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_分節閱讀_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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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在抽屜里震動,上面很多消息,湯索言點開大概看了看,多數都是拜年的,沒有唐寧的消息。 他打開置頂的跟唐寧的消息界面,發了一條過去:新年快樂,小寧。 這條消息唐寧沒回,大概是睡著了。 聊天界面里他們上一次的消息還是半個月之前,年前的這些天,他們連電話都沒打過幾個。 湯索言簡單洗漱之后,在辦公桌上趴了會兒,半睡半醒,眼睛閉上腦子里晃過的都是一張張檢查報告和眼CT影像。 三院眼科名聲在外,外省治不了的傷患來這找希望,眼急傷患者第一時間都是朝三院來,好像到這兒來心里就有底了,眼睛就有救了。 湯索言是三院眼科副主任,眼科第一把刀。 他是院長徐石教授的嫡系親學生,徐老當初親自把他從國外帶了回來,讓他從科研回到臨床,從實驗室回到手術室拿起刀。很多患者寧可放棄醫保選擇自費也要往三院來,沖的是徐石教授,也沖湯索言。 湯索言手很穩,臨床一些緊急判斷嚴謹果敢,一些被外省醫院判了死刑的眼病經他手有了轉機,這樣的患者把他當神仙。 短暫地休息了不到兩個小時,六點前,組里醫生敲開他的門:“湯主任,急診二線眼外傷患者,左眼眼球破裂,視網膜脫離,急診請您過去看看?!?/br> 湯索言在門開的那刻就已經清醒了,醫生一句話說完,他已經站了起來,跟著出去了。 三院眼科的任何一位醫生都不差,然而患者家屬是本院的一位內科醫生,堅持要湯索言來做這個手術。 患者是個四歲的女童,家里帶著回奶奶家過年,半夜放鞭炮的時候被崩起的炮竹炸傷了眼睛。左眼周邊遍布被火星濺過的灼傷,右眼眼瞼上也有幾處。臨近的縣城醫院做不了這種手術,只做了緊急處理,救護車一路連夜送過來的。 女童的父親是院里一位內科住院醫,這會兒同事之間省掉了不必要的寒暄和問候,專業素質使他能夠冷靜地聽著醫生講手術可能發生的種種后果,而后迅速簽字。他妻子哭得很厲害,但也盡量安靜,沒干擾醫生工作。 視網膜復位,做完整縫合,單就這場手術而言,湯索言已經把它做到了最佳的完成度。 可術后的一切反應和發展都不可估計。視力還能殘存多少,眼球是否萎縮,視網膜會否再度脫離等等,這些都要等之后再看。 然而可以確定的是,這只眼睛想要徹底治愈是不可能的,小姑娘很大可能今后就只剩一只眼睛看世界了。萬幸的是只傷到了一只眼,湯索言這一晚還剛做了個雙眼破裂的手術,十七歲的高中生,還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 傷病面前人人都平等,不會因為你的身份留下半絲情面,高中生之后還要做角膜移植,但視力能留下多少,誰也預判不出。 ——所以哪有什么神仙,再厲害的醫生也都是凡人。 湯索言離開醫院休班已經是初二的中午了,查房過后又單獨下病區看過幾個需要重點關注的病人,住院醫跟在他身后小聲地描述著患者的術后情況,湯索言分別交代過之后才換了衣服下班。 幾天沒出過醫院,進來的時候還是年前,現在年味兒已經淡了。 他先回家洗澡換了身衣服,爸媽給他打過幾次電話問他什么時間回,兩位中醫教授對他這樣熬夜值班很憂慮,好在湯索言平時并不用值夜班。手機里一直沒有過唐寧的消息,湯索言洗完澡給他打了一個。 唐寧的電話是實習生接的,年紀輕輕的一個學生的聲音:“您好,唐醫生現在不方便聽電話?!?/br> 湯索言問他:“在手術室?” 對方非常禮貌地答道:“嗯對,唐醫生有臺急診手術,等他出來我讓他給您回電話?” 湯索言說:“不用了,沒什么事?!?/br> 他跟唐寧很多天沒通過電話了,唐寧因為什么和他生氣湯索言已經忘了,他最近是真的太忙了。 唐寧每一次生氣都能保持很久,他會很長一段時間冷下態度,所謂的給各自的冷靜期。湯索言又不太會哄,年輕的時候每一次也試圖去道歉求和,然而無果,只會讓唐寧更生氣。所以時間久了湯索言也就不掙扎了。 像這次湯索言連唐寧為什么生氣都忘了,唐寧卻依然不露面,不聽電話,不回消息。 湯索言值了四天班,神經和精神都很疲憊,在家補了一覺才回了他爸媽家。 湯索言父母都是中醫教授,他父親已經退休了,母親卻閑不下來,被學校返聘回去繼續任教。中西醫之間向來有壁,各有各的方向和原理,一個家庭里有兩個醫種可能時常就要吵,但他們家很和諧,從來沒什么爭執。 湯索言當初去學西醫他父母也是支持的,甚至對他的成就很驕傲。他們心里唯一的一點缺憾就是湯索言的生活不能讓他們徹底放心,這么多年對一些改變不了的事情早就接受了,可他和唐寧的生活狀態實在是太不穩定了。 “小唐今天值班?”湯母像是隨口一問。 “嗯,值班?!睖餮渣c了點頭,從他爸端著的盤子里撿了顆煎餃吃了。 “今天夜班嗎?要不你叫他過來,明天一起吃個飯?”湯母一邊煎餃子一邊問他。 湯索言出了廚房,坐在餐桌邊等,說:“他最近忙,算了?!?/br> 他爸媽同時看了他一眼,之后依然一個煎餃子一個端盤,很有默契地誰也不提了。 他和唐寧在一起這么多年,唐寧來他家次數是有限的,最初是湯索言父母不接受,后來能接受了唐寧和他們關系也并不怎么好,他不喜歡來這兒。當然湯索言也沒怎么去過唐家,唐寧自己也很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