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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又回到老問題上頭,傳宗接代,老陳家的香火,這事攤開來說幾次,也沒個用,基佬之路只要踏上了,就回不了頭。 陳又買了羊毛衫,幾盆花,還買了豆漿機,零零碎碎的買了不少,他讓老爸坐在椅子上等,自己帶著厲嚴那只大尾巴去上廁所,路上喝了一瓶可樂,憋了蠻久,要滴出來了。 這是很不好的習慣,珍愛生命,遠離憋尿。 洗手間里的地上濕答答的,臟又臭,陳又跟厲嚴站在小便池前面,肩并肩稀里嘩啦。 厲嚴看著陳又,我想要。 陳又噓噓,忍著。 厲嚴的呼吸粗重,忍不住了。 陳又的眼睛瞪圓,那也得忍著! 媽蛋的,這兒不是家里,能隨便就搞事qíng么?還說自己不傻! 隔間的門打開,一男的跑出來,門口就打電話,驚魂未定的嚷嚷,哇靠,我在廁所遇到了活的變態 陳又瞧門口方向,哥們你拉屎都不洗手的???謝謝你讓我見識到了節約用水的最高境地。 出來的時候,陳又在男女共用的洗手臺那里碰到了校糙跟學妹,倆人在說著什么,氣氛有點兒怪。 陳又聽了幾句,知道是表白進行時,他瞅瞅學妹,選的地兒真特別,沒準是上個廁所,放掉多余的水,豁然開朗。 周招弟紅著臉說,學長,只要你沒有結婚,我就不會放棄! 肖瑯茍斜眼,隨便你。他該說的都說了,要還是執迷不悟,那他也沒辦法。 周招弟咬唇,她原本計劃是在大學畢業晚會上表白的,誰曾想只是跟閨蜜聊微信,會被對方看到內容。 今天是個意外,周招弟措手不及,只能硬著頭皮去迎合老天爺的安排。 我相信接觸的時間一長,學長一定會對我有所改觀。 肖瑯茍笑著搖搖頭,目光里有幾分憐憫,也不知道是給的周招弟,還是給的誰,傻丫頭,喜歡一個人,不見得就有結果,有時候會不了了之。 察覺有旁人在看,肖瑯茍扭頭,面上的狂妄變成錯愕,怪異,你 陳又口罩后的嘴角抽搐,不會吧臥槽,這都能認出來? 下一刻,他就聽到校糙說,哥們,你的褲腿濕了一塊,尿上去了吧。 陳又低頭一看,褲腿還真濕了,媽bī的,肯定是在他沒注意的時候,厲嚴那個王八蛋尿上去的,他去里頭拽著還在整理衣褲的男人,腳步飛快的離開。 肖瑯茍有些發愣,好一會兒才回神。 分明什么都不像,可為什么還是那么熟悉呢 十八號,《大人物》正式選角,除去內定的夏紅,其他角色都對外挑選,從海選開始。 張總沒推薦別的演員,他不管的,盈利方面也無所謂,尤其是在知道這部戲還跟厲嚴扯上點關系之后。 陳又有模有樣的跟著導演選角兒,試鏡的那些個幾乎都是表演系的在校學生,他們初出茅廬,靠夢想支撐著自己,敢想敢做,每個人都很有特點。 導演會問陳又的意見,陳又都在裝bī,說些誰也聽不懂的,畢竟裝bī不犯法嘛。 為了世界和平,社會主義和諧,陳又給那部戲里添加了兩個重要的女xing角色,一位是女主角,一位是女配角,女主角的人選一直拿不定,他聽導演說有幾個不錯女生,安排了復試。 當一個女生走到臺子上時,陳又的眼睛一瞪,認出來是校糙的那個學妹。 他看看手里的資料,學妹是表演系大二的學生,會拉二胡,彈鋼琴,還會芭蕾,才藝方面十分出色,那校糙應該也是學表演的吧,不是大三,就是大四,怎么沒一塊兒來報名呢。 制片說道,陳編劇,我跟王導都覺得周招弟不錯,你認為呢? 周招弟誰啊,陳又愣了一下,看資料上的名字才知道就是校糙的學妹,他還能說什么,必須說好啊,外形跟氣質都很合適。 其實并不,他演的周一很狗腿子,也圓滑,周招弟太清純,適合涉世未深的大學生。 陳又托著下巴,試試吧,沒準有驚喜呢。 后面的秦封那個角色怎么也找不到合適的演員來接,陳又自己上了,他也是不容易,簡單那個變態就是他來的,秦大佬還是他。 不過也是,除了本人,也就是他最了解了。 一個多月后,所有角色全部選定,劇組選了個好日子開機。 夏紅是開著跑車到影視城的,身后跟著保鏢,傭人,助理,經紀人,給他把行李提到酒店。 陣勢很大。 朝片場走去,夏紅摘下墨鏡,視線掃視四周,望著昔日的老鄉在跟導演談著什么,不時抖劇本,滿臉的嚴肅,他不免有些唏噓,周一啊周一,你總能站到我站不到的高度。 好在他不是個愛嫉妒的xing子,況且有了前世的那些痛苦,他更加清楚,把自己的生活過好,才是最重要的。 片場沒空調,陳又穿著厚厚的軍大衣,頭上戴著黑色毛線帽,脖子縮在毛領里面,說話都自帶顫音,胡為把他叫到休息室,遞過去一杯奶茶。 陳又喝上一大口,暖暖胃說,怎么樣,上午能開工嗎? 胡為說差不多,女一號聯系上了,說客車發生車禍,她沒受傷,正在趕來的路上。 陳又松口氣,人沒事就好。 周招弟到下午才進組,她認錯的態度很好,工作人員也就沒有刻意為難。 陳又遠遠的瞧著女生在提著大袋子,挨個給工作人員鹵蛋吃,他揚起嘴角,不錯嘛,雖然是第一次進組,卻會做人,是他看走眼了。 那女生這個哥,那個姐的叫,很快跟周圍的人熟悉起來,想必演技能在線的話,以后不會混的差到哪兒去。 周招弟知道跟自己對戲的男一是這部戲的編劇,非常年輕,也有知名度,那部《第五個世界》她們宿舍都追過,很喜歡的,現在已經養成吃飯的時候點開看的習慣了。 她在被帶過去的時候,很有禮貌的鞠躬打招呼。 陳又嗯了聲,想裝裝bī,去準備吧,金色那場戲今天要拍。 周招弟哦哦,她心想,這個比自己還小的人不愛笑啊,板著臉有點兇。 結果在一個多小時后,那種猜想完全顛覆。 這人哪是不愛笑啊,活脫脫就是一個開心果,不說話的時候眼角都是彎的,笑起來的樣子非常好看,只要片場的氣氛一壓抑,導演在內的工作人員有煩躁的苗頭,他隨便開口,就能把氣氛緩和。 像個太陽,光一照,yīn暗就會消失。 夏紅倒是很淡定,老鄉的xing格大變過一次,他是知道的,早就適應了。 人嘛,還是樂觀點好。 活的太沉重,腳步都很難邁出去,跑起來也很吃力,會比別人慢,很容易就被甩后一大截。 陳又天天伸著脖子看,校糙一次沒出現過,他試探過周招弟,想知道對方跟校糙有沒有走到一起,卻一無所獲。 那天從商場回去,陳又就把差評全改了,校糙在網上找他,說給他支付寶退了十塊錢,還祝他生活愉快,天天開心。 之后就沒有過jiāo際。 陳又想買點東西,讓校糙賺點生活費,可問題是校糙那店里,全是重口的,那路線真的不適合他。 《大人物》拍攝了三個月不到,順利殺青,劇組演員們收工后就去聚餐。 周招弟喝多了,她拿手機打電話,幾十分鐘后,有個身材高大的青年敲門進包廂。 沙發上的陳又抬頭,目光正好于校糙撞上了。 肖瑯茍的雙眼一瞇,沒往周招弟那兒走,方向對準陳又。 陳又往后仰,我告訴你,你別過來啊,你要是再過來,我指不定會gān出什么。 也是邪門,這包廂的光線偏huáng,一點都不明亮,校糙是怎么逮著他的?靠鼻子聞的? 肖瑯茍低著聲音,一字一頓,你是誰? 陳又吞口水。 邊上一個演員說笑,陳又,這帥哥是你朋友? 陳又說不認識。 肖瑯茍的眉頭打結,你叫陳又? 陳又白了一眼,哥現在的名氣不小哎,臉不認得就算了,名字也沒聽過? 肖瑯茍不追星,對娛樂圈的人和事都不關心,所以他不知道,他只是在進門的時候,看到一雙眼睛,被吸引住了,商場那次之后,莫名的熟悉感再次出現。 也許商場見過的,就是這位。 肖瑯茍突然從口袋拿出他過來時戴的口罩,按在陳又臉上,他的臉色微變,果然是一個人。 包廂內的眾人都懵bī。 陳又抬腳去踢,gān什么呢你? 肖瑯茍沒躲,被踢個正著,他握住那只腳,面色是說不出的復雜。 陳又沒法掙脫開,他一個勁的對周招弟使眼色,學妹啊,你發什么呆呢,還不趕快把你的學長帶走? 大概是包廂內的尷尬過于明顯,持續的時間也長,周招弟總算接收到了,她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過去,學長,我們走吧。 肖瑯茍的眼睛不離陳又,你先走。 陳又, 周招弟的酒醒了大半,她搞不懂這人的反常,學長,你這是在做什么??? 肖瑯茍說,跟我出來。 他說著,就去拽陳又,桌子被撞,上面擺放的酒水發出激烈的碰撞,東倒西歪。 陳又被拽著出去,見胡為要喊門外的保鏢進來,他擺擺手,阻止了。 走廊盡頭的樓道里,感應燈亮了又滅。 肖瑯茍摸出煙盒,叼一根煙在嘴里,他背靠著冰冷的墻壁,對著漆黑的虛空吞云吐霧。 陳又揉揉手腕,覺得樓道里涼颼颼的。 夾走嘴邊的煙,肖瑯茍猝然出聲,盛夏。 陳又的身形頓住,臥槽啊,他不想的,完全是出于本能。 肖瑯茍的眼睛一瞇,盛擎。 陳又的身形又頓住了,對的,呵呵,又是本能,去特么的,這下子徹底bào露啦。 肖瑯茍最后念出自己的名字。 他還在抽煙,手指卻已經抖起來了,連帶著煙身都在抖,煙灰顫巍巍的掉落,在地上砸出凌亂無章的痕跡。 周遭的氣流發生巨大的改變。 陳又低罵,他沒想過會在這個世界見到以前的人,畢竟是天方夜譚,發現夏紅是意料之外的事,他已經下定決心,不把后面那幾個任務世界拍出來了,為的就是考慮還有其他人來到這里,不想讓他們看到作品,破壞原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