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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一愣,江淮那手機的牌子貴,要好幾千吧。 huáng單說是三千,剛才跟他說好了,等我下個月發了工資就把錢給他。 和江淮的反應不同,阿玉沒露出意外的表qíng,月光族這個群體一直存在著,她投過去一個同qíng的目光,又安慰道,往好處想,就當是在破財消災。 她撥長發的手一停,莫名其妙的說,林乙,以后別跟江淮有過多的接觸,不是好事兒。 huáng單擺出疑惑的樣子,為什么? 阿玉把長發撥到肩后,露出漂亮的鎖骨,她抬抬眼簾,淡淡的說,我也說不好,女人的直覺吧。 huáng單信女人的直覺。 可是他有任務在身,這里的每個人都要接觸,想盡辦法的接觸。 huáng單打水把席子擦擦,打開《武林外傳》,找到郭芙蓉跟呂秀才鬧分手的那一集,給電腦定兩小時后關機,他踢掉拖鞋往g上一趟,手枕在腦后。 別人考上大學,家里會買一部新手機當做獎勵,原主家里沒有那回事,他那部諾基亞是他爸用過的,買的話,大概是4、500左右。 原主對電子產品并不熱衷,唯一的愛好就是逛各大論壇,搜找jīng彩的電影,一旦找到,就會第一時間去把它下載了,塞進自己的寶庫里。 那一瞬間,原主會有一種人生得到升華的感覺。 huáng單想了想,那手機內存小,里面沒有存放限制級的東西,功能少到忽略不計,電話簿里就一些親朋好友,圖片只有幾張自帶的風景照,沒什么隱私內容。 他閉上的眼睛睜開,明早上班前還是去找江淮,把手機卡拿回來吧。 這房間的窗戶靠在g里面,夜風把拉了一大半的深紅色窗簾chuī的飄起垂下,又飄起,反復著來。 huáng單沒感覺到涼意,他拽出涼枕底下的一個硬紙板,給自己扇扇風,網上有個9.9包郵的天天特價,原主那小風扇就是在里面買的,USB接口,不到半個月就壞了。 原主也沒再買電風扇,靠靜心看電影來度過一個夏天。 huáng單在席子上翻個身,后背都是濕的,他脫掉T恤,光著膀子躺回去,還是熱,只好去把陽臺的門打開。 涼快了。 huáng單拽個毛巾被搭肚子上,很快睡去。 第二天一早,huáng單被吵醒,他去摸電腦桌上的手機,模了個空,才想起來手機在江淮那兒。 衛生間里有水聲。 huáng單牙沒刷臉沒洗,就踩著拖鞋去陽臺伸懶腰,裝作隨意的把余光掃向旁邊,發現窗簾是拉開的,他能看到衛生間里的qíng形。 陳青青來姨媽了,王海在衛生間的地上蹲著給她洗臟內褲,盆里的水從紅到淺紅,慢慢變成清水,他搓洗的動作熟練,顯然是經常做這事。 王海給內褲擠gān水放另一個盆里,麻利的清洗了盆,伸手去拿墻邊凳子上的黑底白點內衣,拿香皂打在內衣的兩根帶子上面,快速搓了起來。 洗衣機本來就是很臟的東西,合租屋里就一臺,大家伙一起用,陳青青一想到趙福祥那種垃圾的衣服褲子會在洗衣機里面泡洗,她就受不了。 比趙福祥更讓她介意的,是住她隔壁的阿玉,誰知道身上有沒有病啊。 所以陳青青每次上廁所都鋪墊幾張衛生紙,她還特地跟王海jiāo代過,貼身的衣物必須要用手洗。 王海直起身子,冷不丁的看到窗外陽臺的人,他嚇一大跳。 huáng單背對著衛生間,一副剛過來,還沒發現王海的樣子,聽著門打開的聲音,他才轉過身。 系統先生,天剛亮就起來給老婆洗內衣褲,上班前給老婆買早飯,下班回來買菜燒飯洗衣服,還給老婆打水泡腳,這種男人,會是偷窺者嗎? 系統,在下這里有個案例,huáng先生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huáng單靠著石墻,請說。 系統說有對夫妻的感qíng很好,丈夫很寵妻子,把她當小公主,有一天丈夫下班回來,把妻子給掐死了。 huáng單,為什么? 系統,因為他在水果攤那兒沒有買到想買的芒果,心qíng不好,回到家以后,妻子向往常一樣在沙發上吃東西看電視,叫他去倒杯水,他覺得煩,就讓妻子永遠閉上了嘴巴。 huáng單, 你在按暗示我,一個人會因為一件看起來微不足道的事,做出極端又危險的行為?那是心理不正常吧? 系統,在下是在告訴huáng先生,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不能用合理的思維去分析和判斷。 我曉得的。huáng單問道,系統先生,偷窺者還在繼續偷窺嗎? 系統,在的,那個人一直在看著合租屋里的所有人。 huáng單擰擰眉心,會是誰呢 林先生,你起這么早啊。 背后的聲音打亂huáng單,他的思緒回籠,扭頭看到衛生間的中年女人,天熱,睡不著。 張姐披頭散發,手里拿著梳子,打算一邊蹲廁所一邊梳頭,早上是涼快的呢,不過林先生要上班,也沒法睡。 她哎一聲,林先生,你別往那里趴,不安全的呀。 huáng單放下擱在欄桿上的手,人也離開,張姐,我有個事,想跟你說說。 張姐拿梳子梳頭,什么事,你說。 huáng單壓低聲音,我發現好像有人在偷窺。 張姐笑著說怎么可能,林先生真會開玩笑,我這房子是去年一月份才拿到手的,進門那家是第一個搬進來的,后面就是你們幾個,大家總體來說,還都是很不錯的,在一起生活一年多了,也沒有發生過不能解決的矛盾。 再說了,這房間,衛生間,哪兒都有門,能偷窺到什么??? 她一副聽到笑話的樣子,我看林先生就是壓力太大了,才有的那種錯覺。 huáng單說,可能是吧。 張姐的頭發掉了一小把,她從梳子齒上拽下來,錢是賺不完的,林先生老是加班到十點多才回來,身體肯定吃不消的呀。 huáng單搜索著腦子里的記憶,原主沒有哪次加班回來的時候碰見過張姐,也沒見過李愛國,對方是怎么知道的? 沒再多說,張姐就拉上了窗簾。 huáng單不想聞味兒,就回屋關上陽臺的門,躺回g上若有所思,他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加班,只能利用早上的時間來尋找線索。 這些天huáng單有偷偷觀察過,每天第一個起的竟然是阿玉。 她有蹲廁所的壞習慣,每次都是四點左右進去,五點左右出來,蹲完了接著睡。 阿玉后面起的是趙福祥,對方有嚴重的咽炎,咳嗽聲大,吐痰聲更大,會在喉嚨里嘔兩次。 讓人聽了,恨不得把手伸到他的嗓子里,把那口痰給摳出來。 趙福祥還有早上洗澡,不拉窗簾的習慣。 那動靜大的huáng單沒法睡。 趙福祥出門不帶公文包,空著兩只手,不知道是gān什么工作的,他起的早,回來倒是不晚,就是正常下班的時間,帶個女的。 在趙福祥之后,是王海起來。 王海喜歡在衛生間看手機,聽不出來放的什么東西,每次會放上半小時左右。 他出去買早飯的時候,張姐和李愛國夫妻倆前后出來,收拾收拾就開始去忙各自的事,不怎么jiāo流。 之后是江淮。 江淮也有早起洗澡的習慣,但他洗的快,而且不止會拉窗簾,連玻璃窗都會關上。 陳青青不用上班,估計要睡到中午才起。 huáng單在g上躺著,他聽到關玻璃窗的聲音,就知道用著衛生間的是江淮。 幾分鐘后,江淮擦著濕頭發出來,面上還有起g氣。 站門口的huáng單說,我那個手機卡 江淮一見著huáng單,臉色就變的漆黑,你來的正好! huáng單被男人提到次臥,劈頭蓋臉一通質問,昨晚為什么不跟我說,你這破手機還會自動關機? 他的后領被提著,腳尖不著地,很沒有安全感,就去大力掙脫,結果沒起到作用,沒事,它會自動關機,也會自動重啟。 江淮把另一只手里的毛巾往椅子上一甩,你存心的吧? huáng單站的位置在椅子前面,那毛巾是擦著他的耳朵過去的,他疼的大腦空白,眼淚立馬就下來了。 江淮, huáng單捂住那只耳朵,疼的哭出來。 江淮提著他后領的大手一松,居高臨下的說,什么qíng況?這年頭訛詐的水準已經這么低了? huáng單的臉上被淚水打濕,下巴都淹了,他緩緩蹲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