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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單手cha著兜,你嬌氣。 huáng單, 他的手被牽住了,耳邊是男人的聲音,帶著笑意,沒事,哥哥準你嬌氣。 把茅坑甩遠了,huáng單說,我沒洗手。 江淮生氣的瞪他,說出來gān嘛?我都已經忽略了。 huáng單, 江淮跟阿玉的meimei談了會兒,把他的骨灰灑在這片土地上,huáng單陪著走了一路。 落葉歸根,大概就是阿玉選擇回到這里的原因。 阿玉的父親在城里的醫院接受治療,huáng單和江淮去了一趟,中年人瘦的皮包骨,就是靠一口氣撐著。 每個人都有選擇生和死的權利。 阿玉的父親不想死,他想活著,所以他還在堅持,哪怕是知道自己的孩子會因為他那數額龐大的醫藥費而過的艱苦。 那次之后沒幾天,huáng單收到一封信。 是阿玉生前寄的。 信里的內容不多,huáng單一字不漏的看完了。 阿玉知道huáng單和江淮會去她的故鄉,她在信里說自己得了病,卻沒說是什么病,只說有一筆錢在卡里,密碼是她和嚴二認識的日子,她刻在了合租房的墻上。 那卡里的錢一部分是給弟弟meimei用的,一部分給父親的醫藥費。 信的后面,阿玉說她不想治病了,她想自私一回。 所以她在自己被病魔帶走前報了仇,把身上的毒癮戒掉以后,就gāngān凈凈的去另一個世界找嚴二了。 我很高興,我走了。 這是阿玉最后寫下的一句話。 huáng單心想,那個年輕女人寫到這里時,一定是笑著的。 江淮回來后,huáng單就把信拿給他看,你明天就把事qíng辦了吧。 好,明天就去。 江淮將信折了放桌上,阿玉去找嚴二也好,有個伴。 他以前不懂,現在知道有個伴會給自己的生活帶來怎樣的變化。 前提是那個伴是你想要的。 入秋后天氣就轉涼了,離寒冬越來越近。 huáng單接到林母的電話,叫他回去一趟,說是舅姥爺大壽。 林母在那頭跟什么人聊天,聲音挺雜亂的,兒子,你這次回來,媽給你介紹一女孩,人是高材生,重點大學畢業的,現在是銷售經理,人長的也漂亮。 huáng單一邊耳朵里是林母的聲音,一邊耳朵里是陽臺的水聲,男人在給他刷球鞋。 我沒時間的。 周末怎么沒時間了?別跟媽找借口,你表弟都把票給你訂好了,二十幾的人了,別那么不懂事。 林母嘮嘮叨叨幾句,就掛了電話。 huáng單捏著手機,轉身就看到男人站在自己背后,全聽見了,他可以肯定。 江淮一手拿著鞋刷,一手是洗衣粉的泡沫,他的唇角勾著,眼底沒一絲笑意,重點大學畢業,銷售經理,人漂亮,你家里真會給你找。 huáng單說,你先去刷鞋。 江淮甩手就把鞋刷扔陽臺的水池里,刷什么刷,給我過來! huáng單走近點,那等會兒刷。 他摸摸男人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你跟我一塊兒回家。 江淮的呼吸一滯,你說什么? huáng單說,我會讓表弟把票退掉,我在這邊買四張,把我們倆往返的車票都買上。 江淮死死盯著眼皮底下的人,你為什么要我跟你一起回去?就不怕你家里人多想? 林乙,只要我們站在一起,即便是不做出親近的舉動,有些東西照樣是藏不住的。 huáng單說,這次回去,我會跟家里說的。 江淮的眉頭打結,周身的氣息混亂,整個人都不對勁,他在怕。 他怕huáng單因為父母的勸阻動搖,更怕huáng單在孝順和感qíng之間,選擇前者。 huáng單說,別擔心,我不要別人。 江淮低著頭問,不要別人是什么意思? huáng單說,就是只要你的意思。 江淮的身子一震,他啞聲說,你不能騙我。 huáng單抬頭,不騙你。 江淮要抱青年,想起來手是臟的,他去洗手,把人抱懷里親夠了,就往沙發上壓。 那雙白球鞋在水池里躺了兩個小時左后,才被重新拿起來刷洗。 白球鞋洗起來就是麻煩,要包層衛生紙,不然曬gān了會有一層huáng色附在上面。 江淮蹲在地上,往鞋面上鋪衛生紙,再給我一截。 huáng單拽了一截遞過去。 江淮把兩只白球鞋包成白白胖胖的大粽子,先去訂票,然后去買衣服。 huáng單問道,要買衣服?你這樣就挺好的。 江淮哼笑,我還可以更好一點。 huáng單看男人這么認真,也不好說什么,就陪著去了。 他倆一個專賣店一個專賣店的逛,在海瀾之家買了兩條褲子。 黑的江淮穿,灰的huáng單穿。 輕紡市場二樓是賣衣服的,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數的質量都很一般,價格還要的高,不懂行的會被宰的渣都不剩,偏偏還不自知,懂行的卻能淘到物美價廉的東西。 huáng單看中一件T恤,覺得江淮穿很合適。 江淮問T恤多少錢。 老板娘張口就來一句,這件一百七十五。 huáng單剛要拿錢,江淮就給他一個制止的眼神,五十。 老板娘目瞪口呆,臉上掛起笑容,有點兒僵硬,沒見過下刀這么狠的,帥哥,哪有你這么砍價的??? huáng單也呆,這已經不是對半砍了,他偷偷看男人,能說出那個價格,就已經很厲害了。 江淮淡淡的掃一眼T恤,我覺得這衣服也就五十,是吧? 他后半句是問的huáng單。 huáng單吞口水,面不改色的點頭,嗯。 老板娘還是笑著,兩位帥哥,那個價我進都進不來。 江淮把T恤掛回去,兩手放進口袋里,懶洋洋的說,那算了,我們再去別家看看吧。 huáng單跟他一起出去。 后面傳來老板娘的喊聲,帥哥,你要是誠心買那T恤,價錢方面我們可以再好好說一說。 huáng單說,五十喊的太少了,你可以喊八十,她應該就會賣的。 那T恤的手感摸著不錯,款式也很穩重,他的心里種了一把小糙,想買。 江淮挑唇,別急。 他們沒走到頭,老板娘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行了,給你們了! 老板娘把T恤裝袋子里,帥哥,我這可是一分錢都沒賺了,下回你怎么也得多關顧啊。 會的。 江淮付錢拿T恤走人,朝huáng單得意的挑眉。 huáng單雖然沒說什么,看他的眼神是崇拜的,還有點難以置信。 江淮拍拍他的肩膀,學著點。 huáng單說,我想買根皮帶。 江淮帶huáng單去買,這回是對半砍的價格。 他說砍到什么價位,砍多少,都分東西,也分店鋪,這里面的水深的很。 huáng單學會了一樣東西,就是砍價。 江淮見青年還看著自己,他的眉毛一揚,怎么,被我迷上了? huáng單說,你懂的真多。 江淮的眼眸變深,壓低嗓音說,趕緊把你那眼神收回去,不然我會找個地兒gān你。 huáng單說,出門前才做過。 江淮咬牙,所以你就給我老實點,別勾引我,嗯? huáng單真沒勾引,買完東西去吃飯,吃完飯就回去,如果狀態好,可以做一下。 江淮的面部抽搐,我怎么每回聽你提這件事,都這么怪呢?在你心里,什么是zuoai? huáng單說,就是zuoai做的事qíng。 江淮剛要開口,便聽到青年說,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才能做。 他想,他喜歡這個說法。 七號那天,huáng單跟江淮做火車回了Y市。 林父林母知道江淮是警察,那態度好的沒話說,客氣的不行。 huáng單讓他們別跟其他親戚說。 林父林母答應了,老兩口也知道還是不透露的好。 huáng單見到了林母在電話里說的女孩,確實很漂亮,只不過,對方從出現開始,視線就在江淮身上,一下子都沒挪開。 但凡眼睛沒瞎,都能瞧出來女孩中意的人是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