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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朋友沒送什么東西意思意思,陳青青的心里會不高興,但她不挑明了說,就在王海面前念叨。 陳青青念叨的次數一長,王海會煩,倆人吵架。 下次還是會這么來。 huáng單沒領悟到陳青青的深意,他坐在電腦前看《喜羊羊與灰太láng》,把半個西瓜給吃了。 周一是一周最痛苦的日子。 上班族還沒從周末的懶散中走出來,狀態各種不對,人生各種艱難,心靈脆弱的都會去傷悲秋,也會去深思,懷疑,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為什么事qíng會有這么多,總是做不完,絕望了。 huáng單在畫那套《碧海生濤裝》60級戰士裝備時,就是那個心理。 同事們沒送上同qíng,他們都有類似的經歷,知道在這種時候,別人說什么安慰話都不管用。 一次兩次被nüè,等次數一多,也就習慣了。 人嘛,都要經歷一個被nüè的過程,自己被nüè夠了,才有機會去nüè別人。 慘的是,一輩子都在被人nüè。 huáng單累成死狗,回來倒頭就睡,第二天挫著臉起來,迷迷糊糊的去上班。 人的jīng力是有限的,huáng單被主美的改改改給煩的不行,他沒剩余jīng力像之前那樣,撐到半夜等阿玉回來,更沒jīng力在早上四五點起來觀察偷聽,線索停滯不前。 離huáng單發工資之日還有兩天,江淮來找他。 huáng單都有黑眼圈了,他揉揉眼睛,無jīng打采的打哈欠。 江淮平時就是一副睡眠質量很差的樣子,要不是那張臉和身材過硬,肯定是病怏怏的樣子,huáng單現在比他更嚴重。 你這幾天晚上摸魚去了? 都在加班。 huáng單的哈欠一個接一個,他抹掉眼淚,又打一個哈欠,你再等我兩天。 江淮盯著青年,看今天的新聞了嗎? huáng單搖頭。 江淮抱著胳膊,有個IT男加班猝死在辦公室,我看你也快了。 huáng單, 江淮沒跟他廢話,把我的手機拿來。 huáng單停下打哈欠的動作,從抽屜里拿了手機遞過去,屏幕換過了,開機關機都沒問題,那三千塊錢是不是 江淮摳開機殼,把卡按進卡槽里,一邊開機一邊吐槽那破諾基亞,還說他有急事要用手機,這次就算了,以后別跟我提這茬,不然哪天我想起來了,三千塊的事就會翻回來。 huáng單立刻閉上嘴巴。 男人突然改變主意,他省下這筆錢,身上的壓力就小了。 江淮開門出去,你一個月拿四千,就這么拼命,你的命真不值錢。 huáng單揉額頭,是哦。 那能怎么辦,做哪一行多少都會加班的,他在事務所里待著,有時候也會忙到很晚才回去。 門關上又打開,江淮問道,蛋糕在哪家店買的? huáng單說了地址,怎么? 江淮硬邦邦的說,很難吃,以后換一家買。 門關上了,huáng單才反應過來,他無語,也不問問,就在他這兒預訂了每年的生日蛋糕。 huáng單去洗把臉回來,把電話卡放進諾基亞的卡槽里,按著開機鍵,手機開通后沒多久,就有一通電話打進來。 他看一眼號碼,前面是0556,原主家里的座機號。 林母剛打完四個頭的麻將回來,兒子,前些天媽給你打電話,怎么一直打不通??? huáng單說是手機出了問題。 林母說,你爸那諾基亞不行了,等你國慶回來,媽給你換一部,那可是好手機,三星的,你小姨夫才用了不到兩年,新的很。 huáng單, 林母問早上吃的什么,中午吃的什么,晚飯吃了什么。 huáng單一一說了。 林母說,路邊攤的涼面不衛生的,我上回就看到一女的把辣油里的蒼蠅往外挑。 huáng單正在喝水,嗆到了。 林母聽著兒子的咳嗽聲,上班累不累,錢是賺不完的,身體要緊,晚上不要超過十點睡,一定不能熬夜。 huáng單心說,十點他還在公jiāo車上,沒到家。 林母嘮叨起來,你那邊很熱吧,買點綠豆煮水,記得放一點冰糖,一次多煮點放冰箱里,下班回來喝。 huáng單說,好哦。 林母嘮叨一大堆,都是鋪墊,那什么,你表弟要去S市玩幾天,就住你那兒吧。 huáng單的眼皮一跳,表弟不用上學? 林母說,放假了。 huáng單撐著頭,已經到學生的暑假了嗎?這么快?媽,我是合租房,人多,環境不好的。 林母說沒事,你表弟是男孩子,你舅舅舅媽都說了,這次就要讓他吃點苦頭。 huáng單無話可說。 林母哎了聲,媽已經答應了你舅媽,這事不好再推掉的,兒子,S市的物價那么高,住一晚賓館很貴的,那個錢是要省下來的,你說是吧。 huáng單直接問道,來幾天? 林母說,差不多是三五天,一個禮拜吧。 huáng單抽抽嘴,所以到底是幾天?我天天加班,沒時間帶他出去玩的。 林母說,這個媽說了的,你表弟都是大小伙子了,自己玩自己的,你放心吧。 huáng單哪兒放心的了。 周末上午十點多,huáng單收到短信:表哥,我快到了。 huáng單給對方回過去一條,內容是從車站到小區的公jiāo和地鐵。 表弟:你來接我吧。 huáng單在g上躺了會兒,換掉睡衣出門。 表弟個子在huáng單的肩膀位置,長的有點可愛,笑起來有小虎牙,挺討喜。 他一路上都特別乖巧,進合租房就開始一驚一乍,天哪,表哥,你就住在這種地方嗎? huáng單把買的水放冰箱里,嗯。 表弟突然尖叫,他瞪著腳底踩到的一只蟑螂。 huáng單說,那是死的。 表弟要哭了,死的也是蟑螂啊。 他快速脫掉腳上新買的耐克,求著huáng單給他把蟑螂尸體弄掉了。 表弟一來,就吸引到了合租房其他人的注意,他很有禮貌,見著誰都喊人。 張姐當著huáng單的面夸表弟,知道在讀重點高中后,直接就把他往天上夸了,林先生,你們家里人都很厲害,會讀書。 她捧著一把藍莓吃,不光自己吃,還丟給小黑狗吃,像我們虧就虧在沒文化上面。 huáng單連小西紅柿都舍不得買,他都忘了藍莓什么味道,現在這個社會,文憑沒那么萬能,有真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張姐說,不讀書哪有什么本事啊。 你別看我們有好些套房子外租出去,可拿到手的沒幾個錢,還整天忙的腳打后腦勺。她吃著藍莓,笑的肚子上的好幾層都在顫,林先生就不同了,書讀的好,在辦公室工作,當白領,那可比我們qiáng多了。 huáng單沒話說了。 房里傳出表弟的嚎叫聲,網掉線了。 合租房里本來只有陳青青一個網癮少女,現在來了一個網癮少年,倆人玩的同一個游戲,搞不好還在同一個陣營。 表弟氣的抓狂,什么破網速,垃圾玩意兒。 陳青青那尖細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的,搞什么??!我從早上就開始排,好不容易進隊伍,還沒放個技能就被卡掉線了! huáng單靠著門,看見王海出來了,被陳青青指使著拔別人的網線。 王海見到huáng單,他扭扭臉,過來蹲在貓那里看,擺出一副奇怪的樣子,這網沒掉啊,怎么連不上了? 網速太差了。 huáng單說,什么時候大家一起湊錢,讓房東換成十兆的吧。 王海說不劃算。 huáng單說,那沒別的辦法了。 表弟睡覺打呼,磨牙,還喜歡說夢話,聲音很大。 huáng單一晚上被吵醒多次,他的睡眠不足,在公司撒個尿都能睡著。 表弟白天出去和朋友瘋玩,晚上比huáng單要早點回來,所以鑰匙放在他那兒。 huáng單下班回來,表弟剛打完本,年輕就是好,玩一天都沒有什么疲意,說話的時候蹦蹦跳跳,還能去樓下跑個十來圈。 表弟見huáng單在冰箱那里放東西,就把腦袋湊過去,表哥,那袋子里的娃哈哈是誰的???我能喝一瓶嗎? huáng單在擺huáng瓜,他也就吃的起huáng瓜了,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