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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去吃早飯了,教室里沒人,huáng單看到了自己桌上的包子,他拉開椅子坐下來,跟包子兩兩相望片刻,從袋子里拿出來咬了一口。 背后突然傳來聲音,喂,我跟你換。 huáng單看一眼陳越,再看他手里的卷,不換。 陳越耍起流氓,換不換? 他心里氣的要死,qíng敵太多了,想偷偷塞個卷都能被人捷足先登。 好不容易這么認真的喜歡一個人,還有人跟他搶。 huáng單又咬一口包子,視線落在陳越比昨天還很嚴重的手上。 陳越趁機一把拽走huáng單手里的包子,還裝模作樣的把他吃過的部分掰下來,我不喜歡吃卷,所以你拿去吃吧。 huáng單見陳越往外面走,他就跟了上去。 陳越正要把huáng單吃過的那部分塞嘴里,他突然感覺不對就回頭看,見著大活人站后面就嚇一大跳,往后退了好幾步,臥槽! huáng單說,你在gān什么? 陳越嫌棄的說,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扔你吃的那塊啊,難不成我還想吃你的口水? huáng單沒走,也沒說話。 陳越忍痛把那一塊包子扔進了垃圾簍里,發泄似的大口大口把包子全吃了。 huáng單轉身回了教室。 陳越在huáng單后面進去,故意把制造出很大的動靜,也不知道那顆大白兔是什么下場。 沒到五分鐘,huáng單把卷拿給陳越,這個我不吃。 陳越說,不吃拉倒! huáng單瞥到了他壓在胳膊底下的筆記本。 陳越立刻就筆記本給合上了,還做賊心虛的把筆記本塞進課桌兜里。 huáng單說,昨天謝謝。 陳越掏耳朵,你說什么?大點聲,別跟個蚊子似的。 huáng單不說了。 陳越看huáng單要走,想也不想的就把他的衣角給拉住了。 第128章 回到高一 huáng單的衣角被拉住了,他沒法往前走, 就側過頭看去, 不笑的臉上是一貫的冷漠,帶著清晰的距離感。 陳越還拉著huáng單的衣角, 他已經傻bī的做出這么個少女的動作了,就gān脆將傻bī進行到底, 喂,說個事兒啊。 huáng單知道他要說什么。 陳越嗤笑, 聽說你是班花。 huáng單說, 想要就拿去。 陳越的嘴角抽搐,他笑起來, 露出一口白牙,眉眼彎彎的,是少年時gān凈的帥氣,別啊,誰也沒有你合適,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這回換huáng單嘴抽了,他少有的記得一點事,還記錯了幾件, 以為當初的班糙是自己,沒想到是班花, 不過這個不重要,隨他去了。 陳越的屁股離開椅面,他站起來, 單手撐著桌子,上半身前傾,面上是痞里痞氣的樣子,心卻撲通撲通的亂跳,緊張的一手汗,他想說的是你臉怎么跟剝了殼的jī蛋一樣,結果他腦短路,說出來的是你臉怎么跟剝了蛋的jī殼一樣。 氣氛突然尷尬。 huáng單看了眼陳越迅速變紅的耳根子,你這個說法很新穎。 陳越松開拉著huáng單衣角的手,假模假樣的拍拍,其實是想多摸一會兒,他兩片薄薄的嘴皮子一抿,弧度譏誚,學習成績好就是不一樣,嘲諷人都這么委婉。 其實心里在咒罵自己,媽的,想對他說點好聽的,結果還說錯了,長這么大就沒這么笨過。 huáng單說,沒有嘲諷。 陳越哦了聲,皮著臉笑,那你是在夸我? huáng單說,我在陳述事實。 陳越一口氣差點背過去,多的是人把笑臉往他眼跟前湊,他看哪張都不得勁,最想看的卻成天面無表qíng,只對那個矮冬瓜笑! 想想就一肚子火,陳越瞪著面前的人,無奈又生氣,祖宗,這滿世界都是人,我怎么就偏偏看上你了呢? 一眼就看上了,就一眼。 那天在考點有那么多人,好多個學校的考生都在,還有陪同的家長,場面混亂又嘈雜,陳越邊走邊吃冰棍,很隨意的一瞥,就瞥見了人群里的huáng單,他是最亮的那顆星星。 陳越的心里突然有點發酸,還有點甜,酸酸甜甜的感覺堵著散不掉,他覺得自己畢業了,工作了,混好了混壞了,都離不開huáng單這個名字。 喜歡上一個不喜歡你的人,是很悲哀的。 最悲哀的是,明知道人不喜歡你,還控制不住的要去喜歡,一直喜歡下去。 最最悲哀的是,想對喜歡的人好,都只能偷偷摸摸的。 huáng單要走,又被陳越給叫住了,他轉過身,見一樣東西朝自己懷里飛過來,就下意識的用手接住。 陳越把兩條腿架在桌上,懶洋洋的說,一女生讓我轉jiāo給你的。 他說完就在心里得意,我他媽的真是太聰明了。 huáng單看看手里的大桃子,這謊言很拙劣,包裹在外的那層紙也很薄弱,隨便一戳就破了,當年他沒有當回事,認為誰送的都無所謂,反正他不要。 這回huáng單只是把視線往陳越的臉上挪移,經過幾秒的觀察就發現他上揚的嘴角,還有眼睛里的光亮,自以為小心思藏的嚴實,不會有人知道,很幼稚,也很單純。 人的年齡段不同,經歷的多,感受的多,心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重新面對舊時光的一幕幕,所有的細節都會被放大,每次都會發現到很多那時候發現不到的東西。 huáng單把桃子放到陳越的課桌上面,轉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陳越瞪著桌上的桃,特地挑的最大的那個,老板說絕對甜,他怕桃上面的一層毛讓huáng單不舒服,就在水龍頭底下仔仔細細沖洗了好一會兒。 huáng單聽著腳步聲靠近,一只手從后面伸過來,他的桌上多了個桃,還有卷。 屁話也沒說,陳越完事就走,走路生風。 huáng單揉揉額頭,當年他兩樣都沒吃,他看看桃,再看看卷,又去看桃,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教室里響起歌聲,有隨聲聽里流淌的專業曲調,也有少年明朗的聲音,在訴說著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青澀暗戀。 陳越像是在開演唱會,只給一個人開的演唱會,他不奢望唯一的聽眾給他鼓掌,跟他一起唱,或是上臺給他一個擁抱,對他說你也很棒,只要看他一眼就好了。 有幾個女生說說笑笑的進教室,陳越就把隨聲聽的音量調大一些,他自己不唱了,而是翻開筆記本,單手撐著頭在上面練習我的公主殿下這句英文。 那頁紙上已經歪歪扭扭寫了很多,中間是個卡通的小人,身上穿著藍色校服,嘴角往上翹著,邊上有個箭頭對著小人,另一頭寫著我的公主。 陳越的腦海里浮現huáng單翹起嘴角笑的模樣,自己就忍不住的感到開心,覺得他笑起來真好看。 上午第一節 是數學 老師抱著一摞試卷進教室的時候,大家面如菜色。 每次一到考試,學生們都會有經歷這樣幾個變化,考試期間很輕松,因為不用上課,也沒作業,考完試各種胡思亂想,發卷子時,全班靜的掉針可聞。 數學老師不到三十歲,瘦瘦的,不高,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廢話不多說,直接就把卷子放講臺上,開始念名字跟分數,劉峰,十八。 劉峰大搖大擺的去講臺那里拿卷子,他考的是十八分,走出了一百八十分的氣場。 班上只有數學老師的聲音,屬于男低音的那種,平時聽起來挺有磁xing,女生們還覺得好聽,這會兒聽在耳朵里,簡直想死。 數學老師念一個上去一個,男生里也有害羞的,但大部分都沒皮沒臉,考的再差都能沒事人一樣的上去,女生完全相反,個別大大咧咧,多數都是臉皮薄的,被喊到名字就在全班的注目下一路低著頭上講臺,拿了卷子低著頭回到座位上,始終沒有抬頭。 座位靠后的比靠前的還要艱難,好像走的最長的路,就是從座位到講臺。 數學老師拿起一張卷子,姜龍,九十二。 姜龍站起來接過卷子坐回去,一臉的失落,剛過及格線,這比他預估的要低十分,完了,排名肯定會下降,他聽到老師喊huáng單的名字,知道對方又是滿分。 對于huáng單的成績,大家一點都不意外,三科全滿分進學校的,奇跡到了他身上,也就不是奇跡了,但下一個讓所有人都很意外,也在qíng理之中。 班上的另一個第一竟然考了六十一分。 這次的試卷比中考要難很多,除掉極少數考的好的,其他人都普遍考的很差,六十一不低了。 陳越從講臺上拿走試卷,經過huáng單座位旁時,還拿眼角偷看了他好幾眼,習慣了得不到回應,就這么看著也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