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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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L小姐: 展信佳。 這封信從一開始就讓我犯難,我得找個稱謂,對你的稱謂,標在這信的開頭??晌以撊绾畏Q呼你?曾經你開著玩笑說我遲鈍、自我意識又低得過分,像未長熟的青澀蘋果??赡阍趺磿牢仪那牡貫槟闳×硕嗌賯€昵稱,怎么會知道我多么渴望以它喚你,怎么知道夜晚容納了多少我情不自禁的低喃。每當那些活潑的、多彩的詞匯在我舌尖躍躍欲試,你的目光總讓我敗下陣來。 看,就像現在,我依舊只能叫你“L小姐”,前面還要加上一個生疏的“親愛的”。 想必你看了又要取笑我了。你是個怎樣的人呢?從第一次見面起我就企圖用簡短的語言描摹你的形象,以便我能將它鐫刻在心臟方寸大小的空間里??晌铱偸鞘?,(笑),我知道你看到這兒又要說我概括能力不佳了。你教過我類似的功課,我總是不像你。 (筆尖停頓暈開墨點) 說起來我們就是因為這個認識的。你還記得嗎?開春的新學期,那條走廊上,你抱著摸底考試的成績單,我捧著一瓶碳酸飲料,我們相向而行,瓶蓋擰開那刻,褐色的泡沫如迸發的巖漿飛快涌入細長瓶頸,我忙著躲閃。然后,我撞到了你。 我還記得漫天飛舞的紙片,我還記得你黑發揚起的無數種弧度。我趔趄著背靠上窗戶,當你的一只手支在我的臉側,窗玻璃在我耳畔泛起微振,黑發垂落啄咬我的頸彎?;蝿拥囊暰€漸穩,你的虹膜沉浸在逆光中,好似觸手可及的冰凌。 你接住了那瓶從我手中掉落的飲料,放在窗臺上,一滴未落。你離開了我卻忘了起身,直到頸側被一種甜蜜又溫熱的瘙癢包裹,多奇怪,明明你的發尾已經不在那兒了。我伸手,竟從領口里摸出一片半透明的粉色花瓣。 那年的櫻花,開得有點早呢。(笑) 房間安排在兩棟宿舍樓面對面的位置,是另一個巧合。打開窗正巧看見對方,面面相覷,說著諸如“哇好巧”“怎么是你”之類的客氣話,倒顯得俗套了。 言歸正傳,你是個怎樣的人呢?我開始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們已經相識了一年半,經歷了從“沉默相對”“試著交談”“輔導功課”“相約外出”到“親吻”“做/愛”等一系列步驟。我蝸縮在枕頭和被子里將這問題喃喃自語,你聽見了,湊過來用呼吸和體溫占據我頸窩那塊,懶洋洋地咬著純氣流,“這事很重要嗎?” 我喜歡你這時候的聲音,又綿又輕,有著毛茸茸的形狀。 不過我可不會被蠱惑,這問題當然很重要! 我:“有種婚前活動你不知道嗎?說出愛人的叁個特征……” “那就說出你看見我時腦子里最先出現的叁個詞?!?/br> “太草率了!” 你將軟冰般的嘴唇挪到我的下巴,柔軟的胸脯和被子一同構成的沼澤讓我挪不動手臂。你的手掌貼著我的肋骨線朝腰窩滑去,好似一條魚貼著湖底逡巡。 怕癢的人果然在這種場合吃盡了虧。我們總共認識了一年零五天,裸/聊/裸/睡等一系列坦誠相待的時間占了六分之一,足夠你探索出我身體的規律,當然我的敏感閾值也有相應的提高,我怎么會輕易認慫。 你用指甲在我腰間劃了一下。 “咿呀――!”從我口中冒出的聲音想必是很丟人,我閉上眼,一串略有變調的詞語從舌尖竄出,“――聰明帥氣全能!” “對,就是這個?!蹦阌谑切α?,眼睛彎成我最熟悉的弧度。你松開支撐的力道,輕輕壓下來。你的身體并沒有多大的質量,落下來那刻讓我想到……揉進雪地的雪花與砸入大海的雨滴,我感到線條的契合,我們本就擁有同等的元素與結構,又怎會在相撞時因硬度不合而彼此折損?我將手放在你肩后,這讓我感覺很好。 我很早就在思考一個問題了。你力氣不大,體質虛弱,而我好歹還是田徑部的成員,顯然沒理由我會在你的進攻下潰不成軍。 如今我有了答案,我是木偶而你是cao縱者,你無需用力便能掌握我的一切,因為你指端的每根絲線都系著我最要緊的關節,是我主動暴露了弱點還是你太過敏銳?這誰說得清呢。(笑) (停頓) 事實上,我對你最開始的印象就與你的官方人設“病弱大小姐”略有不同。你作為學生代表在禮堂發言,你在黑板上書寫文字,你歪著頭在黃昏下犯困,你在我對面樓的窗戶里伏案閱讀,你很顯眼,偏偏又駐扎在離我極近的位置,我很難忽視你。你時不時露出的傲慢眼神,讓我在你柔和安靜的外表下感受到一股屬于生命力的嶙峋、桀驁輪廓。 你可不是端莊病弱的大小姐,不知為何,我覺得你要更尖銳,更傲慢,更偏激一點,好似林霧中靈巧的白狐――是白狐可不是薩摩耶。 事實證明我想對了。某節課上,導師問我們一個問題――“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叁天,叁天之內你可以做任何事――除了拯救自己的生命,你會做什么?”周圍瘋狂大膽的答案像沸騰的氣泡接連冒出,你的聲音慢悠悠流入我的耳中,“我嗎?……可能會立刻自殺?!?/br> 我驚訝地望著你。你聳了聳肩,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到:“這樣,‘叁天后必死’這個結局不就改變了嗎?” 你對自己的生命有著極端的掌控欲。讓我想到將頭顱懷抱于胸前的杜爾罕以及精確指揮著每根頭發的美杜莎,微笑的同時似乎也在歇斯底里。說真的,跟你混熟之后,我就開始覺得你這個人從世界觀到兩性觀都跟常規錯得厲害,我甚至擔心哪天在新聞里看見你開著冒焰的直升機俯沖進大海,也擔心你用一支未消音的獵槍轉眼與世界同歸于盡,我知道你做得出這事。 然后我會蒙生不安穩感。這時我總想觸碰你,比平常稍微用力點――隔著皮rou感受骨骼輪廓的那種,把我的體溫蹭到你的皮膚上。好似兩塊鉛,短暫的擠壓讓引力蓋過了斥力,高唱歡呼著連成一體。 你可能不知道,這沖動在很久之前就產生了……雖然我自己一開始對此也沒有明確的認知。不過這怎么能怪我!誰讓你是女孩子! 我只是從某個時間點開始,覺得去上課是件不錯的事。我踩著石子路的腳步會變得輕快,我聽著早課的鐘聲會不自覺跟著哼起來。我總想跟你說話,談天侃地,說些不著邊際的細碎話題,可我又怕耽擱你的時間――事實上你的時間總是很寶貴。夜晚入睡前,我會讓白天的事在腦內回放,可我還是難以入眠,因為我挑不出冗長影片里的核心重點。就像分明得到了晚安吻,施吻的人卻不是自己期待的那個。 我知道我懷抱期待,可期待的另一端卻連著我自己都說不清的一團夜霧。我將它歸結為青春期的躁動,無指向性,失明的蜂那樣四處亂撞。這個時候,有人找到了我。 你應該認識他,或者對他略有印象。畢竟他就在我們校內任教,還因為優秀的能力和出眾的外形頗為矚目,我想讀到這兒你必定猜出來了,是的,就是那位你曾多次開玩笑說對我關注特殊的導師??傊程焖谧鳂I薄上流暢又輕描淡寫地留下批語,合起來遞給我,用一種含蓄又坦然的方式告知我你所說的并非空xue來風。我呢?考慮一段時間后,準備答應。 我以為我需要進行這項活動,對象是誰并不重要。我對他印象不錯,那么試試也并非不可。很多戀情的開端也是如此,在合適的時間遇上一個不那么糟的人,“可以嗎”“那就來吧”,像火車沿著軌道前進,偶有波折地度過接下來的日子。這沒什么不好,事實上,相當圓滿,只是有的時候,難免讓人悵然。 我和他在餐廳相約過一次,時間不長,我記得先上了紅茶,接著是焦糖松餅,桃撻,栗子酒蛋糕和奶油布丁。我還記得我零零散散說了許多話,像漲起的池水一般淹沒進餐中尷尬的空白期,對方一直耐心地聽著――他私下比他在課上溫和多了,人總是有那么點不為旁人所知的角落。 “一個半小時?!笨旖Y束時,他敲了敲我的額頭,笑容介于了然和無奈之間,“你提及[該姓名已被系統和諧]同學超過了十次?!?/br> “……???”半塊布丁從勺中跌落。我想我愣住了。 你總說我遲鈍,想想也不是沒有道理。我是你說的,在成熟前不慎滾落樹梢的蘋果,若不發生什么意外,那么我會保持著青澀在泥里腐爛。他的話語為我噴上一層柔軟的乙烯,我慢慢被催熟,軀體拉伸,果皮轉紅,細胞分泌出的果汁在耳膜上汩汩流淌。 這很甜。 我記不清沉默期間發生了什么,我只記得我猛地站起來,緊張地組織語言,“對不起!我想我可能無法回應您的心意――”我鞠下躬,展示歉意,我沒看他的臉,我只看到了他緩慢攪著紅茶的修長手指以及茶杯中溫和的緋色光圈,他沒說什么。 我權當他默認,我扔下我應付的那部分餐費,轉身跑出餐廳。 ――“想見見你”,這是當時我腦子里唯一想的。我跑回學校,那天是休息日,通常你在休息日不留校,可我總覺得你就在那兒,來自莫名其妙的預感。 我安撫著因喘息而劇烈起伏的胸膛,一步步走上臺階,穿過初遇的那條走廊,拉開教室的門。正值黃昏,落日余暉隨著漸開的門縫一點點地蓬出來,好似打開一個裝滿蒲公英的匣子,落日毛茸茸的顏色在我周圍紛飛。 我猜對了。 你就在那里。 教室里只有你一人,你站在后黑板前認真地書寫板報,落日描摹你腰背的線條,柔和又安靜。 你看見了我,對我招手,“過來幫個忙?” 我積攢的所有詞句在你的聲音中崩解,我走過去,胸口重新被猶豫和潮濕的霧團堵漫。我幫你按住凳子,看著你踩上凳面在高處書寫,粉筆研成末兒在我鼻端下了一場小雪。你在哲學板塊寫下一句句哲學家的名言,你那么投入,甚至輕輕念了出來。 我的思維和視線變得混亂,緊縮的胸膛將空氣都擠了出去。一切好似按下快進鍵,在空蕩蕩的教室里,在曖昧的黃昏里,在早櫻搖曳的粉云里,你的嘴唇在翕合,你的念詞一句碾一句地重迭起來,那些“泰勒斯說”“斐洛說”“叔本華說”“加爾文說”“笛卡爾說”“康德說”飛速旋轉著,將我環繞。 我艱難地張開唇,“我……” “叁種簡單卻又極為強烈的、左右了我生命的激情中,有一種便是對愛你的渴望?!蹦阃蝗坏吐暤?。(原話來自羅素,有改動) “愛你”。你說。 我的心跳開始失控,很快又聽到你說:“可我的愛情沒有自由,會慢慢趨向自然死亡?!保ㄔ拋碜园乩瓐D,有改動) 我胸口一緊,剛剛雀躍起的心情就要墜入深淵。你在這時擰起眉,用粉筆戳著黑板,自言自語到:“剩下一句哲學名言要選這兩條中的哪個呢?” ……原來在說板報的事。我抬頭望著你,你皺著眉,屈起食指抵著下巴,似乎真被困擾著。我回想剛剛在你兩句無心之語中飛速起落的心情,有種微妙的、被戲耍了的感覺。 “說起來,”你似乎做出了決定,重新捏起粉筆書寫,同時狀似閑聊地問我,“你啊……今天不是去約會了嗎?和某個男性?!?/br> “我……沒答應,”我說,“我對他沒有,嗯――戀愛的感覺吧?” “是嗎?這也算一種經歷,體驗一下也不錯――”你輕松地捏著粉筆在黑板上敲點,食指抵住嘴唇,若有所思地低聲嗤笑,“畢竟春天已經來了?!?/br> 我有點緊張――看,你總能輕而易舉控制我的情緒,“你有心儀的對象嗎?” “我說你啊,”你扔掉了粉筆,低下頭,輕聲說,“和我……” “……???” 我花了幾秒來理解你這只言片語,我還沒回過神來,你的手指已經抵在我額頭上。我無聲地張開嘴唇,眼球在顫抖中凝滯,你的手指緩慢地下滑,干燥的指腹在我皮膚上劃開漣漪,額頭,鼻尖,最后是嘴唇,好似一把塑料刀在切割著蛋糕,溫柔蓋過疼痛,以至于我忘了反抗。 “來試試怎么樣?” 你在黃昏余暉中微笑。我的視線掃過黑板時,我發現在黑板的最后,寫的是羅素那句?!叭N簡單卻又極為強烈的、左右了我生命的激情中,有一種便是對愛你的渴望?!?/br> ――這是我們關系的轉折點。不過我還是不知道你那兩句話是不是故意的,你這人總是莫名其妙的……而且后來無論回想起多少次我都覺得我吃虧了……你連一句喜歡都沒給我說! 雖說確定了戀愛關系,不過礙于還在學校里,親吻愛撫裸/睡之類黏噠噠的事當然只能停留在日程表上??陀^上來講我們的關系相比之前并沒有多少進展,頂多是你在輔導我學習時,稱呼從客氣的全名變成了各種昵稱……或者在午餐時互喂幾次,純潔得能充當柏拉圖式戀愛范例。我偶爾會懷疑我給自己找了個家教……哪有人是這樣談戀愛的! 你買了兩盆綠植,說是想放在宿舍窗臺上美化一下環境。畢竟我們大部分交流都是在這面對面的兩扇窗之間隔空進行。你一盆我一盆,據說還是情侶款。 兩棟樓之間,只在黃昏落日低垂時漏進來一塊陽光,被切割過似的方方正正。我將那盆貓爪形的多rou植物挪到陽光眷顧的地方,突然聽到你說:“這兩棟樓之間隔了多遠?” 我看到你將手伸出窗外,似乎想丈量這跨度。 你的手指很纖細,像竹的末節。 在我回過神來之前,我已經恍惚地伸出手,方向與你相對。 我們的手指在半空中相觸。先是食指,在我縮回之前你用其他幾根戲弄似地纏住我的,我們交纏攪動的手指在墻上明與暗的邊界線投下陰影,好似兩只海豚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嬉戲。最后更進一步,十指慢慢相扣,手掌相貼,海豚在大海上彼此擁抱。 “似乎超過一米?”你散漫的嗤笑打亂我的想象。 我覺得我們像親嘴魚――你知道嗎?那種兒童小玩具,兩條塑料魚嘴對嘴被彈簧連在一起,被分開的瞬間就會“啪”一聲重新相撞。你不覺得很像我們嗎?只不過一半釘在了這棟樓一半釘在了那棟樓,相連的彈簧在半空繃緊。 第叁個周末我們找到了獨處的機會。我的室友與朋友相約外出,整間宿舍只剩下我一人。 雖說不想讓這珍貴的時間白白流逝,但看到你從包里取出潤滑劑時,我還是有點悚然的。你從來不知道什么叫自然規律和循序漸進,你是最惡劣的偷獵者。 我覺得至少我還能跑,我以田徑部成員的身份擔保我跑起來你肯定追不上。你預測到我的意圖,于是將我絆倒在地板上,倒地的那刻你的手掌也跟著撐在我的耳側。又是漫天飛舞的紙片,又是肆意揚起無數弧度的長發,溫黃的燈光中,我看到你彎起的嘴唇,你在謀劃中垂下的眼睫……以及你手中那一袋子各種品牌的潤滑劑。 你乍一看很單薄,實際上你比我高一截,眉眼間透著股值得探究的鋒利感,好似擁有鋸齒邊緣的纖薄葉片。 “你想用什么牌子的?”你撩開我散亂的額發,鬼知道為什么你在說這種事時聲音反而低柔得像情人的私語,“我的話,比較推薦□□的,體感很柔和?!?/br> “哪種都不想!……還有你為什知道得那么清楚?” 你用腿壓著我,手掌停在我掀起的衣擺邊緣,稍稍一劃就能讓我癢不欲生。我做出最后的抵抗,抓起矮椅上的軟墊對著你的臉扔過去,抓住你松懈的一瞬間撲過去搶奪那一堆潤滑劑。你脫手扔開潤滑劑,躲過軟墊,我撲了空,那些瓶瓶罐罐安穩地落在你手中。 我在你捏住我腰側皮膚時,尖叫一聲將臉埋進地毯。 ……當然最后也沒搞成就是了。潤滑劑倒是在各種纏斗打鬧中灑出去了大半瓶,沒有一滴用在該用的地方,到處弄得黏嗒嗒的。 (咳) (停頓) 我們的關系依舊如常。實際上,留給我們膩歪的時間本就很少,根本沒有足夠的余地來正常地推進進展。你課后的時間表排得很滿,你是忙碌的戀人。我跟你是否屬于傳統意義上的情侶。如果是,那這關系改變了我什么? 某一次田徑部短跑訓練,我在不遠處的射擊場看到了你。我們相處的時間不算多不算少,我會把意外遇見你的時間當成額外的甜點來咀嚼品嘗,我站上跑道,視線卻完全無法從你身上離開。你穿著射擊服,松緊帶緊貼身體,后腰的線條很明顯。 當我在跑道上蹲踞下時,我看到你將羽箭搭上弓弦。號令在頭頂乍響,我看到你拉開弦,長弓張如滿月,一觸即發。 起跑時,我的視線紊亂。 臨近終點時,我看到羽箭從你的弓上“嗖”地脫出。 撞過終點線時,箭頭沒入靶子。 “七秒七!第一名!真厲害啊你,已經第五次第一名了……誒?你發什么呆?” 我怎么會是在發呆,我只是望著那只箭――金屬箭頭扎進鮮紅的靶心,尾翼還在微微顫抖,好似帶著我的心臟一同顫抖。如果非要說在戀愛中有什么改變,我想我變得更愚笨了,我會毫無征兆地陷入恍惚的愣怔,也會為你每個微不足道的小細節賦予豐富的內涵,這顯得矯揉造作,可我不討厭。 你說你知道。 我真的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