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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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征之前,皇家遣了尚服局的一眾女官前來,為未來的皇太子妃量身裁衣。 聘禮需送各式各色常服,林林總總加在一起,得有上百件;受冊禮更為不凡,凡是符合太子妃身份的衣裳首飾與一應儀仗,都將作為太子妃受冊的禮物,送往薊北王府。 不過是量衣而已,原本前往薊北王府為皇太子妃量衣的宮人,正六品的司衣等人便足夠了,卻硬是在皇太子的各種明示暗示下,將兩位正五品尚服派了去。 不僅如此,兩位尚服又將司寶、司衣、司飾、司仗這四司的掌事之人全都帶上了,說是要她們同太子妃說說禮物情況,讓太子妃聽聽可是有不滿意的地方,好讓她們作改動。 如此大的手筆,一下子在宮中掀起波瀾,一眾嬪妃不由暗自咋舌。宮外各家有知曉情況的,更是一個個瞪大了雙眸,說好的本朝忌憚外戚呢?皇太子妃這樣好的家世不說,還未嫁進去便如此盛寵,以后還了得? 作者有話要說: 綃綃:還能怎么辦,看他長得好看就原諒他咯~ 第72章 寅正,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宮人們便從宮中出發,前往薊北王府。 李尚服與何尚服同乘一輛牛車, 其余品級高些的女官們便幾個人擠在一起, 再低微些的,便是步行了。 何尚服打著呵欠,無奈道:“昏禮明年才辦,今年便冊封,到時太子妃又長高了,衣服穿不下了可怎生是好?!?/br> 李尚服瞥了她一眼,低聲道:“阿何,慎言?!?/br> 李尚服年紀大些,在宮中時日也長, 且與她這般自己一點點爬上來的不同, 她是仕宦人家出身, 是同丈夫離婚后被送進宮做女官的。何尚服可謂是她一手提拔上來的, 被她這么看了一眼,瞬間就不敢說話了。 “翟衣只能往大些做了?!崩钌蟹@了口氣,“大了還能改, 小了可就改不了了?!?/br> 何尚服又問道:“若是陛下或太子到明年不滿意改過的禮服,還要重做呢?!?/br> 李尚服看了她一眼, “那還能怎么辦?咱們總得做好萬一不重做的準備。至于常服和燕居服?!彼D了頓,“只稍微偏大些便可,這些東西都不重要,太子妃也不一定會穿,即便不合身咱們重做也容易?!?/br> 何尚服眼前一亮,點頭應是, 又有些懊惱自己剛才怎么沒想到這一節。若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只怕這上百件衣裳還會尋常穿著,可太子妃出身薊北王府,父親是郡王長子,母親又是長子夫人,如何會缺衣裳穿? 她們這樣的人家,只怕不是自己的人做的衣裳,都是不近身的。他們尚服局送去的,說不定是收到庫房供起來罷了。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隊伍便已經到了薊北王府,韋王妃親自在前廳招待。 李尚服喝了一盞茶,同韋王妃寒暄了片刻后,便問道:“王妃,請問可否派人帶我們去縣主住處,給縣主量身?” 韋王妃轉頭,看了一眼墻角的更漏,笑道:“哦,不急,才剛到卯時呢,你們且坐會吧,對了,可用過朝食了?” 不過卯時而已,她孫女就已經算起來了,不得用洗漱穿衣用朝食?這么一大群人進去折騰半天,不知要花多少時辰,韋王妃哪舍得她家嬌嬌受這委屈。想到這里,她不由對皇家也有些不滿了,明知道他們家同皇宮近,還這么早就派人來,太過分了! 聞聽此話,一眾女官們也猜到了些許緣故,便笑著應是。宮中女官,耐性都是極好的,何況她們面對的不是普通宮妃,而是未來的儲妃。橫豎在這也沒什么事做,有什么好急的? 何尚服剛想說已經用過了,卻被李尚服掩在裙下的腳給踢了一下,“回郡王妃話,出來的急,還未曾用過呢?!?/br> 她這話令何尚服有些不解,哪有女官跑太子妃家這副模樣的。 “哦,廚房剛做好了朝食,我讓人去給你們上上來?!表f王妃說著,起身向后院而去。 望著她的背影,何尚服恍惚間明白過來,原來想用朝食的不是李尚服,是郡王妃啊。僅僅從三言兩語與神情就能知道對方所想,想通了這一層,她對李尚服愈發敬佩。 被她目光注視著,李尚服只笑了笑,并未多話。若是韋王妃只是尋常關心一句,她問起時的神色不會突然變得如此關切的。 南知意卯時三刻才堪堪用完了飯,遣了人去讓宮人們進來給她量衣。 何尚服看清南知意的相貌,有一瞬的失神,給她量衣時忍不住道:“縣主這一頭綠云可保養的真好,跟綢緞似的?!?/br> 南知意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阿晉,阿晉心領神會,進屋去了。 宮人們都是極會說話的,也都是逮著機會便要露臉的,紛紛學著何尚服,夸贊起南知意來,一個個可謂是妙語連珠。 南知意舒服極了,暗自感慨不愧是宮里出來的,一個比一個眼光好,一個比一個會說話,直將她夸的通體舒暢,愜意極了。 她本就生得好看,現下展露出一個笑來,更是驚艷了鶴鳴院內的一眾宮人。一時間,仿佛連西風都不在拂動,寒蟬聲也寂靜了片刻。 眾人算是明白過來,為何量衣這種小事太子都一定要讓尚服前來了,她們要是能有這樣的妻子,也會想給予她最好的。 量衣很快便結束了,四司幾人又同她說了許多首飾、冊寶和儀仗的事,她也不大耐煩聽,胡亂應了。 “縣主快些進屋罷,當心受了寒氣?!崩钌蟹P切的看著將她們送到了院門處的南知意,聲音溫柔。 南知意贊許的看了她一眼,這人不錯,會說話、有顏色、知進退,她喜歡! 阿晉領著人給宮人們分發禮物,又以先前說話最好聽、用詞最精妙的那幾個禮物最豐厚。 待人走遠后,阿江調侃道:“大娘今日可是破費了?!?/br> 南知意嘆了嘆,捂住臉,“唉,沒辦法呀,我這個人就是喜歡聽實話呢?!?/br> 阿晉同阿江對視一眼,皆無語望天。 “那些人長得漂亮,又這么會說話,眼神還好使?!蹦现庑表齻?,“你們幾個學著點?!?/br> 等她進了屋,阿晉緊張兮兮的看著阿江,“阿江姐,怎么辦???我長得又沒她們漂亮,還沒她們會說話,娘子到時會不會就不要我啦?!币幌氲絼偛拍切┤丝滟潟r的引經據典,阿晉就感到十分的自卑。 阿江抽了抽嘴角,“你想太多?!?/br> ...... 接下來的幾個月,果真如雍淮所說,他一直忙著,也沒甚空閑出來,只是每日給南知意送的書信卻是沒斷過的。 趕在納征之前,雍淮從自己私庫角落里翻了許多珍珠出來,雍林也在陳年的舊物里翻找一通,緊趕慢趕的,總算是湊齊了十六兩上好的合浦珠,即便已經有些年頭,依舊光彩攝人。 自從搬來順天府,幾年來的冬至、元日的宴會都不曾辦過,恰逢過完年太子便要納妃,今年的冬至雍林便想著辦一場,熱鬧熱鬧。因宮中無太后等人,外命婦無需朝見,雍林干脆連家眷也一起召進宮赴宴了。 冬至那日,剛剛丑正,南知意便被人喚醒,她還來不及發起床氣,又被人從被窩里撈了出來,伺候她洗漱穿衣。 “冬日是困,等會出去走走就清醒了?!比槟敢幻婺谜毫藴厮拿斫o她擦臉,一面小聲說著。 聽到這動靜,南知意的眉眼上浮起一層不耐之色,見到這副模樣,乳母便知道她是嫌她的回籠覺被打擾了,立時噤聲。 南知意一直到用朝食,都有些睜不開眼睛,幾乎是閉著眼在往自己嘴里塞食物。 韋王妃帶著她乘上自己的翟轎,快到宮門處時,南知意才略微清醒了些,掀開一絲縫隙,好奇的看著外面的景色。她極少從皇城前行過,更從未到里面去過,眼眸中寫滿了驚嘆,韋王妃笑道:“這個小些,應天府那邊的皇城還要更大些?!?/br> “哦?!蹦现鈸钢熥拥募y路,繼續從縫隙中窺探。 宮宴處女眷同男子的席位是分開的,小姑娘坐下后,便用了許多冰冰涼的果子,還飲了許多涼絲絲的飲子,從胃到四肢都透著一股寒涼,又舒坦又刺激。 待她還想再用,負責伺候她的小宮女卻不肯拿給她了,南知意奇怪的看著她,那小宮女顫顫巍巍的說:“縣主,這天氣也冷了下來,這些寒氣重的,還是莫要用了罷?!?/br> “沒什么的吧?!蹦现鉂M不在乎,這小宮女還真是個cao心的。 小宮女卻死活不看,壓低聲音道:“殿下特意交代過的,縣主要是再用下去,奴婢非得被打死不可?!?/br> 南知意瞇起眼眸,凝視她半晌。 殿下? 這全天下能被稱為殿下的,還能有誰? 南知意不高興壞了,她都不跟他在一處了,真是逮著機會就要管她,這人怎么這樣呀。 她倒是想著不管不顧的就這么喝了,可瞧一眼小宮女瑟瑟發抖的身子,她便xiele氣。 “知道了?!毙」媚锫曇魫瀽灥?,低著頭戳自己面前的點心。 這聲音在小宮女聽來卻猶如天籟,僵硬的四肢霎時放松下來,渾身似脫了力一般差點倒下去。 抬頭瞥了一眼天色,朝陽掛在天際,暈出一輪輪的紅光,照在人身上也是暖融融的。 小宮女找準時機,低聲道:“縣主可要去海池邊轉悠轉悠,那邊風景可好了?!?/br> “我為何要去呀?”南知意莫名其妙的看她,這都到冬日了,草木早都凋零光了,還能有什么景色。 小宮女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殿下在那邊等著縣主呢?!?/br> 一聽到是雍淮讓人叫她過去的,南知意就更不想過去了,想也不想的拒絕道:“等我心情好了再說罷?!?/br> 宮女急得團團轉,卻又無可奈何,身子又恢復了先前的僵硬。 雍淮立在海池處,早已命人在附近守著,不許閑雜人等靠近。卻左等右等,也等不來他的小姑娘,面上不由升起一股戾色。 周圍伺候的宮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個個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的守在那。 第73章 過了半個時辰, 南知意才漸漸消了氣,臉色好看了些。 做宮女的,最會茶言觀色不過, 見她臉色好看了, 又趕忙重新問了一遍。 南知意皺了皺眉頭,點頭應下,起身甩了甩袖子,跟著宮女往海池邊行去。 一路上碰著了不少人,皆是笑著跟她打招呼,南知意也逐一含笑點頭。 “縣主這是往何處去?”詹五娘笑盈盈的立在那,長裙飄逸,身姿裊娜,勾起的那一抹笑的弧度, 簡直是恰到好處的惹人心神蕩漾。 雖說她現下業已受冊為太子妃, 到底還沒有正式出嫁, 眾人便還是按原來的稱呼喚她。所不同的唯有行禮時更恭順, 原先品級比她高的人也需給她行禮了。 雍淮之所以明年才娶妻,今年就給她冊封了,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知道他的小姑娘不愛給人行禮, 干脆早些讓她做太子妃,這樣她心里才舒坦。 自己不喜歡的人不僅不能干掉自己, 還得恭恭敬敬的給自己行禮這事,南知意倒是極為滿意的,瞥了她一眼,慢條斯理道:“我不告訴你?!?/br> 詹五娘面容一僵,神色卻不見絲毫冷淡,仍舊是恭謹無比, “那縣主且先去著,我便不打擾縣主了?!?/br> 南知意沒理會她,徑直往海池處行去,詹五娘望著她的背影,彎了彎唇角。指甲深深地掐進rou里,又倏爾松開,她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多些耐心又有何妨。 南知意只去過一次行宮,這還是第一次在宮城逛,看什么都覺得稀奇得很,連朵花兒都要瞧半天。正因如此,她一路上走的極慢,宮女也不敢催促這祖宗,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著她趕緊玩夠了。 等她慢騰騰的挪到池邊,日頭已經升得老高,雍淮穿著一身纏枝蓮花窠龍紋襕袍,立在梧桐樹下了望她。 “你叫我出來做什么嘛?!蹦现獠粷M的看著她,氣憤的哼了哼。 雍淮勾唇笑了笑,“想不想坐船?” 南知意撇撇嘴,“隨便,你又什么都不給我吃,到你家來了,做什么都要被你管著。你想要坐船,我還能不坐不成?” 雍淮一聽她這語調和話中的諷刺,便知道又惹她生氣了,無奈道:“已經冬至了,少用些冷的東西?!?/br> 他說著,將小姑娘牽上了??吭诤叺臑跖翊?。 想起剛才侍從回稟他的話,雍淮斂眉問道:“你剛才在跟詹五娘說話?” “對呀?!蹦现獾蓤A了眸子,不知雍淮怎么會突然提起她來。 一下子,就有些不高興了。 雍淮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離她遠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