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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正是他積累力量的重要階段,雖然也不反對麾下之人相互之間互有好感談個戀愛什么的,但其實對于整個局勢來說,莫玉笙還是拒絕的。 這話他不會說出來,可站在蘇雅覃的角度上,不難理解這種想法。 別的不說,就說如果她和君笑在一起了,到時候鬧矛盾要怎么辦?在出任務的緊急關頭控制不住自己起內訌怎么辦?更有甚者,萬一受了qíng傷一氣之下黑化掉去投奔了楊逾可怎么辦? 咳咳咳,最后這個只是一種論證同僚不該談戀愛的說法,并不是說他們兩個誰會那么沒水平沒節cao。 這是她原文中拒絕君笑的第一個理由,而第二個理由,就是為了她親愛的弟弟了。 原文中這個時候的蘇傾可沒有沈悠滋潤,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要cao心,還沒有一個完全鞍前馬后惟命是從的莫玉笙幫助,每天都生活在愧疚和惶恐之中。 再加上體質沒有現在被沈仙君改造過的好,所以一直將養到君笑前來拜訪,他還是一副蒼白無力弱不勝衣的冰美人樣子。 并且蘇傾這個人其實是很有幾分沉淀在骨子里的傲氣的,如果對方不是他所在意的人,他一般根本不會多做理會當然這不是說他會對陌生人顯得盛氣凌人,而是哪怕他對你微笑,你也會無比清晰地感覺到你和他之間豎起的那道堅不可摧的圍墻。 如此一來,格格不入的他和君笑兩人相處得并不好,君笑嫌他身上那種裝模作樣的世家公子習氣太重,他嫌君笑對他jiejie圖謀不軌。 咳咳,當然,都不算是冤枉了對方。 所以看著弟弟和君笑兩個人總是橫眉冷對的樣子,蘇雅覃也就拒絕了這個男人正式進入自己的生活。 可是這樣一來,蘇傾在天機山莊的處境就變得更艱難了。 蘇雅覃對君笑并不是全無感qíng的,這么多年以來,江湖上才華和人品都讓她高看一眼,本身外形也與她十分般配的,也就能挑出來一個君笑了。 兩個人的個xing又極為相投,早在得知對方都是在莫玉笙手下做事之前,他們就已經是很親密的戰友,雖然接觸的機會不多,但每次見面都定然是站在一條船上的。 現在他們的關系變成這樣不尷不尬的樣子,就算蘇雅覃嘴上不說,生xing敏感的蘇傾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呢。 相處了這么久,他對于蘇雅覃的感qíng可以說比蘇雅覃對于他的還要多,這個女人就像一道明媚而不熾熱的陽光,無所顧忌地照進了他荒蕪的生命每個人對于別人的好意惡意都是有感覺的,蘇雅覃對他毫無保留的付出,就算他瞎了也不難看出來。 在察覺jiejie也喜歡君笑之后,他對那男人的惡感也便消失了最多有些淡淡的不慡,但也必須承認他們兩個真的是極為合適的一對??蓡栴}是,君笑對他的偏見是根本上的,并不會隨著他的改變而改變。 再加上之前兩人已經有過許多不大不小的不愉快,他們的關系仍舊是維持在一種時刻可能被冰封的狀態當中。 可蘇傾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釋放自己的善意,從沒有人教過他這個,義父不論他如何恭從都不會露出哪怕一絲笑意,而義兄卻是自己主動不屈不撓地往上貼,從來都不用他費心討好。 但可惜的是,君笑顯然不是楊德那樣的顏控傻白甜。 但蘇傾的經驗只有這個,他只能琢磨著用對待楊德的態度去對待君笑,可想而知,效果真是差透了。 他對楊德是什么樣子的?恭謹疏離、敬而遠之,這種態度不管怎么看,好像都不是要發出友好的信號。 所以那時候蘇傾和君笑的關系越來越糟,君笑甚至開始懷疑他接近蘇雅覃圖謀不軌,并且非常耿直地當面質問,表示在蘇雅覃那樣對他的qíng況下,如果他有什么別的心思可以說是牲口不如。 當然這確實是事實,蘇傾自己也是這么想的,而且就快要因此把自己憋死了。 最后他選擇了那樣一條路,雖說君笑的表現一直是無可厚非的,但不能不說他在其中出了一把力。 這也是后來男女主之間持續了很久的巨大裂痕,直到大結局的時候,蘇雅覃才在這一點上原諒了君笑,而君笑自己,在那之后也一直生活在背負著的負罪感和悔恨之中。 在這件事qíng上,沒有一個人是受益者。 所以現在沈悠來了,首先要做的事qíng就是把這個隱患連根拔起,至少不要讓蘇雅覃再夾在他自己和君笑之間左右為難。 他之前和師弟在一起就他們各自掌握的qíng報對君笑這個人做過一次徹底的分析誠如江湖傳言所說,他是一個十分寬厚而富有同qíng心的人,但同時也嫉惡如仇、勿枉勿縱,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江湖扛把子型人物。 這樣的人自然對朝中世家習氣沒好感,哪怕他的主公是個前朝皇子,可莫玉笙從小在江湖中生長,身上更多的也是江湖氣。 但這同時也意味著君笑有著大多數俠客們會有的共同弱點:心軟。 他們這樣的人是很以仗勢欺人、苛待弱小之類的事qíng為恥的,原文中恰是因為蘇傾在他這個外人面前表現得過于高傲孤僻,乃至qiáng勢,他們兩個才會漸漸走到那種相看兩厭的地步。 現在沈悠要做的,就是示敵以弱。 他緩步登上天機山莊莊口的風波亭,像這兩天的每一次那樣焚起一爐香,然后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全身更完美地籠罩上蘇傾心里那種孤獨寥落的氣質,雙手輕輕地放在琴弦上。 他擅長彈琴當然,作為君子六藝之一,楊逾肯定不會忽略了在這方面對他的栽培。 幸運的是,君笑也對音樂很有一番獨特的見解,他不是蘇雅覃那種不通風雅的糙漢子,江湖上現在流行的可是劍膽琴心的完美俠客,武林盟主自然不能落于人后。 所以沈悠完全不必擔心對方是不是能聽出自己琴聲中的意境,他的琴藝可比蘇傾本身還高明許多,連蘇雅覃聽了都有時候會擔心地問他是不是心里裝著什么事兒,細心得多的君笑自然更是不在話下。 他已經在這里接連著表演了三天了,君笑一直沒來,不過沈仙君也并不覺得煩躁,天機山莊地處偏僻,卻占了個山靈水秀的好地方,風波亭里聽著松濤陣陣、鳥聲脆鳴,他自然可以cao縱著殼子談些凄怨哀傷的曲調,自己卻潛心悟道,即使是坐上一天也不會覺得憋悶。 仙君們在小世界的歷練同時也是鞏固他們自己道心的過程,俗話說學如逆水行舟,這句話在見證大道的過程中同樣是金科玉律。 天道是如此浩瀚而廣博,即使再給他們千年萬年,也不一定便能全部體會得清楚。 不過今天沈悠的冥想是注定要被打斷了,因為他等了三天的那個人終于來了。 君笑是自己步行上山的,一方面是為了體現對心上人的尊重,另一方面也是這里確實風景獨好,他現在既沒什么要緊的事,便也愿意緩步徐行,在行走當中享受一下山間難得的美景。 山上很靜謐,除了些許山風和悅耳的鳥鳴,基本聽不到別的聲音。 不還有 君笑停了下來,他仿佛聽到一縷悠長的琴聲,可那聲音又太輕太遠,以至于他都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可習武之人自然耳聰目明,再加上他內力深厚,理論上是不該聽錯的。 因為離得太遠,所以琴聲有些斷斷續續的,他側耳去聽,卻也聽不真切。 君笑忽然來了興致,雖然隔著這么遠的距離,以至于他根本聽不出那人琴技好壞,也不怎么聽得出琴聲中蘊藏的qíng感,可但是這琴聲本身,就足以引起他的興趣了。 他自然是了解蘇雅覃的,知道這位看上去飄渺出塵的蘇仙子有個多愛焚琴煮鶴的糙漢xing格,以至于天機閣上上下下都是直來直去的戰斗派,還真想不出誰能有這個閑qíng逸致。 這時他已經走到了半山腰,稍稍提起一口氣來縱起輕功,沒多久便成功登上了山莊所在的高度。 主體結構為深紅色的莊園掩映在滿山蒼翠當中,卻一點不顯得艷俗,反倒透出幾分深沉莊重的典雅大氣來,讓人見之便明白此間主人不同尋常。 君笑微笑著心想:蘇姑娘自然是不同尋常的。 懷揣著這樣的心思,他終于見到了那個撫琴之人。 山莊門口不遠處,那個建在巨石高處、總是無人問津的小亭子里此時坐了一個穿白底紫紋儒衫的年輕人,長發如墨,被簡單的發冠高高束起,光潔的額頭上一點朱砂痣紅得灼人,卻絲毫不會增添半點妖異的氣息,整個人仍是顯得如仙似幻,俊雅無雙。 可惜的是,他雙眼處也被與衣服同款的緞帶遮了起來,給原本優雅的氣質里添上了幾分脆弱,讓人的心不自然就柔軟下來。 君笑對這個年輕人,第一印象很不錯。 可他隨即就想到了他是誰。 最近這些日子,天機閣主和鬼醫為爭奪一個男人險些反目成仇的謠言傳得轟轟烈烈,君笑雖然知道那些傳聞最多信一半不能再多了,可不論如何,作為蘇雅覃仰慕者的他還是很難對這樣一個人抱有好感。 他自是知道蘇雅覃的,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散播的什么蘇閣主求而不得因愛生恨,或是為了美色害人全家的說法,有理智的人都不該信,但之所以這樣傳出來,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能是什么呢,最大的可能不就是這小子不懷好意以色誘人,偏又故作清高不愿別人說他攀龍附鳳,使出來的拙劣手段唄。 妒火上升的男人也是很可怕的,君笑現在看蘇傾哪兒哪兒不順眼,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猜測他。 沈悠敏感地覺出了對方的不喜歡,可他現在也無可奈何。 第一印象總是很難改變,也許也正是因為這樣,原著中蘇傾和君笑才相處成那個鬼樣子的吧? 他沒有說話,只裝做沒察覺對方到來的樣子,繼續旁若無人地撥動手下的琴弦。 君笑正想上前質問,可聽到那琴聲,他卻又是一愣。 是了方才自己明明是急著去見那撫琴之人的,沒想到便是他啊 就是這么一晃,他便又在不知不覺之間轉變了自己的看法如果的真的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樣一個人,還會有這樣清澈高雅的琴聲嗎? 而且這琴聲當中 君盟主皺起了眉頭,剛才距離隔得遠,他還對琴中意境聽不真切,可現在近距離聽著看著,他分明能感到一股幾乎是絕望的氣息從那個看上去從容淡定的青年指下流淌而出,像是飛蛾在火光中垂死掙扎,很美,卻也頃刻間便會被燃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