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統考的時間越來越近，小別離的味兒就越濃。

    陳時扒拉著少年的手指頭，這邊考完試，你就要回學校了，我也得回去，要為三個月后的高考做準備。

    huáng單由他把自己的手指扒個沒完，你說你會來學校找我。

    陳時笑笑，嗯，我說的。

    huáng單說，考完試我們去打工吧，你別換手機號，到時候我用家里的座機給你打電話。

    陳時動動眉頭，好啊，我本來是答應老師，高考結束去畫室幫忙的，現在有你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聽你的。

    他咬一下少年的嘴唇，還要帶你看海呢。

    huáng單被咬的有點疼，他隔著衣服摸摸玉，陳時，要不你還是把玉拿回去戴吧。

    陳時說翻臉就翻臉，給你的就是你的了，這事不準再提！

    huáng單，

    他換了個話題，齊放還沒出現。

    搬回宿舍住了吧。

    陳時說，他想出現的時候，自然就會出現的，不過到時候我們可能已經回學校了。

    huáng單說，你說我在農大里面問問，能問出他的宿舍嗎？

    陳時搖頭，不可能。

    huáng單抿抿嘴，在心里問，陸先生，我可以用積分換齊放的信息嗎？

    系統在叮一聲后給出回答，huáng宿主，你問的問題涉及到任務，陸某無可奉告。

    huáng單嘆息，這個陸先生真跟系統先生說的一樣，公事公辦，不講qíng面。

    不知道系統先生備考備的怎么樣了。

    huáng單掐眉心，他還是多cao心cao心自己的任務吧。

    契機的影子都沒看到。

    快要統考了，畫室里的高三生開始緊張起來，尤其是單招不理想的，就指著最后一搏了。

    要是專業考的不行，回學校就是混日子，到時候領個畢業證繼續混。

    huáng單無心畫畫，他猶豫了一下，自己一個人去找老師，問周嬌嬌的地址。

    劉老師說，周嬌嬌年后就不來了，也沒請假，我們正打算聯系她家里，問問是什么qíng況。

    他翻著書桌里面的抽屜，把東西翻的亂七八糟，奇了怪了，那登記表之前就擱在這里的，怎么沒有了？

    老張，抽屜里的東西很多都是你的，你平時沒少翻，知道登記表放哪兒了嗎？

    張老師說，登記表一直是你保管的，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更不知道了。

    劉老師把抽屜一關，態度還是很溫和的，你這么說，是在怪我？

    張老師是個火爆xing子，他的口氣很差，我有那么說嗎？是你自己把東西放在了什么地方，又給忘了，偏要往我身上扯！

    沒往你身上扯，我是在向你詢問，你能不能卻扭曲事實？

    我扭曲事實？我看是你想推卸責任！

    什么責任，登記表也不是多重要的東西，真丟了也就算了。

    huáng單懶的看里面的兩個男的爭吵，一點小事的背后是利益沖突。

    沒辦法了，huáng單只好叫上陳時一塊兒回去，他讓對方給自己削了根鉛筆，憑著記憶畫出周嬌嬌的畫像。

    陳時吃味兒，你平時觀察她觀察的很仔細啊，畫的跟本人差不多。

    huáng單說，我畫你畫的更好。

    陳時聽完就舒坦了，他問道，畫她gān嘛？

    huáng單說，我要找到她。

    陳時嘖嘖兩聲，搖搖頭說，張舒然，我怎么覺著你這心里頭全是小秘密啊。

    huáng單無語。

    陳時捏他的臉，要我說，周嬌嬌年后不來畫室，應該是知道自己沒什么希望，也學不下去了，你又何必去找她。

    huáng單必須找到周嬌嬌，他的任務全寄托在對方身上了。

    陳時揉額頭，真不知道周嬌嬌之前給你的糖果是不是摻了什么奇怪的東西，讓你吃完了就對她這么上心。

    huáng單心說，這不是糖果的問題。

    整個H市的高中有不少，huáng單在網上搜了地址，一個問一個，陳時那么怕車的一人，明明很難受，硬是堅持跟在他身邊，陪著他。

    huáng單說，周嬌嬌會不會不是本市人？

    他以為陳時又會說不清楚，沒想到這次對方給了答案，應該是吧。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陳時摸他的臉，不答反問，我能知道什么？

    huáng單喝口水，是我在問你。

    陳時的手肘撐著膝蓋，上半身微微前傾，凝視著眼前的少年，張舒然，我只知道周嬌嬌是本市人，別的不知道，要是我還知道別的，怎么會陪著你跟個傻bī似的一個學校一個學校的找人？

    huáng單看陳時的眼睛，陳時讓他看，倆人四目相視。

    不多時，huáng單收回視線，要不找王警官問問？他查起來應該會容易些。

    陳時斜眼，問什么，周嬌嬌又不是失蹤人口，她只是回家了，警方不會làng費資源的，而且那姓王的這些天也沒露面，手頭上肯定有事兒在忙。

    huáng單又去喝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陳時揉揉少年的頭發，別想了，明天接著找就是。

    就當是我的一次治療吧，多試一試，搞不好能克服對車的恐懼。

    他頓了頓，說起來也怪，我怕車的毛病是天生的，按醫生的說法，就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我一坐車，就跟個廢人一樣。那種恐懼感特別qiáng烈。

    huáng單垂眼，對不起。

    陳時古怪的問，你gān嘛跟我說對不起？

    huáng單沒出聲。

    陳時狐疑的盯過去，做錯事了吧？跟哥說說是什么事，算了算了，咱不說了。

    他哄哄看起來很難過的少年，不管你做了什么事，哥都喜歡你。

    huáng單有點擔心。

    這次會是什么時候離開，以什么樣的方式跟陳時告別。

    統招考試前兩天，huáng單終于在一個學校問到了人，對方是個男生，十七八歲，你知道她家住在哪兒嗎？

    那個男生說不知道，我跟周嬌嬌很長時間沒見了。

    huáng單的臉上浮現失望之色，他準備道謝，就聽到男生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你等等，我在群里問一下。

    片刻后，huáng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謝謝。

    男生說不客氣，那個，也不知道她家還在不在那兒，可能不在了。

    沒事，我們去看看。

    廢了一番功夫，huáng單跟陳時去了鄉下，他們灰頭土臉的找到目的地。

    那是一處紅磚砌的三層樓房，墻壁上掛滿了爬山虎，四周寂靜無比，也沒見到什么人。

    陳時環顧一圈，手指著不遠處的亂葬崗，要是我住在這里，飯都吃的不香。

    huáng單也看見了，難怪他覺得這里的yīn氣很重。

    陳時望著一處，他瞇了瞇眼睛。

    huáng單沒發覺，我們去敲門看看吧。

    就在這時，房子的門從里面開了，一個婦人拿著掃帚跟簸箕出來，她看到外面的huáng單跟陳時，掃地的動作停了下來。

    你們找誰？

    huáng單說，我們來找周嬌嬌。

    婦人站直了身子，用一種難言的眼神打量過去，你們為什么要找我女兒？

    huáng單說，我們是畫室里的人，周嬌嬌年后一直沒過來，老師也聯系不上，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婦人沉默了許久，久到huáng單yù要去拽陳時，打算自行上門的時候，對方才說，你們進來吧。

    huáng單跟陳時并肩走進去，他們站在堂屋里，正對著他們的方向擺著一張長桌，上面放著兩張遺像，一張是周嬌嬌，一張是她爸。

    堂屋死寂一片。

    huáng單突然回頭，他看到周嬌嬌站在門口，笑瞇瞇的對他說，舒然，你來看我了啊。

    第83章 他們沒有臉

    huáng單每次接一個任務，心里都有一份嫌疑人的名單， 按照線索一個一個的排除， 周嬌嬌在這次的名單里面，但他沒想過她已經死了。

    盡管之前huáng單問陸先生， 對方回答說鬼在120區的存在方式各有不同，鬼跟鬼之間也不一樣， 有的沒形體，有的有， 混在人群里很難分辨。

    他還是沒往周嬌嬌身上聯想。

    周嬌嬌給huáng單的感覺就是一個青年少， 天真單純的鄰家女孩，有時候會大大咧咧， 她的身上散發著陽光明媚的味道，很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