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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樹當年眼盲不明,他是如何認識夏鴨毛?又如何將夏鴨毛從軍營抽調回皇城,讓他得到趙清風信任謀取要職的。 難道他那時就看出來會有起兵的一天,還是塵緣的話真的算破天機? 皇城中,這天下究竟有多少他的勢力? 繁煙閣究竟有多少人,真的十八人這么簡單? 江玉樹真的就是北璃丞相這么簡單? 為什么他像一個謎一樣。 趙毅風忽然有些不敢想,也怕去想。 江玉樹從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一刻是不是什么都算計好的? 七年前他就已經安排了好了一切,只等一個合理的契機。 收斂心下不解和震驚,趙毅風淡淡道:夏統領當年可是和本王喝過酒,也就那一面之緣,想不到今日還能再見。未曾想到今日竟是皇城統領。本王這次要仰仗你了。 夏鴨毛大驚:定王殿下好記憶,在下得公子提攜,全仰仗殿下的福氣。屬下已經按公子吩咐在明日巳時將皇城四門打開,請定王入城。只是玄武關還請殿下珍重,屬下力不能及。 趙毅風疾步上前扶起夏鴨毛,說:夏統領是明智之人,保全城內百姓xing命,避免血流成河。本王代天傾子民謝過。至于玄武關他眸光灼灼看向皇城,那就靠本王親自闖一把了。 趙毅風和江玉樹一直再等,連續兩次歇兵半月都是在給天下警告也是在等各處守城將領主動投誠。 而現在他們還在等,趙毅風比誰都知道血流起來的殘忍。所以,他在等那個是他父皇的人主動開城。 畢竟皇城中天帝手里握有三十萬御林軍,趙清風手里握有三十大軍,兩方合起來是六十萬。六十萬大軍和自己手里的百萬大軍攻打,苦的是無數的百姓,多少人又要因此妻離子散。 硬碰硬必然損失太重,再者,國內戰亂本就可恥,這時要是他國聯合攻之,那是內有外患天傾恐將危矣! 所以,兩人在等,也決定圍而不攻,從人心上震懾。而夏鴨毛的到來,成功宣告著:這天下馬上就要換主。 翌日巳時,城門在趙毅風攻打之勢的配合下準時大開,百萬大軍如láng似虎沖進皇城,大軍長驅直入宛如無人之地。 趙毅風來了,快跑啊。,殺人的惡魔來了。慘叫聲連連,負隅頑抗的兵士尸體橫陳遍布。 血染紅了早的櫻花。 四門防御空守,直入無阻擋,過了四城。 接下來就是玄武關,過關才能正式進入皇宮內地。 玄武關一旦進入,再難出來,四方布局,城樓圍繞,相當于甕中捉鱉。 攻陷每個城門尤為關鍵,四門通,暢通無阻,方進宮。 趙清風邪魅一笑,看著三十萬大軍守候在城樓上,只等著趙毅風進入玄武關就讓他有來無回。 人,總是要垂死掙扎一把。 玄武關 趙毅風側過臉,朝江玉樹淺淺勾了勾嘴角,一股看透人事的淡漠還有些許擔憂:玉樹,前面就是玄武關,趙清風之所以不戰,想是把所有兵力集結在那里,就等著你我進門來個魚死網破。你怕不怕? 江玉樹仰頭,紅衣襯著他清俊面容,風將他額前秀發兩縷chuī起。仰望眼前巍峨的城樓,他微微轉頭,清亮的眸中倒映出趙毅風俊朗的面容。 櫻紅吐蕊,陽光萬丈,此刻都漸變虛無,他對他說 吾愿護守吾家。 趙毅風點頭,揚起一抹艷麗的笑。 只需一眼,只需一句話,彼此都已經懂得。 正如那一年選秀,只一眼,就定下了終生。 太美的相遇, 太坎坷的相愛。 一切毫不遲疑。 我們傾盡了一切的qíng和義。 玄武關在哭,他不說話。 可在城樓上的人在笑,他等著那個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進城。 一旦進來,百萬大軍也于事無補。 出兵,結局難料,生死無數;不出兵,還可以回東境做一方霸主。 皇城周邊的轟隆聲和投石攻打聲清晰可聞。 江山淪陷在血色里了。 趙毅風抽出了青冥劍,寒光照亮了江玉樹蒼白的臉,剛才一瞬間出現的柔和轉瞬而逝。 天傾的第一位皇長子,站在玄武關面前,劍指蒼穹:茍利國家生死以! 百萬大軍發出震天呼喊,一掃混亂局勢,軍心大振,士氣高昂。 玉樹,你可知道?趙毅風生死以求的是這江山無限,不是東境,不是天傾,趙毅風的生死玉樹牽連,我必須得到天傾,送給你這是家! 在皇宮里昏睡的天帝忽然留下了眼淚。 為什么會哭? 趙毅風是嫡長皇子,可美人煞的命格讓他寂寞孤苦;清玉公子是撫國公府世子,可那病弱之軀讓他落寞。 許多故事就在驚鴻一瞥瞬間。 那樣便種下了生死糾纏的果。 巳時三刻:西門日天攻陷南門,南面守城將領陣亡。 定王令:西門日天增兵六千,守住南門,不可讓趙清風占得先機。 午時二刻:太|子|黨斬殺東境士兵三千,北門膽寒衣屢攻不破。太|子|黨先機占。 定王令:北門增兵一萬,助膽寒衣,務必拿下北門,投石三千石增援。 清玉公子令:弓箭手增備,斬離云帶隊主殺城上弓箭手。 打仗,亂,難以想象的亂,而要在亂中求得生機。 趙毅風必須控制局面,分散百萬大軍如何攻陷玄武關,確保在大軍進入玄武關時是安全的,不能讓清風太子占得先機。 江玉樹必須結合戰局分析以達到傷亡最少,當年算到了四門,卻算丟了玄武關,這難道就是沒有好好識記《皇家玉牒概注》的下場? 一道玄衣翻轉,趙毅風已然坐到江玉樹身后,雙手勒馬環住他腰身。 午時四刻:莫云攻陷東門,太|子|黨損失三千人。尸橫遍野。 定王,清玉公子令:舅甥對峙,增兵三千,支援相抗。 清風太子驚慌失措的看著殘敗的戰局,明白大勢已去。拼死抵抗! 未時一刻:賀千丈攻下西門,損失三千大軍,求支援。 定王令:西門勢危,增兵一萬。 未時三刻:定王,清玉公子令:所有兵士無論敵友留有xing命。向趙清風通牒,投降歸服! 毅風感嘆:玉樹,這一刻來了。 玉樹感慨:七年,真不容易。 毅風輕問:和我走這條路后悔嗎? 玉樹堅定:不后悔。 毅風眼有擔憂:只要進了這個門,你我后面要背負的更多,你怕嗎? 玉樹笑答:從助你那一刻開始,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 毅風柔qíng:我把這江山送于你為聘,你可愿嫁我? 玉樹溫和笑:櫻紅為媒,銜環為聘,此qíng上入青冥之浩天 毅風握住玉樹手,將肩擱在他肩頭,朗聲:下達淥水之波瀾! 回首對視間,笑湮滅溫柔。 申時一刻:四門攻陷,四門將領誠服。 定王令:饒,軍職不變。敬之如初! 申時二刻:玄武關破,趙清風被捕。 定王,清玉公子令:留置,稍后發落。所有士兵留活口,燒殺搶掠,趁機動亂軍紀者殺無赦! 玄武關破了。 百萬大軍殺入皇宮內部,乾元殿在漢白玉石的照耀下依舊那么巍峨。 兇悍的猛士簇擁江玉樹和趙毅風來到乾元殿大門口。 玄衣獵獵仿如墨洗深沉,紅衣妖嬈仿若浴火重生。 紅與黑重疊,生與死共舞這是皇權爭奪的代價,也是生命怒放的色彩,鑄就了最凄艷絕美的風景。 宮宇巍峨,矗立的雕漆大柱支撐起這座皇宮,牽著江玉樹的手,踏在這漢白玉石臺階砌成的甬道上,仿佛置身瑤池仙閣。 *瓊樓玉宇,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斗角。盤盤焉,囷囷焉,蜂房水渦,矗不知乎幾千萬落!長橋臥波,未云何龍?複道行空,不霽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東。歌臺暖響,光融融;舞殿冷袖,風雨凄凄。* 這是皇權最頂端的象征,這就是皇宮。 江玉樹輕輕道:七年了,終于又來到了這里。 趙毅風橫掃一周,鳳飛九天的霸氣:這江山,將會是我趙毅風的江山!這江山,勢必要改朝換代! 陽光暖暖,仿佛玄武關廝殺的血腥不在眼前。 邁上乾元殿門口的臺階,趙毅風忽的發現江玉樹疲倦的闔了闔雙眼,從眼神中透露出來的倦怠。 凝定他清俊容顏,江玉樹蒼白的臉在陽光下宛如透明,白衣漸變紅色的曵地長袍包裹他單薄的身,仿佛風一chuī,紅紗曵地長袍飛起瞬間,他就會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