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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們四個覺得一旦叫白玉堂知道了御貓的事,他那么心高氣傲肯定接受不了,適才陷空島眾人事先知道這件事后, 就商量好了沒有給白玉堂傳信, 能拖一時是一時。 可現在看來, 好像這么做起了反作用。 白玉堂是覺得哥哥們竟對展昭封了個御貓,這與他們五鼠稱號相克的封號那么淡然處之, 這若是說出去不是叫旁人覺得他們五鼠懾于官家威風, 而當了縮頭烏guī嗎?他當即就出言刺了哥哥們幾句, 又二話不說帶著他的鋼刀離開了陷空島。 五鼠中的老大鉆天鼠盧方一面叫人去追, 一面半責難的對翻江鼠蔣平說:四弟明知道玉堂他心高氣傲,你又何必再激他? 蔣平往椅子上一坐道:玉堂他太過鋒芒畢露, 過剛易折, 是時候讓他吃吃苦頭磨磨xing子了。 便是他這么說得好像不無道理, 可盧方幾乎是把白玉堂又當成弟弟又當成兒子的, 哪里能放心讓他一個人去往汴梁城, 略一思索就想著還是他跟上去照看著,蔣平好說歹說的才把他給攔住了:我的大哥啊,就是你們平日里這么慣著他, 他才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 徹地鼠韓彰幽幽來了句:說得好像你平日里不慣著他似的。 蔣平:我這不是知道錯了嗎? 蔣平的所作所為看起來似乎很有說服力,可實際上呢?白玉堂還不是包袱款款的出了陷空島,身上帶著的銀票就沒少過。 唉,說好的棍棒底下出孝子呢? 關于這方面,陷空島四鼠或許和愛子如命的龐太師有共同語言。 說起龐太師來,他近來是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 至于原因,倒還不是因為他家倒霉孩子弄出了那么一折嚇人的戲,而是近來那倒霉孩子不和戲班的班主談天說地,而改成和廟里的大和尚談經論道了。 這是咋的了? 本來嘛,那出戲是讓不少朝臣給嚇得晚上連去個茅房,都得叫仆從陪著,也有部分朝臣對此很有異議,上折子彈劾彈劾,再有私下里非議非議,可這都不是事兒啊。朝堂上有龐太師護著,再有官家非但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反而是認為他家小舅子都是一片為國為民的赤誠之心,總之呢叫囂的朝臣都被摁了下去,對始作俑者半分影響都沒有。 龐太師本來也不覺得他兒子會被那些個跳梁小丑給影響到,可有天管家來跟他說少爺去了大相國寺聽禪,龐太師當時就有點沒反應過來:哪個大相國寺? 這還能有第二個大相國寺嗎? 龐太師回過神來gān咳了一聲,眨眼間就給他兒子找好了理由:元英那孩子就是心軟,那齊二娘死了便死了,哪里還勞煩到他去給她上香超度呢。 管家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總覺得他家少爺去大相國寺十有八九不會是這個原因。 過了一天,管家又來跟龐太師說:這次少爺去了寶珠寺。寶珠寺雖不比大相國寺名聲斐然,可也是汴梁城中香火很旺的一家寺廟。 龐太師坐不住了,叫管家給他備了車,就急匆匆的趕去了大理寺卿府。等到了大理寺卿府,龐太師問了少爺在哪兒,就不停歇的趕到了書房。 書房里正燃著檀香,龐太師甫一進來,檀香味就撲面而來,沖得龐太師一激靈,脫口而出道:元英你不會是打算要出家吧? 這話一出,不可謂不是落地有聲。 饒是顧青都愣了愣,回過神來后慢吞吞地說:爹,請您務必跟我說一說您是怎么得出這么一荒謬結論的。 只聽到他想到話的龐太師當即大喜道:荒謬得好! 顧青不說話,就盯著他爹看。 龐太師在他的目光下,本來就沒有多高的氣勢,這會兒就變得更加虛弱,沒一會兒在外面威風八面的龐太師實在頂不住了,他嘆了一聲開口說道:元英你從小就聰明,爹是說你太聰明了,但凡什么人到你跟前都無所遁形,什么腌臜事都瞞不過你,可看得太透徹并不是一件好事?;蹣O必傷,爹常常擔心你哪天厭惡了這烏煙瘴氣的俗世 顧青垂下眼簾,沒讓龐太師看到他眼底翻滾的qíng緒,沒等龐太師再往下說,就用輕松的口吻說道:所以在您的概念里,厭惡烏煙瘴氣的俗世就等于看破紅塵出家為僧,是嗎? 龐太師才沒有說是啊,而是福至心靈的說:難道大相國寺的方丈破了戒?還是寶珠寺的哪個和尚六根不凈?咳咳,爹是說既然你不打算出家,那你這幾天怎么不是去大相國寺就是去寶珠寺? 顧青輕描淡寫道:沒什么,孩兒只是打算寫一本佛經出來。 龐太師: 顧青還很有理有據:您看看我前段時間和戲班的班主接觸,我就寫了一折戲,現如今和高僧們接觸,進而寫出一本佛經來,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嗎? 龐太師有點被說服了:真的? 假的。顧青無qíng又冷酷的說道。 龐太師: 龐太師這根本就是一腔父愛遭遇了冰原,好在顧青并沒有那么沒良心,他隨手把書桌上的佛經收起來,嘴上還漫不經心地道:太和樓的素齋做得不錯,我去叫龐謝訂一桌。 龐太師立馬就眉開眼笑:還是讓管家去,最近太和樓的素齋訂得人多。 關于這點還得感謝顧青,同班在宮中演了兩場《齊二娘》后,在汴梁城中就更紅火了,那可是其他戲班子沒有過的待遇。等同班出了宮,請他們去演同折戲的大戶或是酒樓可是不少,而在宮外時就沒那么多講究了,以至于女鬼的扮相就駭人得多,可是嚇到了不少人,再有看完戲為求得心安的,就吃起了齋念起了佛。 太和樓的素齋本就做得好,如今更是供不應求。 話說回來,龐太師確定了自家倒霉孩子沒有要出家的念頭后,就吩咐著管家去太和樓訂一桌素齋,他要跟兒子共享天倫之樂,高興之余就忘了再問顧青為何接二連三的去寺廟。 那真正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只能說它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到了玄乎的地步。 這件事要從同班進宮獻演《齊二娘》開始說起,當時顧青只誠邀了官家,還有滿朝文武來看這折戲,看完后不說滿朝文武,單就是趙禎他印象特別深刻,回頭在文德殿里還被顧青的笏板給嚇了一跳,以至于當天晚上回到龐貴妃處,整個人都無法安放,連睡個覺都把龐貴妃抱得特別緊,要出恭吧還把龐貴妃給叫醒了。 龐貴妃當時就把臉耷拉了下來。 她和顧青本就是一母所生的親姐弟,眉宇間很有幾分像,這么一虎了臉,趙禎就條件反she的慫了慫,竹筒倒豆子般把顧青做得好事給說了。 龐貴妃柳眉一挑,當時沒說什么,隔兩天就叫了同班到后宮來,再給后宮一gān娘娘們重演了那折戲。據說當天夜里被嚇住叫太醫的不是一個兩個,就連太后也沒能幸免,不過太后近來身體本就不太好,所以也不能說太后就是被嚇得。 趙禎和太后的關系稱不上多好,可太后畢竟是他嫡母,他不能讓自己背個不孝的罪名,當下聽聞太后病了后,就趕往仁壽宮去探望。 等從仁壽宮里回來,他還得去文德殿里批閱奏折。期間遇到了個難題,趙禎就想起了他家小舅子,當下也不管自己被笏板嚇住后,下的要冷落人家十天半個月的決心,很是大度的把這一頁揭了過去,叫內侍傳召了顧青進宮。 以上這些都不是重點。 咳,重點是顧青奉召進宮,跟趙禎談論完政事,再出宮時他就不是一個人了。 愚蠢的人類,你是能看到朕的,是不是?考慮到趙禎他還在文德殿,那么膽敢自稱朕,可不是一般的大逆不道。而這么大逆不道的家伙,還不知道什么叫適可而止: 如果你現在把朕抱起來,朕就不計較你的無禮,如何? 顧青對此置若罔聞,他眉目不動,只徑自往前走。 那大逆不道的家伙卻是緊追不舍:我都讓你抱了,你不覺得三生有幸你還想怎么樣? 喂喂! 顧青仍舊不做理會,結果對方卻不知道什么叫適可而止,以及知難而退,大聲嚷嚷著我不想活了,有人欺負貍貓啦,爪子卻緊緊抱住了顧青的腳腕,就連尾巴也纏了上來,毛茸茸的小腦袋還在顧青的朝服上蹭了蹭。 顧青半瞇起眼睛,聲音冷冽如嚴冬時的冰棱:放開。 朕不放不放就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