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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蓮似乎對陸匪的出現沒有丁點驚詫,她朝huáng單笑笑,小季,你跟陸先生去休息吧,趙小姐這邊有我。 huáng單說,有事就喊我們。 陸匪靠著墻壁,一副睡著了的樣子,他聽到青年的話聲,就抬腳邁到了401的門口,從始至終都是事不關已的冷漠態度。 huáng單拿出鑰匙開門,他回屋前還當著趙曉跟周蓮的面兒,拿走了地上的那雙拖鞋。 兩個女人都沒變化,似乎不關心拖鞋的去處。 趙曉跟著周蓮進屋,她拘謹而又戒備的站在玄關那里,腳底蹭著粗硬的墊子,人沒有往屋里走動一步。 周蓮從上面的鞋柜里拿一雙拖鞋給她,這是新的。 趙曉看一眼鞋,謝謝。 周蓮關上鞋柜,挺客氣的說,客房什么都是gān凈的,你去躺會兒吧。 趙曉說不用了,我就在客廳里坐著。 周蓮似是知道她有潔癖,也不勉qiáng,那好吧。 臥室里突然傳出嬰兒的哭聲,周蓮連忙轉身跑了進去,腳步很是匆忙。 趙曉打量著眼前的客廳,買來住跟租是不一樣的,裝修哪怕不會奢華高檔,起碼會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小到一塊地磚,一張桌布,大到一張g,一把椅子,都合心意。 每層樓兩邊的戶型都比中間要大,趙曉沒亂碰什么東西,她只是用眼睛看,似乎這么做,就能暫時壓制今晚一出又一出帶給她的驚慌。 臥室里的哇哇哭聲持續不斷,夾雜著中年女人焦慮的哄聲,隱隱帶著無助的哽咽。 趙曉一步步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她停在門口,看見中年女人背對著她抱著嬰兒,輕輕的搖晃著,嘴里哼著什么小調。 嬰兒還在哭,mama的懷抱跟小調都不能讓他安靜下來。 趙曉的嗓子有點癢,她忍不住的咳了一下。 臥室里的小調聲戛然而止,周蓮搖晃孩子的動作也停了,她轉過身,語氣跟神態都不是剛才的樣子,很排斥不熟悉的人靠近臥室,畢竟是比較隱私的地方。 趙小姐,有事嗎? 趙曉察覺到了,她后退一步,離臥室的門遠一點,我的腳很臟,能不能用一下你家的衛生間? 周蓮說可以,你自己去,還是我帶你去? 趙曉說她自己去就行,她看看中年女人懷里的嬰兒,那不打擾你了。 周蓮又恢復如常,孩子餓了,我給他喂個奶,麻煩趙小姐給我把門帶上。 趙曉帶上了門,在門快關上的那一霎那間,她看到周蓮抱著孩子躺上了g,胸前的衣服也撩了起來。 去衛生間洗腳洗鞋,趙曉沒休息,她拽了衛生紙擦椅子,擦了一遍又一遍,快把衛生間放在馬桶上的那卷紙用完才停下來。 趙曉搬了椅子去陽臺,面對著窗外的夜色,等天亮。 對門的huáng單在燈下研究拿回來的那雙鞋,他的眼皮猛地一跳,發現了什么,立刻就去把自己從孫四慶家偷拿的那雙找出來,將兩雙鞋放在了一起。 是同一個款式,只有顏色跟鞋碼不同。 huáng單再三確定后,將這條線索收進腦子里,他看著鞋,第一時間想到了開淘寶的王志。 王志進貨方便,渠道多,鞋子進一批回來賣,很正常。 而且劉大娘死的那晚,huáng單被人推下樓,他上去找,王志又過于湊巧的開了門站在走道里,還有對方那間總是緊閉著門的倉庫。 事事都透著蹊蹺。 huáng單摸著拖鞋鞋底的標志,他的動作突然一滯。 會不會 老張跟劉大娘腳上穿的,和趙曉屋里發現的根本就不是一雙拖鞋,只是同款同一個顏色? 一開始他就偏離了軌道,離真相越來越遠? huáng單正走著神,頭頂冷不丁的響起一道聲音,他抬頭,發現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手里還拿著一把槍,就是他藏在枕頭底下的那把。 忘了換地兒藏了,huáng單的嘴角抽了抽,他快速的轉動腦子,需要想一個將這件事翻篇的理由。 陸匪的面色yīn沉,槍哪兒來的? huáng單把手里的拖鞋放地上,我在外婆的箱子里找到的。 老人去世了,不能把她叫出來對峙,這理由不錯。 陸匪挑挑眉毛,季時玉,你還挺聰明,知道拿你不在世的外婆當擋箭牌。 他冷哼一聲,你是不是覺得這樣說了,我就會把槍還給你? huáng單意識到男人想gān什么,他立刻站了起來,認真的說,陸匪,這槍你不能拿走。 陸匪冷著聲音,那你跟我說說,你為什么要留著這把槍?能當飯吃,還是能給你變魔法玩? huáng單說,這是外婆留給我的。 陸匪用沒拿槍的手在青年額頭敲一下,別逗了,季時玉,站在你面前的不是白癡,你連槍的來路都不說,還撒謊,我能把它給你? huáng單嘆道,我不能說。 陸匪的眉頭一皺,發覺自己喜歡青年的坦誠,厭惡對他的隱瞞,他yīn霾的瞥嘴,垂眼摩挲著槍身,是嗎? huáng單怕男人把槍弄壞了,他想了想說,里面就一顆子彈,我沒用過這種槍。 陸匪拿著槍的指尖一抖,整只手都顫抖了起來,他用左手按住右手,鐵青著臉怒罵,那你寶貝似的把這玩意兒放枕頭底下藏著gān什么?以為自己是神槍手,一槍一個準? huáng單說,就算只有一顆子彈,也比沒有要qiáng。 陸匪的周身氣息可怕,他yīn沉沉的說,我真想現在就撬開你的腦袋,把你腦子里的水給倒出來。 huáng單抓住男人拿槍的手,被揮開了,他又去抓,這次沒有被揮開,就摸了摸男人的手。 陸匪的語氣很差,撒嬌,討好都沒用,別給我來這一套。 huáng單說,槍能防身。 陸匪勾唇笑道,對,沒錯,槍能防身,也能讓想殺你的人發現,用槍在你頭上打出個窟窿。 huáng單說,別往最壞的地方想,太消極。 陸匪反手去抓青年,指腹按著他的手心,槍,我,你自己選。 huáng單無語幾秒,都要。 陸匪腦門的青筋一蹦,得寸進尺的家伙。 huáng單說,有槍,我能保護你。 你還是想著你自己吧。 陸匪說完了,就將一口氣吐出去,一言不發的凝視著青年片刻,他去打了個電話回來,這槍我替你收著,我重新給你弄一把。 huáng單說不行,他這槍百發百中,三哥說了,就算他閉著眼睛,子彈都能百分百的命中要害,別的槍沒有這功能,子彈再多,還是不頂用。 陸匪的眉心擰成川字,面部的戾氣很重,他在壓制著怒氣。 倆人僵持不下。 huáng單抬手去揉男人的耳垂,捏一下,又捏一下。 陸匪的呼吸粗重,從牙fèng里擠出一句,季時玉,你想對我使美人計,得先要去弄個美人。 huáng單不言語,他把男人的脖子勾下來,唇壓上去。 陸匪的腰背彎著,任由青年在他的唇上胡作非為,還把舌頭伸到他的嘴里。 該死的,舔哪兒呢?陸匪將青年拉開,眼底有yù火燃燒著,他粗聲喘氣,轉瞬碾上眼皮底下的那兩片唇。 半個多小時后,槍的事翻篇了。 huáng單繼續保留著三哥給的那把槍,還答應了陸匪,會收好他給自己弄來的那一把。 陸匪在意的是青年的隱瞞,槍的來歷極不正常,他拍了槍的照片吩咐底下人去查,卻什么也查不出來,不知道槍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夏天的黎明來的很早,半點都不眷念黑夜帶來的寧靜,迫不及待的投奔進曙光里面。 huáng單感覺自己沒睡多久就醒了,他躺在g上伸了個懶腰,側頭跟靠在g頭抽煙的男人打招呼,你怎么起這么早? 陸匪的嗓音嘶啞,早什么,我就沒睡。 huáng單把他指間的煙拿走,不睡覺,大清早的就抽煙。 陸匪的喉頭滾動,他抓抓頭發,從鼻子里發出一個音,怪誰? huáng單說,怪我。 陸匪從后面拽住從他身上爬過的青年,這就下去了?不來個早安吻? huáng單掙脫開,臟,先刷牙。 陸匪, 他把人拉到身上,手臂圈住了,往上頂高高,一日之計在于晨,季同學,老師教過你的吧? huáng單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一天的計劃要在早晨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