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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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事總算是過去了,南知意長吁一口氣,聽到雍淮喜歡她送的,心中十分開心,“我每日只做一點點,做了大概半個月吧?你上次還送了我那么可愛的玉,我自然要回送你點什么才好?!?/br> 原來僅僅只是回禮啊...... 雍淮斂眉,將原本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微微嘆了口氣。 在火爐旁待久了,身上漸漸暖和起來,南知意被爐火熏得面頰通紅,忙不迭將身上那件朱槿色短比甲脫了下來,歪頭去看火爐上表皮逐漸變得枯黃的一個個小橘子。 她脫下比甲的時候,雍淮方才注意到,那個荷包的布料,似乎同比甲外層是一樣的,皆是花羅。他就這么盯著那件比甲,從紋路一直盯到肩口處的那一圈狐貍毛,心內升起莫名的情緒。 待到橘子表面干枯到水分全無,有點地方開始變黑,雍淮剝了一個遞給南知意,“阿綃?!?/br> 南知意將橘rou一瓣一瓣的送進嘴里,溫熱的口感既舒服又熨帖,甜滋滋的。她吃了兩三瓣后就遞回給了雍淮,“很甜的?!?/br> 雍淮將橘子接了回來,絲毫不介意的將剩下幾瓣吃了。 爐子邊緣橫七豎八的擺了七八個橘子,南知意喜歡吃橘子,雍淮又不挑食,兩人很快就將剩下的幾個分食完了。 眨眼間好吃的就沒有了,南知意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模樣,“我還是第一次吃烤橘子呢?!?/br> “你要喜歡,我下回再烤給你吃?!庇夯创鬼此?,聲音低沉而又溫柔,銳利的眉眼都柔和了三分。 兩人又拿了些栗子丟進火堆里,最后甚至還烤了一只莊上養的兔子腿。 南知意被喂食到小肚子都滾滾的,不住地贊嘆道:“雍淮哥哥,你竟然會這么多東西,兔子rou也好好吃?!彼f著,又撕了一塊肥的流油的兔子rou下來,塞進了嘴里。 等小姑娘吃完后,雍淮起身拿上披風,道:“申時了,我送你回去?!?/br> 冬日草木凋零,從西郊到城門的路上,植了一排桑樹,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干,偶有幾株松樹,還常青著。這樣的景色未免有些無趣,南知意騎馬的速度快了許多。 一路將人從郊外送回了薊北王府附近,看著她進了府門,雍淮方才轉身離去,卻不是回宮城,而是轉去了不遠處一條巷子里的宅院。 此間宅院從外面看起來不大,卻是內有乾坤,各類景致一一俱全,竟是比吳縣最上等的園林還要華美些,內外皆有禁軍把守,尋常人輕易不得靠近此處。他出宮辦事時,偶爾會歇在此處。 他進入宅院后,便有人上來稟告道:“殿下,今日來了不少人,在周圍打探,都是薊北王府的人?!?/br> 雍淮早知韋王妃派人在周圍打聽他究竟是何人,他也不甚在意,若是韋王妃明知阿綃跟他一起出門玩過,卻不派人來打聽,他還要懷疑韋王妃不夠關心孫女呢。 若是韋王妃知道了他的身份,為了避嫌,也不會再同意阿綃同他有來往。 這宅院周圍整條巷子幾乎都是雍淮的,周圍住的人要么是他的部屬,要么是臨時在這邊裝作住戶的。為了給自己塑造一個良好的形象,所有人都是被提點過的,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一應都知道。 與此同時,韋王妃也正在聽人回稟,那人道:“王妃,小的們今日在那邊轉了一圈,將周圍的人都問遍了,都不了解那小郎君的家世,只說他是從那邊過來的?!?/br> “還有呢?”韋王妃眉頭蹙起,竟是連鄰居都不知道他的家世? 那人又回道:“他鄰居都說他人好,周圍的有什么需要的,他都會出手相助,故而他在那一帶風評極好?!?/br> 韋王妃這才緩解了幾分神色,緩聲道:“罷了,你先下去吧,以后悄悄地打聽就成,別讓人知道了?!?/br> 待侍從退下后。韋王妃又問道:“綃綃可回來了?” “已經回來了?!焙奸粡耐饷孢M來,無奈道:“玩了半天,哄她吃了些東西,這會洗漱睡下了?!?/br> 韋王妃道:“明日去一趟我大哥家,將大郎的親事定下來?!?/br> 想到長子要成親了,杭榛心中也滿是愉悅,趕忙應道:“是,不如明年四月如何?我上次跟那邊阿嫂提過一嘴?!?/br> “等他登科后?”按照韋王妃的設想,應該是孫子金榜題名后再娶妻,郡王長孫和新科進士加在一起,多風光! 杭榛柔聲道:“他明年去春闈,卻不一定能考中,若是考不中,這親事也是要照辦的?!边M士哪是那么好考的?每次進士錄取人數連春闈參與人數零頭都不到!南何維這個年紀,能中舉人已經是能力超群,進士可就難了。 韋王妃仔細想了想,嘆了一聲,“也行,唉!怎么是四月?” “若是等二月春闈后,京中定然是熱鬧非凡,可也是撞上了。我們想等春闈的勁過了,五月是惡月,若是再往下拖,夏日太過炎熱,便想著四月就辦了?!焙奸粶芈暯忉屩?。 商量完了長孫的婚事,韋王妃又囑咐道:“阿趙最近為了三郎的事著急得很,你若是有合適的人選,可以幫她看看?!?/br> 不過是幫著留意小姑娘而已,算不得什么難事,杭榛也笑道:“回頭我去跟二娣婦商量商量,看看三郎想找個怎樣的妻子?!?/br> 入冬后各家都閑了下來,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過年的時候。 隨著時間的推移,京城年味愈來愈濃厚,除夕那日,天還未亮南知意就起來了,換上了簇新的襖子,同兄妹一起去給長輩們請安。 “阿綃姐今日的衣裳真好看?!蹦习死杀持?,笑嘻嘻的說著。 南知意說:“誰這個時候還穿不好看的?”她瞅著南八郎喜滋滋的模樣,知道他是想委婉顯擺一下自己的新裝束,便順著他的意思夸了他幾句,將他弄得眉開眼笑的。 南八郎被夸了幾句,立馬嘚瑟起來,又看了眼南歌,“jiejie的衣裳跟阿綃姐衣服的顏色式樣好像啊,都是松竹梅紋的?!彼D了頓又道:“阿綃姐的顏色好看一些,jiejie的太沉悶了?!?/br> 南歌的目光冷冷的掃過他,沉著臉道:“你跟大哥哥穿的衣服倒是一樣的,怎么大哥哥穿著就恍若衛叔寶再世,你就跟蹴鞠套了塊新皮子似的?!?/br> 南八郎是南家兄妹中最胖的那一個,臉上rou鼓鼓的,肚子也有些凸起,不過他年歲小,其實也算不得有多胖,就是看起來rou乎乎而已。他聽到南歌的嘲笑,頓時氣得眼眶都紅了,“你——” “你太討厭了!”他憤怒的盯著南歌,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伸出的手指都在顫抖著。 南歌冷笑了兩聲,抱臂看他,也不說話。南八郎怒火攻心,又不知如何是好,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南知意感到大事不妙,這可是大過年的,居然哭了。忙哄道:“你穿著也很好看的?!庇纸o南何維使眼色。 南何維大概是幾個人里頭最無辜的,明明沒有參與他們的話題,現在卻被卷了進來。想到南八郎是因為和自己穿了一樣的料子做的衣裳,兩人有對比而難過,便道:“不哭了,阿兄這就回去換一件?!?/br> 這話一說完,南八郎哭得更兇了,幾人左右都哄不好,索性不管了。到了正院門口,眼見就要進祖父母房中,南八郎自動止住了哭聲。 到了正房,眾人照往常一樣用早膳,只不過今日的早膳較往常要豐盛許多,每人面前幾乎都擺了滿桌子。 阿晉盛了一碗稀飯放到南知意面前,正要繼續給她挾菜,她卻嫌棄道:“我不要吃粥?!贝笤缟系木妥屗赃@么難吃的東西,簡直令她崩潰,連面前那個她平常最愛用的粉嫩小碗都變得礙眼起來了。 “姑娘,熬粥的湯是雞湯,香得很,粥煮的也不是很爛,你好歹嘗一點吧?!卑x低著頭,小聲勸著。 磨蹭許久,南知意最終還是喝了幾口粥,阿晉忙不迭的又給她弄了一碗豆花,嫩滑的豆花配上鮮咸的湯汁、小蝦米、蔥花,一口下去人都精神了許多,南知意蹭蹭蹭就用了大半碗。 南垣瞥了一眼南知意的方向,小聲哼道:“大早上的就這么矯情?!?/br> 杭榛被他氣得夠嗆,轉頭就瞪了一眼,低斥道:“吃你的飯!大早上的吵什么?”就他這個從軍營里回家后,每每還要在家再吃一頓的人,有什么資格說別人? 韋王妃和南弘也一齊轉頭,目光仿佛釘釘子一般掃過他。 南垣被訓了一頓,又被父母一陣怒視,也不敢再吵嚷,低著頭用自己的飯。 南知意沒注意到那邊由她而引起的風波,用過飯后靠在椅背上,輕輕地揉著因吃得太飽而有些微鼓起的小肚子,滿足極了。 用過早飯,南弘又照往常一般說了幾句話,無非是讓南何維等人在過年期間不要荒廢學業,便領著子孫們去外院了。 韋王妃笑瞇瞇道:“你們兩個年紀也不小了,今日還有不少事,跟著留下來看看?!?nbsp;她雖是對著兩人說的,眼睛卻一直看著南知意。 “啊——”南知意有些驚訝的瞪大了雙眸,不敢置信的看著韋王妃,她往常過年的時候,都是在家里瘋玩的,今年居然還要學管家? 杭榛溫聲道:“就早上學學,沒多少東西的?!彼龑ε畠赫f話一向是溫聲細語,舍不得苛責半句。 見阿娘都說要讓自己學這個,南知意皺了皺小巧的鼻子,只得認了,慢慢挪到了韋王妃的身邊,跟她一起翻看賬簿,韋王妃也耐心的跟她解釋她看不懂的地方。 祖孫兩人一個教,一個學,氣氛倒很是融洽。婁夫人見南知意學得不錯,也靜下心開始教導南歌。 許后離去后,宮中過年一向是雍林兩父子一起,偶爾會召東昌長公主一家進宮,一同守歲宴飲。 太極殿中,雍淮正在翻看戶部所呈的文書和賬簿,雍林懶懶坐在上首,一邊飲酒一邊道:“元日給朝臣的賞賜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你再去看看,明日就不設宴了?!焙貌蝗菀走^個年可以休息休息,誰耐煩見那些個老東西,最重要的是,宴會又要花錢!他就是摳! 雍淮知他心中所想,只淡淡應了,吩咐人去打開庫房,挑選束帛。 任曲領著人將賞賜群臣的束帛一樣樣呈到雍淮面前,按照賞賜多少一樣樣羅列開。負責整理元日賞賜的宦人指著其中一份諂笑道:“殿下,這一份是賞給英國公的?!?/br> 那份束帛格外貴重而顯眼,雍淮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又移開目光。那宦人見太子沒有任何表示,不由有些訕訕,又說起了別的。 到薊北王的束帛時,雍淮英挺的眉頭微微擰起,隨手拿起一匹布翻了翻,“顏色太悶了?!?/br> 宦人神色一凜,叉手應道:“奴婢即刻去換?!毙闹袇s極為納罕,他自認辦事妥帖,這些布帛都是一些名貴料子,暗紋式樣也恰好適合薊北王同王妃這樣年紀的人,這不是正好嗎? 雍淮的視線放在庫房中幾樣色澤鮮艷而又不失清新的料子上,淡聲道:“那幾匹不錯?!彼w色白,什么顏色都襯她,但是她似乎不太喜歡那些沉悶的顏色和紋樣,向來是鮮活的、明麗的。 聽太子如此吩咐,幾個宦人不敢懈怠,立馬從中挑了一些出來,同庫房里的幾匹換了換。想起那個鮮妍明媚的小姑娘,雍淮忍不住彎了彎唇角,又仔細瞧了一番,終是滿意了。 冬日晝短夜長,不過申時,天色便已經漸漸的暗淡下來,日暮的余韻將樹影拉的極長,倒入了湖水中。 “綃綃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心?”韋王妃垂首看著坐在下頭跟小丫鬟翻花繩玩的孫女,柔聲詢問著。 南知意正在興頭上,匆匆回道:“我不是很餓?!彼裉鞆脑绯缘酵?,一刻都沒停過,根本沒有餓的感覺。 韋王妃無奈的笑了笑,“這孩子,玩個翻花繩都能玩得這么入迷?!边@都快晚上了,乖孫居然不想吃東西,她心里急??! 南垣飲了一口茶水,哼笑道:“她吃得可不少?!?/br> 韋王妃有些不高興,她孫女吃得哪里多了?這都瘦成什么樣了!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杭榛忙道:“母親,伎人已經備下了,這會可要聽?” 韋王妃不愛聽戲,反倒是喜歡聽曲兒、看舞姬跳舞,府中是養了幾個歌女舞女的,宴飲時也會同賓客一同欣賞。因著只要唱得好,韋王妃給賞錢時都頗為大方,外面的一些有名氣的伎人往各府表演時,都希望入的是薊北王府。服侍娘子們可比伺候那些男人舒服多了,賞錢半分不少不說,還不會有亂七八糟的事。 “等晚上了再叫進來吧,白天聽怪沒意思的?!表f王妃依舊注視著底下的小孫女,叮囑道:“晚上冷,多穿些?!?/br> 南知意玩的累了,靠在椅背上剝栗子吃,好奇問道:“祖母,她們今天跳什么???” 南弘十分不屑,“不就是往常那些嗎,能有什么好看的?!蹦霞胰讼矚g看歌舞的風氣就是韋王妃帶動起來的,她當年在應天時,晚上經常去秦淮河兩岸的教坊里游玩,有時乘小舟順流而下,一路上燈火通明,笙歌管弦之聲不絕于耳。 韋王妃不屑的看著他,“總比你跟人玩那些亂七八糟的酒令要好得多吧?” 南弘面色不由訕訕然,伸手摸了摸鼻子,低聲道:“都是以前的事了,你說這些做什么?!彼贻p時也沒少跟同僚去那些地方,要說是花柳地倒也不至于,但總歸是沒有韋王妃去的那些高雅,召來陪著玩耍的女子亦是不如韋王妃找的那些有才華—— 不過是一群粗野的將領,行的也不是什么需要吟詩作賦的酒令,那些名氣大的都知們還不愿意來陪他們呢,沒的降低自身品味! 眾人說笑間,天色漸漸暗淡下來,趙夫人上前請示道:“母親,可要擺飯?” 韋王妃輕輕點頭,“好?!彼中νw夫人,“你今日也辛苦了,快坐下歇歇。三郎,還不快去給你娘奉茶!” 南三郎忙不迭的上前給趙夫人捶背揉肩,杭榛給趙夫人倒了一盞茶,輕笑道:“今日可多虧了二弟妹,我和三弟妹才能有這清閑日子?!?/br> 趙夫人接過那梅青素紋茶盞輕抿一口,開始吩咐傳膳。 一列列手捧佳肴的侍女緩緩步入內室,容貌皆是清秀昳麗,大抵是薊北王府相貌最好看的婢子們都聚集在這了,南知意看直了眼,低頭同南歌討論著哪個長相更合自己心意。 南歌羞于討論這種事,捂著臉不肯說話。南知意覺得無趣,撇了撇嘴,托腮欣賞著面前的美人。韋王妃最愛看各種美人,受她影響,南知意也愛看,這整間屋子里,看美人看得最起勁的大概就是這祖孫二人了。 待到眾人開始用飯時,絲竹之聲在外間奏響,隔著隱隱錯錯的水晶簾子,數名麗人翩然起舞,歌聲如癡如醉,南知意本就不怎么餓,見此情景,便放下了手中的食箸,一邊飲酒一邊打著節拍。 一曲畢,韋王妃笑道:“今日過年,也都累了,賞?!?/br> 外頭的伎人們得了賞錢,皆是歡天喜地的,韋王妃雖大方、極少苛責人,卻也很少給額外的賞賜,只有年節時會給,故而這些舞女們今日都是鉚足了勁的表現。這會得了賞錢,可算是圓了一年的想頭。 趙夫人正要吩咐下場表演,卻見一名仆役經通傳后匆匆入內,慌張道:“阿郎,我們府門外來了不少人,來人自稱是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