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_分節閱讀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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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燁,好聚好散,以后還是朋友,”勾雪峰坐在邢燁床邊,溫文爾雅開口,把印章推到邢燁身邊,“我還有節目要錄,沒有太多時間,你不讓我為難,我也不會讓你為難?!?/br> 第2章 邢燁盯著對方的眼睛,削瘦臉頰鼓出一塊,他胸膛微微起伏,監控儀器上的線條不斷顫抖,勾雪峰上前扶他,被他甩開小臂,狠狠推到旁邊。 趙東非上前兩步,勾雪峰微微搖頭,讓人不要過來。 “讓他來啊,”邢燁極淺勾唇,“治不好拖個人墊背,我還白白賺一條命?!?/br> 趙東非不敢動了,他是為財來的,要是再搭上條命,可就得不償失了。 狗急都會跳墻,何況面前的人,是在餐飲界曾經異軍突起的邢燁呢。 沒聽說邢燁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似乎是個從土里冒出來的草根,短短幾年就形成燎原之勢,他在個人事務上十分低調,極少接受采訪,對酒店宣傳卻從不吝嗇,他旗下的粵陽情酒店在短短幾年里飛速擴店,賓客絡繹不絕,廣告整整兩年出現在CBD最高樓頂的投影屏上,晝夜不息的宣傳帶來極大客流,兩年前甚至把店開到皇城根|下,各個分店裝修豪華服務到位,高峰時排號時常百人以上,明明該是高歌猛進的時候,可不知出了什么問題,生意竟在半年內急轉直下,數家店面被接連拋售,員工得到補償后被迫遣散,迄今為止還有幾家供貨商上門討債,說是資金鏈斷裂要不回錢,前前后后鬧的沸沸揚揚,粵陽情酒店一時聲名狼藉,幾家店面到現在還沒轉出去。 而在這兵敗如山倒的時候,邢燁竟然還得了一種罕見的怪病——Alpha腺體失調癥,這病癥讓他疼痛難忍,食欲減退過敏不斷,而且查不出病因,沒有針對性的藥物,很難迅速治愈,翻看之前的病例,得了這種怪病的人,嚴重成他這樣的,通常只有一個結局······多臟器衰竭而死。 這時間或早或晚,或長或短,但邢燁的生命無疑已經開啟了倒計時,走到終點是必然的結局。 在律師的身份之外,趙東非畢竟也吃五谷雜糧,也有七情六欲,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這話是茶余飯后的談資,喝幾杯酒便會吞進腹中,可親眼見證人情冷暖,連枕邊人都不留情面·····著實有些唏噓。 一念及此,趙東非低頭和勾雪峰耳語,起身后擺擺手臂,帶另外兩人出去,輕輕合上房門。 勾雪峰仔細端詳邢燁,探手拉上隔擋的布簾,擋住四面八方的視線。 邢燁手臂顫抖,喉結滾動,胸口堵塞濁氣,吸不上來咽不下去,他脖子支不住腦袋,眼珠盯著勾雪峰的手指,啞聲憋出一句:“你對我······”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還是別問太多,能讓你舒服很多。成年人了,別提什么情啊愛的,又不是拍電視劇,”勾雪峰笑了,眼瞳光華流轉,映出薄薄水光,“凡事要想開點,婚姻制度不過是財產制度,打個比方來說,九年前我們情投意合,讓兩家公司的股權互相滲透,現在感情破裂,一方公司破產,另一方不想攪進渾水,只想及時止損······這也情有可原,你說對么。我們好聚好散,給彼此留些情面?!?/br> “你說得對,”邢燁慘淡笑笑,強撐的精氣神散掉半截,“快入土的人了,要那些身外之物,有什么用呢?!?/br> 勾雪峰咬住齦下**,等他接下來的話語。 “這些東西,我可以給你,但有個條件,”邢燁淡淡仰頭,“給我剪剪趾甲,太長了,做什么都不方便?!?/br> 邢燁住院后很少下床,皮鞋落了薄薄的一層灰,指甲剪放在床頭柜上,勾雪峰分開兩指,小心夾在手里,遲遲不想握緊。 “沒剪過吧,”邢燁偏過頭去,譏誚斜出一眼,“真夠臟的,為了錢也下不了手?!?/br> “邢燁,你夠了,”勾雪峰僵硬勾唇,擠出職業化的微笑,“我有潔癖的事,你不是不知道,為什么要提這種要求?!?/br> “是啊,你有潔癖,所以從來不洗衣服,從來不做家務,我出去應酬喝醉了酒,在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來看看手機,連個電話都看不見,”邢燁心灰意冷,“我讓你入股你不肯入,說這是我的事業不是你的,吃閑飯讓人笑話,你說想轉到深夜節目想要拍戲,沒時間沒精力要小孩,我沒說半個不字,可你和那姓王的走那么近,我多少次勸你注意,你從來沒聽過我的?!?/br> “那我說現在上面查的越來越緊,卡的越來越嚴,讓你早點轉型,別再做單價那么高的菜品,想辦法提升翻臺率,這些你聽了么,”勾雪峰涼涼掀唇,“我說你開在崇圓門的那兩家擴張太快房租太高,四周老字號競品太多,你測算的回本時間過于樂觀,這些你聽了么?這么多年過來,自從你創業開始,你哪天不睡在酒店,哪天不背一屁|股貸款?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老板,永遠不會放權,永遠不愛回家,永遠不相信別人,永遠覺得別人什么都不懂,永遠不會聽取建議,永遠只會紙上談兵······別急著反駁,邢燁,你就是這樣的人,勝負欲和自尊心比野狗還強,說什么你都能頂回來,嘴上從來不落下風。走到今天這步,我對你仁至義盡,你怪不了我怪不了市場,只能怪你自己,這一跤你遲早都要摔的,今天摔個頭破血流,說明上天還眷顧你,給你改過的機會?!?/br> 勾雪峰挺直腰背,盯著邢燁的眼睛,他的聲音抑揚頓挫,語調越來越高,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更不在意四周的聲音。 邢燁像被驟然降落的暴雨擊垮,他脊骨彎起,手背青筋爆出,兩條血線從鼻間涌出,淋漓沾濕嘴唇。 勾雪峰的話像一根刺,扎破了搖搖欲墜的氣球,生機從破洞里飄散出去,邢燁的脊背越彎越深,像在沸水里煮透的紅蝦,那血流從鼻間涌到下顎,噼啪砸上被子,揉出幾個血渦。 勾雪峰低呼一聲,慌忙給他遞紙,邢燁吞咽血水,下顎擦出紅痕。 他接過紙巾,大力摩擦嘴唇,對自己的現狀厭煩透頂,擦幾下抹掉唇皮,腥甜縈繞鼻端。 “你說的對,”邢燁自嘲笑笑,“我就是一條喪家犬,可惜沒有自知之明,混成這樣算我活該?!?/br> 身旁的合同被濺上兩滴,勾雪峰不著痕跡拿來,小心吸干血跡。 邢燁盯著他的動作,提起的生氣散了,想說的話說不出了,他靠上床頭,略略掀開眼皮:“想要我簽字,可以,先做我要求的事?!?/br> 勾雪峰不止潔癖,還有些暈血,平時連魚都不敢殺的,他看著一臉狼狽的邢燁,滿心只想拔腿逃開,那只露在被子外的硬邦邦的腳,比剛出鍋的山芋還要燙手。 他探出手臂,夾住邢燁小腿,將他的腳抬起半寸,尷尬懸在半空。 “你扛炸藥呢?”邢燁笑了,向下努嘴,“放在你大腿上?!?/br> 勾雪峰即將去錄制節目,擔心時間不夠,直接將禮服穿來醫院,他看看自己雪白的褲子,再看看邢燁長長的趾蓋,心里天人交戰,百般不愿同意。 “八套核心地段房產,六百萬現金,比不上一分鐘的潔癖,”邢燁涼涼笑著,閑閑搖晃腳背,“你這名字起的不錯,小龍女都要甘拜下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