不必拘束?！?/br>
    然后又神情難看地看向永媚公主道：“媚兒，你剛剛想說什么呀？”

    永媚公主迅速看向皇帝，有些驚訝，她不相信父王沒聽出她剛剛想說什么，這么不給她面子？

    這、這是想放棄她了？

    直到她注意到皇帝真正的神情才反應過來。

    真不愧是親生的……

    她默默地笑了起來，看了一眼蘇歆，有些挑釁的味道。

    蘇歆只是皺了皺眉，算啦，走一步算一步，見招拆招好了。

    伊洛姐曾說過，不要去忍麻煩，但麻煩來找你時也不要害怕，反擊便好。

    她又看了眼方絳，那個麻煩制造者，輕聲道：“你到底想干嘛？”

    “你說呢，你都跟著我來了，我們還穿著情侶裝……”

    “當然，是想娶你??！”

    男子悄無聲息地靠近她，邪魅一笑。

    打動了誰的心……

    “嫁我，許你十里紅妝，可好？”方絳抓住了她的雙手，坦蕩地與她對視著。

    低沉的聲音加上深情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竟有些動容。

    她有些口齒不清的道：“你、你怎么、怎么知道，我要、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想起了慕伊洛臨走前找過他，（還有龔遒，跟著她的），她說，你要是真的想對她好，想跟她走下去，記得，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沒說她口里的那個“她”是誰，但他知道，一定是蘇歆……

    然后，他笑了笑，“你都親了我、非禮了我，還想跑哪去？”

    “為了留住你，我準備把所以的位置都留給你啊……”

    他湊近她，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好了，好了?！?/br>
    蘇歆感覺她被撩得不行不行的了，此時的她肯定就跟一只煮熟的紅蝦子似的。

    她連忙打斷他，捂著自己的臉，沒有看到方絳笑得越發燦爛的笑容。

    可惜，沒多久，兩人的互動就被那個公主的話給打斷了。

    只見她的拳頭都快被她自己給捏變形了，她咬著牙，狠狠地想著，就算不能把她怎么樣，也一定要讓她好好的出回丑，讓姓方的看看，到底誰才更適合他！

    “父皇呀，女兒可是聽說了蘇姑娘在市井的大名呢，都說她說得那么玄乎，想必是舞蹈功夫也很了得呢，真想一睹為快呢?！?/br>
    永媚嬌滴滴地說著，還轉過頭看向方絳。

    “想必方哥哥一定愿意讓別人看看您未婚妻的舞姿吧！”

    蘇歆：“……”

    方絳：“……”

    兩人互視了一番。

    “好吧?！?/br>
    蘇歆抓住了方絳的手，示意她可以，不用他出頭。

    “請讓民女先下臺準備一下?！?/br>
    反正她現在也不怕被賜婚了，不好好打打那個公主的臉怎么說得過去呢……

    ←_←

    ——

    蘇歆剛走，人們就議論紛紛了起來，大都是不看好的。

    再怎么好還能比得過永媚公主嗎？她簡直就是個令男人們都心馳神往的美人啊。

    只有方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等著蘇歆上臺。

    說實話，他也很好奇，畢竟只見過她那暴力和細心的那面，要說她的舞姿如何他確實是不知。

    好一會兒，舞臺升起白煙，如云如霧，寥寥飄揚……

    突然煙霧中閃出一片金光，如蓮瓣般漸漸綻放，墨色青絲飄揚，卻看不到真容。

    僅此背影就已傾國傾城……

    舞臺效果如云似霧，轉眼間又變為了波光點點……

    蘇歆的容顏展露而出，她柔軟的肢體隨著樂聲而動。

    與永媚公主的舞蹈風格截然不同，若說前者是舞姬般的魅惑，那么她就是妖精般的魅惑，明明穿著保守卻更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力……

    若說永媚公主舞姿是俗者便可享的，那么她的舞姿就是雅俗共賞的料，明明高雅的樂曲卻被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演繹得淋漓盡致。

    讓人恨不得變為她中的一個器具，甚至舞臺上的一個道具……

    共享這過程……

    一舞已盡，人們卻都還余味其中無法自拔……

    好一會兒，人們的掌聲才如炮竹般席卷而來。

    方絳已經站起來笑著看著她了。

    蘇歆慢慢地走下臺，將手放在了他伸出的手上。

    說：“對于之前的問題，我的回答是……”

    “好?！?/br>
    ——等你十里紅妝，此生與你。

    ——蘇歆

    ——一生一世一雙人，此生愿與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方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