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江若茵倚在羅漢床上,拿著扇子輕輕的煽動著, 瞧著她的四jiejie在她的面前繡花兒,母親的聲音還回蕩在她的耳邊。 “你什么時候學的這么大膽,還敢背著我去密謀那些參與黨爭的事情了?!?/br> 可是她沒有辦法向顧明霜解釋, 她沒有辦法告訴顧明霜,如果不想齊王做大,就必須保住永寧侯府。 她要怎么向現在的人傳達幾年后發生的事情呢, 這些事情之間的必然聯系,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確實是根本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 就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是仔細一想這里面的邏輯是何其的完整, 有時候世界不就是這樣, 千里之堤毀于蟻xue。 大周跟北疆邊韃打了幾百年,世世代代的焦灼著, 一旦一方缺了那么一個口子,這幾百來年的穩定就會功虧一簣。 就像這一世所發生的事情一樣, 所有的變數, 都起源于那一天她剛剛回過神來的時候, 與謝迎書多做了一個約定,自此之后她所熟悉的事情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如果不是那一眼,他便不會送給她一把刀, 帶著一個盒子,帶著她前世未能解開的謎題。 而若不是那一眼, 周珩不會那么快的就來跟她說提親,她也不會那么快的拒絕周珩,說不定還要再周旋一陣子, 等到她拿到所有的證據,再拒絕也不遲,那也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了。 所有的孽緣,竟然都源自那一天她的遲疑,她那多一世的記憶終究跨越了時空,改變了他們的世界。 江若茵突然想,她確實是太過自負了,她不過只是個手無寸鐵的姑娘,憑什么就覺得自己能用一己之力改變照這個世界呢。 她興沖沖的謀劃,最后也只弄了一團糟。 “母親今天是真的生氣了?!苯羟嗫粗粢鸹瓴皇厣岬臉幼?,最終還是忍不住坑了聲。 江若茵突然回神,想去拿桌子上的冰吃,最后也只摸到了一碗涼水,甚至已經沒什么溫度了,她興致缺缺的把手放下,又躺了回去,“我知道?!?/br>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什么也沒想?!苯粢鹫f,“我只覺得,既然我知道了這些事情,就不應該坐視不理,我能救得下英雄,那為什么要看著英雄赴死。哪怕我只能做到一點點,至少等死的時候,不會有遺憾?!?/br> “那你為什么不把這些話跟母親說呢?” “我說了,難道母親就會真的理解我么?她會贊同我的想法,但終究……母親不還是為我擔驚受怕,她如今年歲也不小了,為我擔心出什么毛病來可怎么辦?!?/br> 江若青無奈的搖搖頭,要說有錯她也有,她早就知道江若茵跟月程雪聊那件事的時候,就沒做什么安全的,現如今瞞著母親的份兒,又何嘗沒有她一份兒呢。 她現在擔心的倒是另一件事。 “可這些事情,現在二jiejie可都知道了。她素來看你我不順眼,如今又知道了這些事情,若是她真的嫁去了齊王府,你的安??呻y保了?!?/br> 謝迎書會保護我的。 不知道為何,江若茵竟然突然間想說這句話,幸好她的理智讓她沒有說出口,甚至讓她捂住了嘴,暗自惱火著。 她不是個小姑娘了,怎么還會做這種小姑娘才會做的夢。 “我就是要她知道,她現在不知道,我以后也會讓她知道?!?/br> 江若青放下手中的東西,好奇的抬頭問她,“你讓她知道這些做什么?” “既然都已經做到今天這個地步了,便來不及收手了,難道我……不需要一個在齊王府的眼線么?” —— 七月二十二。 江若茵隨江之年出去玩兒,赴那一場曾經改變了她一生的詩會。 詩會的帖子是直接遞到了她手里來的,并不是她死皮賴臉揪著江之年去的,似乎她這一世冒的尖兒,比上一世還要多。 只是江若茵瞧著那封帖子,自嘲了半晌,“你說這是叫我去為了看我的笑話呢,還是看我的笑話呢,還是看我的笑話呢?” 江之年把走過去把她的帖子搶下來,作勢就要撕碎了,“那就不去了,給別人看笑話做什么?!?/br> 江若茵連忙跳過去把帖子拿過來,整理平整,“不,我要去?!?/br> 她抬頭,對這江之年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樣子來,“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想怎么看我的笑話?!?/br> 詩會是祁遠候家辦的,他們家從嫡子到庶子橫是生了七八個也沒有一個姑娘,詩會上那一坐,就是一片風景,從大到小排了一排。 江之年走過去挨個的問了好,而她坐在女子的這邊,與那邊隔著一層輕紗,雙方朦朦朧朧的對視一眼,就開始與身邊的人小聲竊竊私語了起來。 江若茵懶得瞧他們,便把目光往別的地方瞟著,祁遠候家風景秀麗,詩會的主場地邊兒上有一汪池子,跟臨風水榭的模樣有些像,讓江若茵不得不去懷疑這是不是祁遠候刻意這么裝的,就為了仿一仿那股文人的氣質。 祁遠候是個閑散侯爺,開國名候,世代蔭蔽,不問世事,整天就弄這些個風花雪月的,也沒什么別的愛好了。 她就那么瞧著,池子的對面出現了一抹身影,那人穿過蹭蹭的樹林過來,踏著一雙純黑色的繡著銀紋兒的靴子,手里拿著折扇,遙遙地看著,大約是一副山水字畫。 移來渤海三山石,界斷銀河一字天。 他看見了江若茵,合上扇子沖她搖了搖,做了口型,“等等我去找你?!?/br> 江若茵瞧著瞧著就把頭轉了過去,不去看他了,弄的自己還挺有文人范兒,還不就是個玩槍的武夫。 “我瞧jiejie臉紅了,是看見哪家的公子了?”是一道小丫頭的聲音,脆生生的,說起的話倒是有些成熟的味道。 她的身邊坐著的魏國公家的小孫女,叫方翎漪的,小丫頭偏著頭看她,笑吟吟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 但是江若茵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她好像跟這位小meimei不太熟,這京城里竟然還有會跟她主動說話的姑娘,倒是讓她覺得新奇。 方翎漪的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是她剛剛作的詩,方翎漪見她的目光挪過來,就把那張紙往她的那邊推了推,“jiejie來看看我的詩?我不太會,希望jiejie不要笑話?!?/br> 她看著是那種沒什么城府的小姑娘,但江若茵見的人多了,就難以對“沒有城府”這四個產生絲毫的信任,她輕笑一聲,手拄著頭,偏頭看著她,帶著自嘲的意味說,“你家哥哥沒有告訴過你,不要跟我說話么?招上我,似乎都沒有什么好下場哦?!?/br> 她突然覺得這句傳言似乎并沒有什么問題,她確實是個克星。 用不著跟她扯上什么關系,單單只是她的好奇心,就已經換掉了那么多人的命了。 方翎漪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一樣,“怎么,jiejie還在為上次哥哥的口出狂言生氣么?那我替哥哥給jiejie賠個不是?不過今天哥哥沒有來,不能壓著哥哥給jiejie賠罪啦?!?/br> 江若茵的眼神微微的淡下去了一點,她問:“你是特意坐在我身邊的吧?” 方翎漪一愣,轉而淺淺的一笑,也不像是剛才那樣的活潑伶俐了,“jiejie發現了?” 江若茵也學著她的樣子笑,“meimei拿我當傻子玩呢?還是真的覺得,我就是個傻子???” 方翎漪往這邊湊了湊,用別人都聽不見的聲音說,“我就知道jiejie會如此戒備我,我才要裝著套近乎的樣子嘛,我只是想給jiejie說一件事情,雖然這件事,jiejie可能不信?!?/br> “有話直說?!苯粢鹗窒卵兄ケP,墨汁暈開,給筆舔飽了墨,“我不喜歡彎彎繞繞的,你再靠過來我就在你的臉上畫王八?!?/br> “jiejie兇,我喜歡?!狈紧徜粢桓辨移ばδ樀臉幼?,然后用氣音在她的耳邊說,“昨日齊王來找過我爺爺,我想你應該很想知道這個消息吧?” 謝迎書已經過來了,就坐在她的對面,看她跟方翎漪一副相聊甚歡的樣子,看起來還有些意外。 江若茵咬牙啟齒的忍著脾氣,微微側頭有些兇狠地說道:“魏國公跟齊王殿下見面,我為什么要知道?” 怎么一個兩個的,都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作者有話要說: 移來渤海三山石,界斷銀河一字天。 出自柴元彪《游江郎山》,沒啥意義的一句引用。 專欄現言《該死的初戀》和奇幻《滿級大佬偏偏要裝小可憐》求預收,會在本文完結后雙開,不分前后,以下是文案,我還是一如既往的愛你們,啾咪~ ——《該死的初戀》 宋簡兮大學時候的緋聞男友就多兩只手都數不過來,被當成全校女生的公敵。 有天被媒體問及最喜歡哪個的時候,宋簡兮隨口胡謅,“初戀吧?!?/br> 結果當天參加酒會的時候,就遇到了她那個高中時期渣過的初戀,而且成了她的“甲方爸爸”。 幾個月后,沒有新聞寫的媒體抓著宋簡兮問,“最近宋小姐似乎沒有遇到新歡?” 宋簡兮咬牙切齒地說:“沒有,但是被一個舊愛纏上了?!?/br> * 顧懿高中的時候因為集訓八百年不來一次學校,直到藝考結束他才發現同桌是個何其漂亮小姑娘。 那時候的宋簡兮打扮清純,卻拿著吃過的棒棒糖指著他,“怎么,看傻了?” 后來宋簡兮北上他南下,毫無疑問的他被甩了。 可看著雜志上舉手投足都是風情的宋簡兮,他還是喜歡。 他設計的每一件衣服,他都想給她穿。 悶sao知名設計師x撩人從不負責名模 ——《滿級大佬偏偏要裝小可憐》 符修天花板,滿級大佬楚青斕,一朝走火入魔被封印在某個山頭里。 后來……后來看門的不慎隕落了…… 楚青斕被困在山頭里閑的無聊,做了個人偶替自己出去玩兒。 結果門派大師姐穿書,把她認成了剛入師門的白蓮花小師妹,總覺得她要跟自己搶男主。 楚青斕:“又不好說實話,那就只能qaq了?!?/br> 真正的小師妹重生,為了不達成炮灰慘死的命運,轉身投奔反派成為魔教圣女,誓要翻盤。 楚青斕發現這個小師妹跟自己長了一張八成相似的臉,還說是自己的轉世。 楚青斕:“我在傳說里已經是個死人了么?” * 蘇青恒第一眼看見楚青斕的人偶的時候,就知道她是誰。 為了不橫生枝節,只好收她做自己的小徒弟,假裝不知道陪她演戲。 結果那個肖想了楚青斕幾百年的魔教教主不知道哪兒整了個圣女出來說是楚青斕的轉世,因為長得太像被師門里的人懷疑她跟魔教有關系。 蘇青恒看著裝無辜的楚青斕,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跟她沒關系,都是巧合?!?/br> 后來兩方大戰,不慎炸了楚青斕被封印的山頭,蘇青恒一回頭,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徒弟”也炸了,字面意義上的。 隨后楚青斕從一片廢墟里爬了出來…… 蘇青恒:“這回我真的解釋不清楚了?!?/br> 掌門師兄蘇青恒x滿級大佬楚青斕 第30章 方明 魏國公其人, 在京城中素有威嚴,但方成林的紈绔卻也是出了名的,常人都道難以想象魏國公那樣的人, 竟然會養出這樣的孫子來。 他人都說魏國公府家教森嚴,魏國公嫡子方明更是翹楚,連長公主都曾經垂青過方明, 想要他做駙馬爺,最后倒是先帝不同意,才沒了這樁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