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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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五娘趁著人少,近前同南知意打招呼,“郡君萬福?!彼话蓍g,姿態謙卑柔順。 南知意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盧五娘輕咬了下唇,又道:“郡君,五娘有事想同郡君說,可否......” 南知意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自己來求人,還把話說到一半,等著別人幫她接剩下的一半不成?她淡聲道:“就在這說吧,我懶得動?!彼蓻]有事事都為別人著想的癖好, 盧五娘余光掃了一圈周圍因好奇朝這邊看過來的人,躊躇道:“我兄長不懂規矩,冒犯了郡君,我阿爹已經將他壓在家里打了五十板子,并且三個月不許他出房門了?!?/br> 聽聞盧四郎被打了五十個板子,南知意精神猛地抖擻起來,“此話當真?” 盧五娘焦急地點點頭,“自然是真的,我兄長都被懲罰過了,郡君你看——” 南知意現下心情好,也懶得同她計較,反倒是耐心教導道:“打得好??!依我看還打少了。你阿爹是南五城兵馬指揮,他竟然還敢做這種事,簡直就是在欺負你阿爹?!?/br> 第16章 盧五娘瞳孔猛地一縮,嘴唇翕動,“郡君——” 南知意見她如此,又笑嘻嘻勸道:“你好好想想,他這樣對我,我雖吃虧,也還是郡君??伤@樣對你阿爹,全然不顧你阿爹的好名聲,簡直就是、就是、唉!”千言萬語,最后只化為一聲長嘆。 她雖沒說完,可任誰都聽得出來后面半句必定是不孝。盧五娘臉色煞白,不孝可是十惡之一,再沒有比這更大的罪過了,要是這時候被她把不孝的名聲安到四哥頭上,父親絕對不會放過她! 現在能不能挽回四哥的形象已經是次要的,保命要緊。 盧五娘深吸幾口氣,眼眶立馬紅了,泫然欲泣的模樣,給人一種嬌嬌怯怯之感,一開口便是哭腔,“郡君,我兄長真的知道錯了,你別跟他計較了好不好,改日我父親定然親自帶他上門賠禮?!?/br> 這人變臉比翻書還快,著實將南知意唬了一跳,她長這么大,誰敢到她面前如此,她哪見過這陣勢?便直接向后退了一步。 南歌沉下臉,斥道:“賠禮不是應該的嗎,竟能拿來做要挾。你兄長知不知道錯,跟我阿姊有什么關系?難不成是我阿姊逼著他干了什么,還是逼著他認錯了?你倒是說清楚???”她從小就聽母親罵父親那幾個侍妾,說她們慣會惺惺作態,今日一瞧盧五娘這架勢,可不就跟后院幾名姬妾一樣嗎。 盧五娘又驚又怒,她怎敢把做了什么說出來?他們家瞞這個事都來不及呢,她今日來的目的就是讓清河郡君莫要出去說她兄長做的事,畢竟聽說她在順天府影響力極高,盧指揮也怕這件事影響到兒子名譽,以至于沒有高門貴女愿意嫁給他兒子。 她要是真把盧四郎做了什么說出來,跟讓清河郡君把不孝的名聲安她四哥頭上有什么區別? 思及此,盧五娘剛才欲墜未墜的眼淚直接滑落下來,“郡君,我兄長他——” “你吵什么吵?別打擾人行不行?!币慌哉谀青竟献拥姆垡律倥蝗怀雎?,不滿的看了盧五娘一眼,“郡君性子好不跟你計較,我可沒那么好性子?!?/br> 因有人要坐船觀景,南知意便布置了歌舞管弦在池邊,此刻正是琴簫合奏《梅花三弄》,又有舞姬穿著華麗繁復的衣衫在旁跳舞,美不勝收。而琴本就聲音不大,連船上眾人都靜坐著欣賞,卻被盧五娘的哭訴聲給蓋住了。 南知意含笑望了望天色,垂眸看向盧五娘,“你求我沒用啊,不如回去求求你阿爹,讓他好好管管你哥哥?!睓M豎都已經結上仇了,關系還能更差不成,她面色又冷了幾分,“也少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你信不信我揍你?”跟她玩的哪個敢到處耍心眼子?就這段位還敢亂舞的,早被她們踢出順天貴女圈了。 盧五娘臉上的血色層層褪去,這次是真的由內而外的驚惶,她父親本就不管她,靠著會裝會哄人得了繼母歡欣,才漸漸待遇好了點。清河年紀小,她原是想軟語相勸,讓清河答應自己。見她不上鉤,又立馬轉換策略,想要哭一哭博取同情,讓旁邊人幫著自己譴責清河。 結果呢?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清河身邊這些人,她們也不做人??!簡直不知道吃什么長大的!盧五娘憤憤不平的想著,立誓要離她遠一點,她轉頭看了一眼繼母好友的女兒,只見她也事不關己的看著遠處歌舞,心底一陣寒涼。 何寧寧當然不會理她,她母親是同盧五娘繼母關系不錯,那也只是她繼母。何況她同南知意還有血緣關系,兩人又從小一處玩,這就更不可能幫她了。 “阿圓過來?!蹦现飧呗晢局鴱闹凵舷聛淼内w圓,問道:“車馬傷人未遂者,該怎么判?”她捂著胳膊道:“唉!我胳膊好疼啊,肯定是那日,被那馬給沖撞了,拽韁繩拽的,指不定出了什么事,你說是不是骨折了啊?!?/br> 趙圓不明所以,仔細思考半晌后,說:“若是破人骨者,應該杖一百。而車馬傷人未致死者,應該要降斗毆罪一等,降一等下來就是杖九十?!?/br> 盧五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九十杖打下去,她哥半條小命不都沒了? 南知意捂著臉說:“這么恐怖??!”她又笑吟吟瞥向盧五,“也不是什么大事,杖九十是只要五貫六伯文就能贖回來啦,小事小事?!彼饺绽锔w圓玩,也學了些律法的東西。 盧五娘郁卒!果然她的判斷沒錯,她們就不是什么好人!這一驚一乍的,真是要把她嚇出病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哄哄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7章 幾人你來我往間,已經有不少人關注著南知意這邊的動態。她既是順天府貴女領頭的那幾個,又是主人家,一舉一動間無不引人矚目。 何寧寧無奈道:“我們差不多就行了,別玩過了?!?/br> 人都嚇成這樣了,南知意也懶得再逗她,讓丫鬟遞給她一張帕子,示意她擦擦自己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回去讓你哥哥安分點,我自然不會找他麻煩,要是再敢亂來,看我怎么收拾他?!彼矝]真的傷著,自然不可能把他送去受刑。再則雖然是盧四郎冒犯她在先,可世人、尤其是能夠隨意在外走動的男子大多都是偏袒男性的,就算相識的人偏心她,傳到別處去呢? 私下整他的機會多得是,她還不至于為了一個盧四不愛惜羽毛。 “多謝郡君?!北R五娘總算是松了口氣,她在這辛苦半日,總算是得了想要的東西,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只是這清河郡君同她身旁那些人,又傲慢又不講理,還喜歡耍人玩,她以后見著了,一定繞道走! 盧五娘覺得自己再跟這幾人待下去會得病,忙道:“郡君且玩著,我先告退了?!?/br> 南知意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趕緊去?!彼€嫌她在這礙眼呢。 盧五娘小心覷了眼她的神色,發現并她沒有多余的表情后,方才放下心來,隨后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找帶她來的那幾人說話去了。 “云裳呢?”送走了盧五娘,南知意這才想起今日一整日竟然都沒看到朱云裳。 何寧寧拍了拍腦袋,“我竟把這事給忘了!她昨晚有些發燒,今天都還沒好,我去找她時讓我幫她帶話說她來不了了?!?/br> 南知意眉頭微擰,“好好的,怎么就發燒了?我們改日去看看她吧?” 何寧寧點頭應允,“是該去看看,她今日也只讓人給我傳了話,我也不知道她病得如何了?!?/br> 幾人剛才說話時,聲音沒有刻意壓低,可也沒有大聲說話,故而只有身邊一些人聽到了,其余人只能從她們神情和面容上判斷個大概,知曉是起了爭執。 “五娘,你剛才跟郡君是怎么回事?”盧五娘一回到座位上,同她相熟的人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盧五娘當然不敢說原因,剛一來就同清河郡君鬧了矛盾,那她以后還要不要在順天府混了,便含糊道:“唔,我母親讓我同郡君說點事,可能郡君不是太高興吧?!?/br> 那少女也隱隱放下了擔心,人是她們帶來的,要是她真的做了什么事或是說錯了什么話,她們也脫不了干系,“沒事就好,郡君人很好的,又比你小些,你就拿她當meimei,她自然也會對你好的?!北R五娘繼母有親生女兒,她為了討繼母歡心,對繼母生的meimei也是百般的好,就差給她meimei做半仆了。 盧五娘有些訝異,“可是郡君比我也小不了多少呀,她meimei今年不過六七歲而已?!惫欢际且蝗浩婀值娜?,也是,圍在她身邊的,能正常么? 少女顯然不認同她的話,“小一點難道就不是小么?我們順天府的人都是這么過來的,哪里不對了?” “就是?!币慌詧讨鴪F扇的小姑娘也道:“郡君人多好呀,當年我在山上別院住,那日郡君同薊北王出來學騎馬,郡王儀仗,旌旗蔽日,好不壯觀。我想出來看,我阿娘卻非要讓我睡午覺,我就一直哭鬧到她同意。后來就地動了,等我們再回去看時,我平時住的那個屋子都塌了?!彼锌溃骸耙皇钱敵醭鋈タ纯ぞ龑W騎馬,我現在哪能坐在這跟你們說話?” 她這點故事其他人都不知聽過多少遍了,然后就算是再聽一次,仍是心有戚戚焉的點頭,“你說的對,只是你家山上那個別院本就修的不夠好?!?/br> “是啊?!彼c點頭,“要不是地動,還不知道那些工匠偷工減料呢,這不是要人命嗎,后來都抓去官府問責了,再建莊子我們家就特別注重這些?!?/br> 盧五娘抽了抽嘴角,想反駁,卻又不知從何反駁起。這些天的經歷給她隱隱一種感覺,順天府這些人,簡直都給她洗腦了! 半晌后,盧五娘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你們說的是?!?/br> 旁邊的人點頭贊許,頗感欣慰道:“你能明白就好?!?/br> 這場宴會十分熱鬧,玩到最后可以說是賓主盡歡,人人面上都帶著七分笑意、三分醉意。因聽說她們喜歡吃自己府上的桂花糖藕、海棠酥、榛子糖等小食,南知意甚至讓她們一人帶了幾樣自己愛吃的回去。 辦宴會的東西都是往多了準備的,而來這場賞花宴的人多,免不了準備更多,一人帶一點也免得浪費。 眾人即將離去之時,南知意懶散喚道:“盧五,你過來一下?!?/br> 盧五娘掩在衣襟下的手指微微蜷縮起來,頂著眾人或驚詫、或艷羨的目光,慢騰騰蹭到了南知意身邊,“郡君,你找我?” 南知意往旁邊挪了兩步,示意她站近些。 “回去記得提醒你父親,我還等著他帶著你阿兄親自登門道歉呢?!蹦现廨p輕揪了揪盧五娘垂下的一縷發絲,含笑囑咐道。 盧五娘驀地瞪大了雙眼,她那就是為了安撫她隨口一說??!她怎的還記到心里去了?這種話不就類似于我改天請你吃飯一樣做不得數嗎?盧五娘絕望了,她父親好歹也是堂堂六品官員,一把年紀了給一個小女孩子道歉,這說出去像話嗎?她要是回去說了,以她父親那要面子的脾性非發瘋不可! 南知意會因為一個年紀大的人的道歉而不自在嗎?她當然不會,且不說她同盧指揮之間品級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單盧四郎說得罪她在先,而盧指揮身為父親,竟縱容兒子到處惹是生非,這難道不是他的失職?都這么惡劣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兒子什么德行,要是早愿意將他鎖在家里,他會惹出這些禍端來? 現在不敢往外說他兒子做了什么,又不愿意親自來道歉,南知意冷笑一聲,不過一個正六品指揮,既要面子又要名聲,她還從來沒見過這么癡心妄想的人。要是別人家孩子這么冒犯她,一早就綁著自家兒子過來請罪了,哪有她發作的機會? “記得哦?!蹦现庑θ莞訙睾土?,看著盧五娘近乎絕望的面龐,她好心道:“你可以說是我說的?!?/br> 對哦!她本來就可以轉嫁說是她提出來的??!盧五娘一喜,又不敢表現出來,臉都僵了。 . 東宮崇政殿內,雍淮端坐在上首,細細翻看著手中的卷軸,每一處都看的極為仔細,不曾遺漏半分。 南弘坐在下首,沉聲道:“殿下,神機營的情況都在這份文書上,朝廷撥下去置辦兩千斤藥的錢,稱量后,只配備了一千五百斤。給士卒發的餉銀,大約每人也少了一伯文?!?/br> 雍淮輕輕抬手,示意他先等自己看完。 既然他要自己看,南弘也樂得清閑,端起身邊茶盞輕飲一口,暗自納罕太子這的茶葉怎么這么差,他一個不愛喝茶的人都能嘗出來。他坐在一旁覷了眼太子的神色,發現他從他進門起,一直到看這卷文書,都是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樣。也不知道他是真喜怒不形于色,還是不在意這個事。 不過他若是不在意,想必不會左右迂回將他綁進來,這畢竟還是他們雍家的江山。 雍淮放下文書,看向南弘,“南阿翁,當年神機營整合前,泰半都是你管轄的,這些事還要勞煩你多多費心了?!?/br> 太子這一聲阿翁驚得南弘差點將手中那秘色蓮花紋茶盞給摔了,起身道:“殿下抬舉,南弘怎擔得起殿下如此厚愛?!蹦樕系幕炭种憩F得恰到好處。 雍淮笑道:“你是跟著我祖父的老人了,怎么擔不起我一聲阿翁?” 南弘忐忑不安的坐下后,又道:“南弘是統轄神機營多年,只是早已不管事,當年老友們大多也都致仕了。南弘如今也不過掛個虛職而已,若朝廷有所需,南弘定當赴湯蹈火?!彼緛砭湍樒ず?,現在直說自己就是個尸位素餐的也不覺得害臊。 六十歲對有些人來說可能是在仕途上大展身手的開端,又或是正官居高位、春風得意之時,但南弘卻早就沒了這個心思。他奮斗了大半輩子,家業都是拿命搏出來的,如今孫子都快娶妻了,爵位、名聲、錢財、子孫前途,樣樣都有,不在家享清福,跟三兩老友喝酒追憶往昔,出去外面亂跳惹人嫌做什么?傻子才這樣干。 雍淮沒接他的話,問道:“負責配置藥的人是誰?”神機營靠的就是火炮、火銃和藥,而火炮和火銃靠的也是藥,卻在藥的上出問題,此人其心可誅! 南弘回道:“是韓為?!币娞用媛恫唤庵?,他又補充道:“是韓賢妃的哥哥?!表n賢妃是近來傳聞中的寵妃。 雍淮嗤笑一聲,“直接下刑部審核?!彼赣H的脾氣他清楚,要是真知道了這回事,不僅韓為死得慘,連韓賢妃也必定失寵,能活下來就是好的了。 南弘點頭應是,當今就這一個兒子,難道還會為了一個所謂的寵妃跟獨子生氣不成?說來也是奇怪,當年許后并非不能生,只是生了四五個孩子卻只活下來太子一個,這就證明當今身體沒問題。怎的這些年傳過的寵妃也不少,竟是一個懷孕的都沒有?朝中眾人是百思不得其解。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起恢復正常更新時間,沒有特殊說明就是21:00,日更,有存稿。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付π情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8章 宮內響起鐘聲,清幽而綿長,一次次的撞擊聲逐漸傳遠。 南弘聽著這鐘鳴聲,在心中盤算著路上要走的都快才能趕上家中用晡食的時間。 雍淮從公文中抬起頭來,問道:“我記得從前不是付夢初在管這事嗎?” 南弘暗道他這不是挺清楚的嘛,“付參政去年為妻子守孝,卸了不少差事,神機營就將這個給了韓為管。后來付參政身體不大好了,守完孝后也沒收回去?!备秹舫跏腔实塾H信,他去年喪妻的事大部分人都知道。 雍淮也記起來有這么回事,提筆在公文上做了個批注,“我這沒什么事了,南阿翁要是沒有要跟我說的,可以先回去,想必王妃已經等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