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定厥家
前一日, 大理寺左寺。 “按照阿郎的吩咐已將楊術的息子連夜送往了四川,別院那邊也派人傳過話了?!?/br> “好?!?/br> “真沒有想到一向自詡清流的醫官使楊術竟然也有私生子?!?/br> 楚王只是意料之中的淺笑了笑。 “寺正,翰林醫官使來了?!?/br> “那奴婢先告退?!毙×颖闩c通傳的人一起從屋內退出。 醫官使楊術斜挎醫箱入內, 待外面的人把門關上后, 急匆匆走到楚王跟前, 也沒忘了行禮,直起身后急的連連問道:“六王把犬子帶去了哪里?六王究竟想做什么,六王身為大理寺職事, 應該知道綁架朝廷命官親眷乃是殺頭的重罪,六王怎么可以知法犯法?” 面對楊術一連串的質問,楚王不緊不慢的笑道:“若是被御史臺那些臺官們知道了我朝士大夫竟在外與娼妓有私生子, 楊醫使您這帽子還要不要了?”不等楊術回話她又接著道:“楊醫使若沒了這頂帽子想來也好,不用夜夜擔心受怕,也不用日日點頭哈腰, 可是呢,天底下又有哪個人會允許未知的危險從自己的視線中離開!”楚王用著十分詭異的語氣,令人發指。 令楊術提起一口氣, 深皺著眉頭, “可是下官已經答應了六王將脈案改寫, 王妃之事除了六王與下官,便再無第三人知道, 難道六王信不過下官嗎?” 楚王背對著楊術, 微笑道:“不是本王信不過, 而是本王, ”突然轉過半個頭, 冷眼側目綠袍, “根本不信!” “六王你…” “今日本王可以用此法要挾你, 難保他日別人就不會用此法來逼迫你?所以楊醫使還是乖乖的,聽話吧?!?/br> “六王,您究竟想做什么?” 楚王轉過身,旋即對著楊術淺淺一笑,“你放心,本王不是太子不會讓楊醫使做傷天害理之事,本王只需要你將大內,東宮,趙王府,每月的脈案寫雙份,送一份到王府來,為避免他人起疑,好保住醫使這頂帽子,所以就勞煩醫使把脈案給替本王診脈的孫副使讓其轉交吧?!?/br> “泄露天子脈案,此瀆職之罪等同謀反,六王…” 楊術抬起頭,旋即垂下雙手無力道:“這是要逼死下官??!” 楚王仍是淡淡淺笑,“醫使莫慌,令郎本王已經差人好生看護著了,相信暫且不會有什么事?!?/br> 楊術長嘆了一口氣,緩緩躬身道:“東宮良娣,已有身孕三月?!?/br> 先還一臉微笑的人在聽到東宮有喜時瞬間臉色大變。 楊術自然明白楚王為何變臉,楚王妃不能有孕,而東宮卻傳來喜訊的諷刺。 但他不知道,此事更為諷刺的是,皆因同一人所為! 成王府的書房內,成王拿著一份邸報,邸報上印著省試結果的排名。 “凡有所相,皆是虛妄?!?/br> 一名身著淺色衣裳的女子入內,好奇的俯下身,“爹爹在念什么???” 旋即又幽怨道:“自爹爹前幾日從大內回來就一直念叨著這句話,也不知陛下到底與爹爹說了什么?!?/br> 成王放下手中的邸報,搖了搖頭,“不是陛下,是大相國寺的智真長老?!?/br> “又是那個老...”意識到不妥的人當即頓住,隨后改口道:“智真長老?兒在幾年前在大內也見著他了,他們這種出家人,最愛裝高深,故弄玄虛來忽悠人?!?/br> “不得胡說?!?/br> “本來就是嘛,兒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便追著兒與六哥哥,一個勁的說□□后是有福之人,哥哥是陛下的親子,是不是有福之人還用他說嘛...” 沅陵縣主的話似乎給成王提了個醒,“什么時候的事?” 沅陵縣主便低頭想了想,“是六哥哥未出閣前,爹爹這樣看著我,是有什么不妥嗎?” 成王楞回神,旋即摸了摸女兒的頭,慈笑道:“沒事?!?/br> 沅陵縣主便湊到父親膝下,成王滿目慈祥,“爹爹答應過你母親,爹爹一定會,保護好沅陵的?!?/br> ———————— 趙王府內,廝兒們抬著幾個大箱子進去,放在了前院。 趙王衛允盛聽說楚王妃親自登門道謝,便丟下了手中瑣事快馬加鞭趕回,又繞了一圈入屋換了身新衣裳。 直至案上茶涼才出來,“清清…” 趙王上前一步,蕭幼清便后退一步,“三哥請止步,幼清如今仍是楚王妃?!?/br> 衛允盛有些不甘心的坐回了主座上,心中暗笑道:等楚王的和離書出來,看你能橫到幾時。 趙王表面溫和道:“所以今日楚王妃?” “特來答謝三哥月初三日的救命之恩?!壁w王來時已經將這里的所有下人都遣走了。 趙王故作深情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管你在何處,只要你有了難,我必不會見死不救,你知道的?!?/br> 蕭幼清旋即冷臉下,主動的走近一步,“是嗎?” “清清,我的心意你還不知道嗎?” “不知道!”蕭幼清回答的極為冷淡,旋即又凌厲道:“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或者你握了她什么把柄,總之,她若受到半點傷害,我會讓你,以及整個趙王府陪葬!” 蕭幼清敢這般與趙王說,自然是有底氣,也知道趙王心知肚明,“陛下不會寵愛到拿江山去換兒子,因為陛下的江山,是用血親換來的!” “他都與你說了?”趙王的確沒有對蕭幼清不尊天子的話認作是大逆不道,反而大為驚慌,以為自己精心所布的計劃被人戳穿。 “她對我,只字不提,可你以為我真的那么好騙?” 無人道破,而是被人看穿,趙王來不及思考紕漏到底出在了哪里,便又連忙道:“那又如何,他值得你為他這么做?” “值不值得,不需要外人來告訴!” 極不甘心的人惱羞成怒,“別傻了,一個夜宿妓館的人,卻連碰都不碰你,他根本就不喜歡你!” 果然,如她猜測,楚王與趙王定然是達成了什么協議,僅僅幾句話就被逼了出來,“我不需要她喜歡?!?/br> 蕭幼清隨之走近一步,冷冷凝視,“因為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別騙人了,誰不知道,你也是帶著目的才接近他的?!?/br> “是,從前也許是,但從現在起,不是了!” “清清…你為什么,從來都不肯回頭看看我,為什么就認定了我是不可托付之人呢,也許我對她們是,可我對你,絕對是真心!” “趙王,蕭幼清是蕭幼清,楚王妃也是楚王妃,清清這復詞二字,我從第一次在你嘴里聽到時,就已經心生厭惡,你卻恬不知恥!” 趙王怒呵,“蕭幼清!” 好言相勸卻只換來了蕭幼清的寸步不讓,這使他瞬間臉色大變,兇惡的眼里充滿了怒火與不甘,“你會后悔的!” 蕭幼清依舊冷看著她,旋即似嘲弄一般勾笑。 “若本王入主東宮?!?/br> 蕭幼清背對著站定。 趙王繼而低沉著聲音怒道:“定將楚王,親手賜死在你眼前!” “本王說到做到!” 楚王府與趙王府相隔的距離比之駙馬府要近上不少,她們幾乎是同時出去的,但蕭幼清歸家時,楚王仍未回來。 “王爺還在書房嗎?” “回王妃的話,王爺剛剛出去了?!?/br> “王爺出去了?什么時候?” “是,就在王妃出去不久后,王爺也離開了,奴婢還以為王爺是尋王妃去了?!?/br> 蕭幼清挑起峨眉,“可我并未見著她...可知王爺去了哪兒?” “王爺走的時候沒有交代,但是祁內侍跟著去了?!?/br> 蕭幼清往大門口看了一眼,只有幾個看門的府衛,隨后遲疑著去了書齋,書齋的書房里,擺設與之前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墻上較之前又多了些貓貓狗狗的戲圖,她隨之走到了桌案邊,準備坐下等人回來。 扭頭間發現了之前見到過的一個銅制箱子開了鎖,箱子放在放卷軸的角落里很是隱蔽,若非她心細,怕是一般人會極少注意到。 箱子上有鎖,但是已經被打開了,不知是忘了落鎖,還是里面的東西已經取出不再需要上鎖了。 蕭幼清走上前將箱子打開,一股硫磺味與酸味撲鼻而來,發現里面躺著一個樣子很奇怪的長筒,“這是什么?” 長筒為兩段,上半段是一根較為粗的鐵管,中段略為鼓起,外壁上還有一個小孔。 蕭幼清拿起這不知為何物的東西,似乎還有些分量,下面壓著一張黃紙。 隨著黃紙上的字念道:“突火.槍,填火.藥與子窠,點燃引線火.藥噴發,射程達一百五十步,若遠可達二百步之外?!笔捰浊咫S之雙手一顫,于心中驚慌失措。 火.藥并非當世才有,從它出現至本朝已有近千年的歷史了,前朝便有人研究將起制成威力巨大的武器,但苦于種種限制一直沒有成功。 “難道她在四川這些年…只是掩人耳目嗎,翁翁說的話…” 她便想起,四川的采礦冶鐵十分興盛,地勢又極為特殊,蜀道之難便是天然的屏障,幾乎很少有外來人入內。 她將箱子鎖上放回,冷吸了一口氣坐下。 “倒是我…天真了些!”旋即低頭淺笑,似出人意料欣喜,同時又擔憂,“取出來用過嗎?這人也真夠粗心大意的,竟敢就這樣放在書房里,也不落鎖?。?!” 低頭時便看見書本有些不自然的凸起,里面好像夾了什么。 遂伸手打開,書中夾著一份還未來得及呈上去的奏疏,以及… ※※※※※※※※※※※※※※※※※※※※ 那什么,突火.槍是南宋發明的,但是當時缺陷很多,還由于發射筒是木制,所以用個幾次就壞了。(本文架空,會改變一些東西。) 不得不感嘆古人的智慧~尤其到了明朝,至于清…(抱頭保命~) 前面有個細節,那個刺客倒地前不單單是中了箭哦~ 而且也說了河寬將近兩百步,不信,你們回去翻翻qaq 趙王是后來才趕到的啦,(因為趙王并不知道王妃jiejie會在哪里遇到危險,而楚王知道王妃從金陵回來~)王妃中間昏迷了好幾次。 感謝在20200222 08:35:33~20200222 20:01: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阿裴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1173555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