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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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邵承就算是早上九點出發,回來也得晚上九點了。 他這樣一想,心里就忍不住地嘆氣,再看看時鐘,更是覺得時間過得慢,最后只能無聊地坐在那兒給曾姥爺打電話。曾姥爺現在閑下來了一點,沒前兩年那樣親力親為的忙了。更何況今天還是周末,老頭子就在家里休息呢,一見外孫打電話過來,那是趕忙接上。 “???小賀還沒回來???傻么兒,路上不要時間么?他總不能插上一對翅膀飛回來?!痹鴩鴱娭蕾R邵承出差這回事,笑著坐在那兒安慰自家外孫,他腳邊還躺著一只已經睡著了的汽水兒,“你也真是的,都大人了,怎么還這樣黏著人家呀?” 陸云澤說不過自家姥爺,只能扁扁嘴和他聊聊別的事情。 和姥爺煲了兩個小時電話粥,最后手機都沒電了,他才從躺椅上坐起來,將手機插上充電線??纯磿r間也差不多,他想了想,就一個人走到了廚房去,從冰箱里又拿了點菜出來。 雖然說賀邵承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到家,但萬一他回來時肚子餓了呢?這樣一想,陸云澤身上就有了勁,開始在廚房里認認真真地燒菜做飯了。 晚上七點,那輛熟悉的虎頭奔停在了他們家門口。 沒有么兒下車給他開門,這一次賀邵承是自己下的車。大鐵門動靜響,光是鑰匙插進去就有“咔嚓咔嚓”的聲音,更別說將其整個推開了。正在廚房里盛最后一個菜的陸云澤還愣了一下,接著才趕忙放下盤子,也不解開圍裙了,匆匆地跑到外面去。只見賀邵承剛剛把大門拉開,還站在那里呢——臉上的酒窩露了出來,他抿著唇笑了,一路跑到了對方面前:“賀邵承!你回來了!” “嗯,么兒,我先把車開進來?!辟R邵承笑了笑,低下頭先在那張白凈秀氣的面孔上啄了啄,“在做飯?圍裙都沒脫?!?/br> “嗯,剛好全都盛出來。你怎么回來這么早?我還以為你要到晚上八九點……”他一見到這個人,嘴里就忍不住地叨叨了起來,似乎要把這三天沒說夠的話都一并說夠才行似的。 賀邵承便又親了親他的鼻尖,“出發早,回來的就早了?!?/br> 盡管很想抱住對方,告訴他自己都去干了什么,但畢竟一輛車子還停在外面,兩個人只能簡單地先說了幾句。賀邵承回了車上,將汽車停到了自家院子里。他從后備箱里拎出自己的行禮,而洋房的大門已經被陸云澤關上了。 “你肯定沒吃飯對吧?剛剛好,我燒了一份紅燒魚塊,還有一點青椒炒rou絲雞蛋……” “青椒炒rou絲雞蛋?”賀邵承按下了后備箱,又將車子鎖上,拖著行李箱一起進屋,“這是什么燒法?” “嗯?反正味道又不沖,我就放在一塊兒燒了。主要是家里的里脊rou就那么一小塊了,太少了一點……” 身邊有了這個人的陪伴,陸云澤始終都露著那兩個酒窩,“快點快點,你身上衣服都有些灰了。我去給你盛飯,你把襯衫脫了,換一件衣服?!?/br> 賀邵承笑了一聲,認真地點了點頭。 他一個人在外面,雖然也品嘗了一下武漢的熱干面,但畢竟是他自己出門,他對這些美食也沒有多少熱情,這幾天用餐都十分隨意。但此刻,桌上已經整齊地放好了五菜一湯,陸云澤還穿著圍裙,繼續去廚房里給彼此拿碗筷。 賀邵承將襯衫的扣子解開,上樓換了一套居家的衣服。 陸云澤已經把晚餐的所有用具都準備好了,米飯也是彼此滿滿的一大碗。他笑瞇瞇地坐在那里,賀邵承也不禁跟著揚起了唇角,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小別勝新婚”。 他也沒有著急去做任何親密的事情,只是先和么兒一起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接著再一起去樓上洗澡,收拾東西。陸云澤在浴室里淋浴的時候,他才將自己的行李箱打開,把那些藥材,藥膏和玉勢暫時收在了臥室平時并不會打開的一個柜子里。 至于那一盒戒指,賀邵承則是拿在手中,抿著唇一臉嚴肅地盯著。 說起來,到下個月二十六號,就是陸云澤過生日的日子。選擇那一天當然很不錯,但他們現在期末考試結束的都早,萬一么兒打算回平縣和姥爺一起過生日,那就肯定不合適去做什么了。 一切準備都已經做好,賀邵承還以為自己是有耐性的,結果此刻卻只想快一點,再快一點。 他發現自己一天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男人的呼吸都頓了頓,接著才重新拉開了衣柜,拿了一套最正式的西裝出來。 他已經沖過澡,此時身上十分干凈。頭發則因為是寸頭,稍微擦擦就干了,也沒什么濕漉的地方。臥室里開著空調,他也不嫌熱,直接將西裝外套都穿上了,整個人正式至極。腳上當然也不可能再穿著拖鞋,而是套上了一雙锃亮的牛皮鞋,腳后甚至還有一點點跟。 賀邵承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領口時,甚至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讓自己冷靜了一點,接著又從衣柜里拿出么兒買給自己的一條領帶,打了個最正式的結。他也不需要化妝,光是這樣,整個人便已經英俊到了讓人無法錯開目光的地步。 他……決定了。 他現在就要把戒指給出去。 他現在就要求婚。 陸云澤一個人在浴室里,才剛剛沖完一把熱水澡,舒舒服服地揉搓著頭發從淋浴間里走出來。 身上的水珠子有點多,偏偏他還偷懶,就只是隨意地擦拭了兩把,接著就把當睡衣穿的那件體恤套上了。白色的體恤上還印了個粉色的水蜜桃,是他有次在百貨大樓里順手買來的,面料特別舒適。然而白色的體恤一沾水,很快就潮濕了一點,看上去也就沒那么整潔體面了。陸云澤也不在意,對著鏡子又擦了擦自己的頭發。 “賀邵承已經刷過牙了……”看到對方的牙刷上濕漉漉的,他就笑了一聲。 彼此之間如今多了個親昵的方式,因此連刷牙都讓他不禁浮想聯翩。陸云澤一邊給自己擠牙膏,一邊心想著今晚可以多順著對方一點,大不了多吃幾口蘑菇。他咕嚕咕嚕地在那里刷牙,將每一粒牙齒都仔細帶到,確保絕不會出現齲齒之后才吐出了嘴里的牙膏泡沫。水槽里沖洗干凈,他又去接了一點水,拿過毛巾給自己好好地擦了一把臉。 嗯,干凈了。 他穿著體恤和短睡褲,腦袋上還頂著一條毛巾,就這樣走出了浴室的門。 浴室距離他們臥室也不遠,稍微走幾步就到了。因為肯定不會再下樓,陸云澤還順手關掉了走廊和客廳的燈,接著才到了臥室門口,伸手去擰開了門把。里面開了空調,冷氣通過門縫往外鉆了不少,光是站在這里就舒服極了。他心想著明天可以去菜市場看看,要是有水果攤賣西瓜,就先買一個小的回來嘗嘗——他推開了門,看到了一雙锃亮的皮鞋。 陸云澤一愣,眨了眨眼,莫名地頓在了原地,然后緩緩地把目光往上——他的唇微微張開了。 怎么……賀邵承,穿著一身西裝在臥室里等他? 這,難道是,出門出差一趟,回來腦子壞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也不怪陸云澤,畢竟他和賀邵承這輩子還從沒談過結婚的事情,他怎么都沒辦法往那個方向上考慮。賀邵承也有些緊張,就抿著唇站在那里,緊緊地凝視著自己的么兒。 兩個人一個穿著最正式的西裝;一個才剛洗完澡,套著一身睡衣,體恤還潮濕了不少。 “你……你干嘛?”陸云澤眨了眨眼,又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往前走了一點,“怎么換了這套衣服,你剛才出來,明明還是……” “么兒?!辟R邵承走到了他的面前,目光深邃又幽暗。 皮鞋踩在地板上,甚至發出了清晰的聲響。 一米九的,又穿著西裝的賀邵承走到了自己面前,陸云澤不禁微微抬眸,跟著緊張了呼吸。 他雖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本能也在提醒著他,現在的情況肯定很特殊,肯定要發生什么。腦袋上的毛巾落在了地上,但他也沒有分神去撿,只是眨了眨眼,又看向了賀邵承的面孔。 “你……到底,怎么了?” 賀邵承抿住了唇,“我……其實,沒有去深圳?!?/br> 他決定先和么兒坦白,“金山公司沒有邀請我,沒有任何人邀請我去見面?!?/br> 陸云澤又眨了眨眼。 忽然被告知對方前兩天其實沒去深圳,他整個人的大腦也是懵的。由于太懵,竟然也沒生出任何被欺騙的情緒,只是呆呆地瞅著他,然后“哦”了一聲。對于陸云澤來說,要沖賀邵承生氣實在是太難了,他根本做不到。因此就算現在面前的人在和他道歉,他也沒有任何不悅的情緒。 沒去深圳…… “那……你,去哪兒了?”他看著對方,彼此的目光相對。 賀邵承吐出了一口濁氣,接著又抿住了唇,眼眸中流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緊張。 他知道自己又在微微的顫抖了,正如第一次和么兒做親密的事情時一樣。其實這樣的反應也夠丟人的,他應該冷靜,應該自持,但實際上,此刻他的心臟在一下下猛烈地跳動著,捏著那絲絨盒子的右手就算繃緊了也依舊在微微發抖。身上穿了全套的西裝,他也沒感覺到熱,背上甚至有汗滴滑下。 目光落在面前的人身上,看著那圓溜的,正乖乖瞅著他的眼眸,賀邵承瞬間又感覺不到那些緊張了。 他和么兒已經相愛了這么多年,彼此的感情真摯又穩定,這一次的求婚根本不存在任何被拒絕的可能。 這一切只是他自己在緊張罷了。 賀邵承又吸了一口氣,終于將藏在背后的那個絲絨盒子拿了出來。 陸云澤跟著低下了頭。 其實首飾的盒子都是差不多的,看一眼就知道大致是個什么東西。他當初給賀邵承買第一份生日禮物也是,一個特別類似的天鵝絨盒子,看上去精致又漂亮。但現在還沒到他的生日,賀邵承怎么會……準備這個呢? 心口重重的一跳,他忽然睜圓了眼睛。 賀邵承抿著唇,將那絲絨盒子打開了。 里面赫然有兩枚銀色的男戒。 盡管他思考過無數次自己該如何求婚,總覺得電影里單膝下跪過于老套。但在此刻,賀邵承居然發覺自己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辦法,直接就下意識的跪了下去。他人高,單膝跪著也不矮,那兩枚戒指就在陸云澤觸手可及的位置。而陸云澤已經怔住了,驚愕又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 “么兒……雖然我一直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不能被法律承認,也不能被外界所接受……”他的嗓音低沉而充滿了虔誠,“但是,我還是想要這樣做?!?/br> “我,賀邵承,向陸云澤先生,求婚?!?/br> 他比陸云澤要高,平時基本上都是陸云澤抬眸看他,但此刻卻是賀邵承微微仰著頭,目光溫柔地落在對方的面孔上。 陸云澤已經徹底僵了,就呆呆地站在那里。 地上甚至還落著一條毛巾,這一切實在是……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他一丁點都沒想到賀邵承會做這種事。然而明明大腦還愣著,身體也還僵著,眼眶里卻已經滾下了大滴大滴的淚水。 賀邵承,和他求婚了。 上輩子一直沒有實現的事情……現在在他面前實現了。 他還記得前世的最后那一晚,他哭著和賀邵承說自己愿意和他結婚,然而男人卻只是撫摸著他的臉頰,哄他去開始新的人生。 看到那淚水滾落,賀邵承都是一愣,接著便皺起了眉。 怎么……哭了? “么兒……?” 陸云澤站在他面前,終于泣不成聲。 他很高興,高興極了,但此刻卻又笑不出來,只會這樣哽咽哭泣。賀邵承似乎是慌了,趕忙站了起來,把面前的人抱進懷里,為他擦拭著臉上滾落下來的淚水。他還以為是自己的行為太唐突了,一邊為他擦拭著淚,一邊沙啞地低哄:“怎么?不喜歡嗎?不喜歡我就……” “不是……嗚……不是的?!标懺茲沙橐?,眼眸里還在滾落著熱淚。他抬起了頭,沖著賀邵承搖了搖頭,“沒有,我很喜歡……我很喜歡……賀邵承,我很喜歡……” 彼此的身體緊靠在一起,貼著這份熟悉的溫暖,嗅著這股熟悉的味道,他的鼻根居然越來越酸,淚也根本止不住,只會拼命地往下滾落:“你怎么……忽然,想到……” 賀邵承抿了抿唇,“就是……想到了?!?/br> 淚沾在了他的指腹上,那股熱意讓賀邵承也跟著有些鼻根酸楚了起來。但他不會輕易的落淚,只是眼眶略有些潮濕罷了:“那么兒,你同意嗎?” “雖然現在我還沒有辦法給你一場婚禮……也沒有辦法說服姥爺……” “嗚……同意的,我同意的。你真是的……嗚……賀邵承……賀邵承……” 陸云澤已經哭得身體顫抖了,那張白凈的面孔也顯得頗為狼狽,但賀邵承卻無法生出任何的嫌棄,反而依舊覺得這張面孔讓他心生愛意。得到了愛人的許諾,他也終于放下了心口最后的一點不安,直接摟抱著懷里的人,低下頭為他啄去那些熱淚。 淚水再怎么都是咸澀的,其實品嘗在口中味道并怎么好,但此刻他卻覺得自己通過這些淚水,品嘗到了么兒那份和自己一樣的心情。 喜悅,但又帶著酸楚的心情。 陸云澤被他親吻著面孔,也不要他一直啄那些淚,自己就仰起了頭,將唇瓣湊了上去。 彼此的嘴唇觸碰在一起,明明過去也已經接吻過無數次——溫存的,激動的,纏綿的……什么都有。但沒有哪一次能比得上現在,比得上此刻那種靈魂相融。 賀邵承的右手還捏著絲絨盒,但左手則已經按住了陸云澤的發絲,深深地親吻了下去。 唇舌交纏在一起,再也不是小魚戲水,而是如狂風暴雨一般的深吻。陸云澤已經無法喘息了,卻又不愿意從賀邵承的懷里離開。他還在落淚,還在哭著,卻是順從地咽下了彼此糅雜在一起的津液。稍微削瘦一些的身體此刻已經完全被摟入了懷中,緊緊的,緊緊的貼在一起。 賀邵承的大腦里已經只剩一團火焰。 如果不是感覺到懷里的人汲取不到氧氣,他或許還不會松手,就這樣親吻到天長地久。陸云澤張著紅潤的嘴唇,一邊喘息一邊看著對方,只見賀邵承的面孔上也帶著一些汗滴,那一貫冷靜的眼眸里也濕潤著,不知道是汗水落進了眼眶,還是他也一樣涌出了熱淚。 彼此的身體緊靠在一起,都不住地低喘著。 “戒指呢……”陸云澤吸了吸鼻子,嗓音帶著格外清晰的哭腔,“你給我,戴上呀……” 賀邵承這才想起,趕忙將那絲絨盒又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