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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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她把心放在這里,當這里是她的歸屬。    紀攬月穿著紅色嫁衣,層層疊疊,繁復無比。    她低著頭跟造型師說道:“你這個衣裳的禮制錯了,這個規格應該是皇后的。還有這個鳳釵,如果是皇子妃,不該這么多,一側一個就行了?!?/br>    造型師笑了笑:“是我們團隊聯合服裝組那邊選定了一幅古畫上的,確實是皇后大婚的服飾?!?/br>    紀攬月仰頭,讓人給她弄領子。    “那干嘛在這場婚禮上用?”她疑惑。    造型師:“好看??!再說了,這個放出去后粉絲一發現,就又是糖可以嗑?!?/br>    紀攬月:“……”    她現在確實是對娛樂圈有一點了解,之前媒體采訪的時候也會做些小游戲,詢問藝人對于粉絲之間流傳的特殊語言是否知道含義。    嗑糖,這個紀攬月恰好知道。    “人都死了,be還能嗑???”    造型師:“是啊,凄慘的結局才能留在人們心中。你這要是沒死,那他們反而不會一直記住你?!?/br>    紀攬月:“…………”真狠。    ·    紀攬月穿著華服出現的時候,場中驀地一窒。    原來在說話和工作的人見到她后,紛紛停下了動作,不由自主地微微張口。    裴逸青正彎著腰撿東西,注意到場中的安靜后,他直起身朝后面望去。    陽光從城墻上灑下,凝成了一道光束,璀璨耀眼,落在紀攬月身上。    她像是被光籠罩般,身上那最純正的紅色散發中奪目的光彩,頭上的金飾雖多,卻映襯得紀攬月越發古典溫柔。    她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    禁步與環佩隨著紀攬月的走動而輕晃,但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響動聲。    她姿勢嫻雅,行走間莊重之氣大顯,讓人有一種她就是皇后的錯覺。    裴逸青無意識地動了動喉結。    金紅二色,才是最襯紀攬月的顏色。    ·    一段戲要拍好幾個鏡頭,單單從這頭走臺階抵達裴逸青那處,紀攬月就走了四次。    休息的時候她儀態端莊地走到了為她特殊準備的地方,然后一口氣坐了下去。    這衣服太金貴,雖然備的有另外兩件,但是紀攬月不太想再進行一次穿戴了。    所以她很小心。    木小萱捧著溫水過來讓她喝,順便給她沏了藥。    裴逸青走近的時候正好看見木小萱把那褐色的藥水遞給紀攬月,他頓了一下。    紀攬月眼尖,沒顧上接木小萱手里的杯子,直接問裴逸青:“你手里什么東西?”    裴逸青略尷尬,但這情緒并未表現出來。    既然紀攬月看到了,他也不藏著,將右手伸了出來。    “剛才聽你聲音不太對,估計是感冒了,所以拿了藥給你?!彼χf道。    不過確實是他想多了,紀攬月身邊的助理那么多,看著都個個專業且精明,她生病了自然會有人第一時間來照顧。    裴逸青看了眼木小萱:“既然你已經有藥了,還是繼續喝這個比較好?!?/br>    感冒藥最開始吃的是什么,盡量后續也這么吃,避免不同類型的感冒藥出現問題。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紀攬月:“哦?!?/br>    她乖乖地把脖子往前伸了伸,就著木小萱的手喝了這藥。    早上以為是苦的,所以紀攬月一口氣就干了。沒辦法,這是她前十多年的人生經歷,總不能真等著有人一勺一勺地喂中藥吧?    但現在既然知道是甜的了,她也就不慌,這衣裳阻礙了她的動作,所以木小萱又機智地在里面戳了根吸管。    裴逸青站在她面前,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無邊可愛。    紀攬月怎么能這么可愛!    木小萱:“好的,姐,那我就先走了哦?!?/br>    紀攬月雖然帶了很多人過來,但片場里不是一直都有的,大部分人都是在外面的停車場待著,避免影響這里的工作。    木小萱是要給紀攬月準備飯,所以要出去一趟。    紀攬月點點頭:“去吧?!?/br>    人都走了,就剩下了紀攬月跟裴逸青。    “還有多久要開始???”她仰著頭問。    裴逸青頓了下,然后才說道:“十多分鐘?!?/br>    紀攬月:“哦……”    裴逸青本來想問她怎么了,是否有事。但沒想到還沒問出口,就見紀攬月衣衫下擺動了動,然后她長舒一口氣。    “這鞋子穿著是真的難受,站那么久我腳都要腫了?!奔o攬月如獲新生。    新鞋子,帶跟,還是布鞋,走起路來特別麻煩。    站久了還很累。    裴逸青皺著眉頭:“是鞋子小了嗎?要不要換一雙?”    紀攬月搖搖頭,她已經不想做“擺手”這樣高難度的動作了,衣袖又寬又大,外衫下是四層,她懶得動彈。    “不用,鞋碼沒問題,甚至還大一些?!?/br>    但演戲的鞋子,舒適度高不到哪里去。    裴逸青:“我給你按按腳?”    紀攬月:“什么?”    裴逸青又重復了一遍:“我給你按按腳?!?/br>    紀攬月震驚。    雖然她經常會覺得自己就該得到全天下人的喜愛和侍奉,但在這里待得久了,她就知道,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面對裴逸青這種在娛樂圈有極高地位的人,她應該謙虛客氣一些。    ——這是杜仲說的,哪怕是面子活兒。    紀攬月頓了頓,最后還是忍痛拒絕了這個提議:“你衣服也挺麻煩,我腳也不是疼,沒必要。等結束了我再找助理?!?/br>    她助理中有一個很會按摩,六個助理,包攬了紀攬月的各項需求。    裴逸青也沒堅持,他知道這里就算是現場保密,也多得是人,一旦自己做了,就會有人泄露出去。    到時候紀攬月就在刀尖火海上了。    不過,他剛才脫口而出這句話,也并不是打趣,并不會反悔。    “晚上回去了,你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彼f道。    紀攬月:“好??!”    兩人坐著聊了沒多會兒,就有人來叫了,說是要開拍下一場景。    得到二人回復后,他迅速離開去通知其他人,還要各群演就位。    紀攬月:“啊……小萱還沒回來,杜仲也不見了?!?/br>    她左右看看,找自己那好多個助理在哪兒。    裴逸青見她剛才看了眼自己的裙擺,就知道這人找助理是為什么了。    “沒事,我給你穿?!彼麖囊巫由享槃荻?,半蹲在地上。    紀攬月低頭:“什么?”    裴逸青笑了笑:“小公主,我給你穿鞋,允許嗎?”    紀攬月盯著他,兩人對視片刻,她驀地笑了出來:“裴逸青,你這么殷勤,我會覺得你在追我?!?/br>    杜仲天天給她普及娛樂圈的陰暗面,生怕紀攬月眼瞎看上了哪個漂亮臉蛋的男人。    談戀愛、追人、處對象、約炮……這類詞匯變著法兒的在杜仲嘴里出現,也被紀攬月記住了。    她才了解,原來在這個地方,“心悅于你”的表達居然這么多。    裴逸青保持著這個姿勢沒動。    他看著紀攬月的眼睛,往常無人之際苦惱思考的表白方式在此刻什么都不算了,只有近處那雙璀璨的眼睛,含著主人的笑意,和其他不知名意味,落在他的眼睛里。    懾人奪魄。    裴逸青在緊張,他喉嚨干了,想說的話似乎有很多,但好像又沒有很多。    他沒想過在這樣的情景下表白,也沒想過會被紀攬月直接道破。    這一個多月來兩人的頻繁交流和對演戲的探討,都讓裴逸青更進一步地了解了紀攬月。    紀攬月歪了歪頭:“為什么不說話?”    裴逸青閉了閉眼睛,睜開后,他變了模樣。    沉著,淡定,帶著些許緊張。    他點了點頭,承認了此事:“對,我在追你。我可以嗎?”    我可以追你嗎?    紀攬月看了看他,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