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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上的時鐘指針轉到十點半,陸匪回了臥室。 g上的人已經睡著了,他平躺著,肚子上搭了塊天藍色的薄毯子,雙手放在上面,電風扇的風從左邊chuī過來,把他額前的發絲跟衣領chuī起,他的面容安寧,很乖。 陸匪握住青年伸到毯子外面的腳,指尖惡作劇的撓了撓,對方沒反應,他搖搖頭,睡的跟豬一樣。 把電風扇從三檔調到二檔,陸匪走到g邊,一手撐在g頭,一手放在青年額頭,將他那些柔軟的烏黑發絲順到一邊,指尖按著他輕蹙的眉心,微涼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我讓你別壓到頭上的包,你把我的話放耳旁風,你真不聽話。 靜了許久,陸匪再次開口,唇碰到青年的耳朵,季時玉,是你自己跑我這兒來的,別想逃了,你是逃不掉的。 huáng單動了動嘴唇,說了什么,沒人能聽清。 陸匪剛躺上去,身邊的人就翻身靠進他的懷里,臉貼著他的胸膛,手搭在他的腰上,他全身的肌ròu繃緊,啞聲說,很熱,過去點。 huáng單閉著眼睛,放在男人腰上的手拍拍,話語里帶著明顯的安撫跟親昵,不鬧。 陸匪想推青年腦袋的手頓在半空,慢慢放在他的肩頭,把人往懷里帶了帶,無意識的說出一句,My Princess,我的公主。 夜里下了場雷陣雨,把地面打濕就撤了,夜風肆意橫行,挨家挨戶的閑逛,空氣里的涼意漸漸清晰了起來。 402的臥室亮了燈,在一片漆黑當中,尤其突兀。 趙曉晚上跟幾個同事吃了火鍋,她原本就不合群,從不參與集體活動,這次也不想去,但請客的同事今天生日,恰巧又是她的學姐,平時偶爾也會有jiāo流,沒起過沖突,一直相安無事。 學姐主動邀請的趙曉,當著其他人的面,她如果不去,場面會很難收場,對方也會難堪,所以她最終還是去了。 好在桌上的幾人都比較注意衛生,用的是公筷,沒人會拿自己用過的筷子在鍋里攪動。 有的人素質很差,趙曉就見識過,以前她跟家里的親戚們吃火鍋,其中一個咬了一塊土豆發現沒熟就丟回鍋里繼續煮,她當場就撂下碗筷離桌。 那件事也許對別人來說,挺微不足道的,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對她的影響卻很大。 從那以后,趙曉與人同桌用餐,就會產生排斥的心理,甚至受不了的gān嘔,能避開就避開,那感覺就像是身上有螞蟻在爬,不是一只,是一窩。 因為總有人在吃飯的時候大聲嚷嚷,嘴里的口水飯渣亂碰,要求不了別人,只能自己遠離。 趙曉是被渴醒的,她開了g頭燈,心里突然一涼,側頭看的時候,發現包好好的掛在衣架上面,跟明天要穿的衣服掛在一起,這才松口氣。 柜子上的水杯是空的,趙曉不滿意的放回原處,胃里很燒,好像有人在里面放了一把火,她不得不起g,拿了水杯去客廳。 出臥室前趙曉看了眼鬧鐘,差十五分鐘就到凌晨三點了,她邊走邊想白天的工作,快走到廚房那里時,腳步忽地一停。 趙曉感覺有點冷,她發覺客廳的溫度比臥室低多了,定定神才看見墻角的老式空調是開著的,呼呼的風聲里夾雜著咯吱咯吱的聲響。 剛才光顧著想事,注意力也在那上面,趙曉就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她蹙蹙眉頭,轉身去找遙控器,卻沒找到。 平時趙曉都會把遙控器放在沙發上,這次她連邊緣都摸過了,也沒摸到,她被冷風chuī著,凍的打了個冷戰,直接將cha頭給拔了。 咯吱咯吱聲消失,冷風也沒了,趙曉環顧客廳,一切都是她整理過的樣子,沒有哪里出現變動,門上的cha銷也cha的好好的,她長舒一口氣,又去找遙控器,還是沒看見。 趙曉晚上喝了點酒,也許是回來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把空調開了,忘了關。 之前就有一次類似的qíng況,趙曉下了班回來,累的坐在沙發上,屁股坐到遙控器,空調開了也沒注意,第二天早上才發現了,經過一晚上,電表蹦跳出來的數字讓她郁悶了好幾天。 趙曉喝了水回臥室,她剛擺好拖鞋上g,就發現怎么也找不到的空調遙控器在枕頭上放著,她的臉瞬間就白了,大喊大叫的沖到門口開門。 喊叫聲驚動了樓上樓下,有幾個鄰居聞聲過來了,都住在一樓二樓,清一色的老爺們,膽兒大,也自帶英雄主義,聽到女孩子的尖叫,就從樓下跑了上來。 趙曉一臉驚魂未定,話都說不全,只一個勁的重復著有人。 幾人看看年輕女人,平時沒怎么接觸,倒是常見,個頭挺高的,一米七多,看著也不是會被人欺負的樣子,怎么嚇成這樣?你慢點說。 我屋里有人。 趙曉深呼吸,身子顫抖著開口,她擦掉臉上的冷汗,掐著手心將事qíng說了一遍。 走道里沒出現詭異的氣氛,幾人很無語,他們覺得年輕女人大驚小怪,大晚上的叫那么慘,還以為怎么了,敢qíng就是出來倒水,發現空調開著,找不到的遙控器在枕頭上。 遙控器是不是你自己放的,只是你一時沒想起來? 這話一出,就有人附和,我有時候找東西,怎么找都找不到,結果不是在我手里,就是在我兜里。 另一人說,對,我有時候也那樣,越想找出來,就越找不到,過會兒才能找到。 趙曉說不可能,她說的肯定,我不會記錯的。 其他幾人看年輕女人臉白的跟鬼一樣,嘴里還在神經質的念著什么,他們吞了口唾沫,一個個的都沒了聲音。 401臥室的燈開著,huáng單起不來,他試圖弄開腰上的那只大手,又怕讓男人疼到,不敢真用力,趙曉好像出事了,我出去看看。 陸匪爆粗口,看個屁啊你,躺著。 huáng單在男人懷里動來動去,頭頂響起吸氣聲,伴隨著一聲低喝,再動一下試試! 陸匪發現自己的警告半點作用沒有,青年壓根不當回事,無法無天了,他的額角鼓動,下一秒就低了頭。 huáng單的唇上一熱,他沒掙扎,還把兩片唇張開,發覺男人半天停滯不前以后,就主動的伸出了舌頭,掃掃男人的薄唇,帶著些許邀請跟縱容。 陸匪的氣息粗重,他注視著青年的眸色暗沉,唇舌也纏上去,拿回了主動權。 huáng單很快就招架不住了,他輕喘著在男人肩頭推推。 陸匪退開,他皺著眉頭看青年,一言不發,yù望在他的眉眼間盤旋著,以可怕的速度刻出極深的痕跡。 huáng單抿抿嘴,跟男人打著商量,我去看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陸匪的面色漆黑,媽的,什么qíng趣都沒了,他咬著牙,惡聲惡氣的開口,季時玉,你怎么這么討人嫌? huáng單, 陸匪撩開毯子下了g,抬腳踢踢躺在g上的人,不是要去看看嗎?走啊。 huáng單立刻坐起來,邊找拖鞋穿邊說,你別出來,我自己去。 言下之意是怕鄰居們誤會。 陸匪斜眼,皮笑ròu不笑的說,你不是對外說我們是朋友嗎?在朋友家借住一晚,能有什么問題? huáng單起身的動作一頓,生氣了? 陸匪抱著胳膊,笑話,我有什么好生氣的。 那就是生氣了。 huáng單拉著男人,在他臉上親親。 陸匪低頭,腰背彎下去一些,不滿足的說,季時玉,你哄小孩子呢? huáng單咬他一口。 陸匪疼的嘶一聲,他提著青年的后領,要把人給提到一邊去的,卻沒那么做,而是把人往身前提,嗓音低沉,敢咬我,活膩了是吧? huáng單認真的說,陸匪,你不讓我出去,我會把你咬哭的。 陸匪聽聞,他笑了起來,yīn森森的,別說的就跟你沒咬過一樣,晚上也不知道是誰,上嘴就咬,我嘴巴上的牙印還在,要不我湊近點給你看看? huáng單搖頭,我不看。 陸匪的面部一抽,他早晚要死在這小子手上,活活氣死的。 huáng單往門口看一眼,又去看男人,摸摸他的手。 陸匪被青年這些小動作給弄的起了反應,確切來說,是又起了反應,他不耐煩的說,趕緊去看,看完了就給我回來睡覺。 huáng單往前走,聽到背后的聲音,站住。 他扭頭,眼神詢問。 陸匪邁著長腿過來,衣衫不整的就出去,臉皮都不要了? huáng單快速把衣服褲子拉拉,可以了嗎? 陸匪一擺手,青年就跑出了臥室,他按按太陽xué,大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