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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羅達后面做事的,又哪一個不是滑皮人jīng,雖然免不了在心底腹誹兩句諸如你怎么就不敢當面跟太叔真頂犟,關起門來倒開始對著我們甩你的狗威風這類的話語,面上倒都是裝得老老實實,一副誠惶誠恐、勢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老實模樣。 罵了一會兒,羅達自己也覺得無趣,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端起茶杯靠在沙發墊上自己生起悶氣來。 羅爺,怒氣傷身,為了一件小事兒傷了您自己的身體,那可就不劃算啦。一個滿頭huáng毛的矮胖青年殷勤地湊上前給他點了支煙,前天才從超市搜到的,現在這可是稀罕貨哩! 哼。羅達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接過huáng毛點好的香煙重重吸了一口,享受地瞇了眼睛,好一會兒才不舍地把煙氣從鼻子里噴出去,臉色倒是有些緩和了下來,知道你小子孝順,以后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謝羅爺,謝羅爺!huáng毛一群人連忙諂笑著點頭鞠躬,一副唯他馬首是瞻的模樣。 羅達滿意地彈了彈指尖的煙灰,想起不久前的遭遇,不由恨恨地瞇了瞇眼睛:太叔真倒是好大的架子,有求于人竟然連面都不肯露一下,派個什么參謀官過來,算個狗屁事兒! 羅爺說的是! 見他開腔,幾個小嘍嘍哪敢不應承下來,紛紛也跟著叫罵起來。 這個人實在是傲慢得過了頭,掌著個黑羊團就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竟然連我們羅爺要見,都敢放咱們鴿子! 我們羅爺能過來幫他看看,那都是給他面子! 就是,更別提他五年前還毀了咱們的 住口!一聽他們提起五年前的事qíng,羅達的臉色一下子yīn沉得可怕,嚇得幾人瞬間就閉了嘴。 被太叔真挑了他花費無數心血的地下實驗室,一直是羅達這幾年來扎在心頭的一根鐵刺,奈何他當年只是一個普通人,好不容易得了麥優優的異能核,后來卻失望地發現,jīng神系異能雖然罕見,升起階來卻極為困難,根本不足以和太叔真對抗,這才不得不蟄伏下來,另尋方法。如今剛來黑山基地,就被太叔真狠狠朝臉上打了一巴掌,新仇舊恨在羅達的腦子中攪來攪去,讓他心中的恨意越來越深。如果說剛過來的時候,他只是想借機打探一下虛實,那么現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讓太叔真死! 念頭急轉間,剛踏進黑山基地時居民來來往往的熱鬧畫面突然閃進腦海里,羅達眼睛一瞇,下一刻竟森森yīn笑起來。他想,他奪走太叔真一切的機會,也許已經到了。 想到這里,他一下子站了起來,命令道:你們幾個,馬上跟著我走! 羅爺,這人生地不熟的,咱去哪里???huáng毛忍不住撓了撓頭皮,頗有些疑惑地問道。 少廢話,跟著老子走就對了。羅達抑制不住興奮地高聲吩咐著,再磨磨蹭蹭的,小心老子扒了你們的皮! 哎!雖說幾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老大的話不能不聽,只能手忙腳亂地稍微收拾了一下,便準備開門出去了。 就在huáng毛的手指搭上把手準備開門的當口,清脆的敲門聲卻隔著一層門板不急不緩地響起。幾人頓時便是一驚,也不知他們剛才的對話被外面那人聽去了多少! 暗暗比了一個手勢示意huáng毛他們戒備,若有不對隨時準備動手,羅達鐵著一張臉,說話的語氣卻溫和客氣得不行,讓人聽起來便不由好感頓生:你好,請問是哪位? 羅先生。 短短的三個字。既沒有和其他人一樣賣他幾分薄面喚他羅爺,也絲毫沒有介紹自己的意思,卻已經讓羅達等人知道了門外人的身份,冷汗立即就沿著額角滴了下來。 羅達急忙示意眾人坐回沙發,偽裝成正在聊天的模樣,親自走上前去開門,故作驚訝道:太叔團長!竟然是您親自駕臨在下的小憩之所,在下實在是有幸,有幸。 有幸?莫默頗有些好笑地看著羅達qiáng撐笑顏的模樣,不由暗笑,只怕是噩夢才對吧? 雖說心底尚存笑意,但好歹經過幾世磨練的演技還算過關,面上倒還能完美保持住太叔真的招牌表qíng。 所以羅達等人只能看到,有著妖冶暗金眸子的男人如觀螻蟻一般隨意掃過眾人后,便很快移開了視線,低沉的嗓音頗有些意味不明地響起:羅先生這是要去哪里呀? 他果然聽到了! 羅達一瞬間只覺無盡的寒意從心里頭溢出來,很快傳遍全身,讓他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表面上卻還qiáng扯出一抹牽qiáng笑意,假笑道:太叔團長誤會了,我們只是覺得有些疲倦,所以想出去透透氣而已。 原來如此。莫默微微挑了挑眉,看來,是我誤會羅先生了。 豈敢豈敢。羅達連聲應道。 最近天氣反復無常,我勸羅先生,還是不要隨意走動才好。 眼見羅達的臉色因為這句話變得極為難看,莫默卻不以為意地轉頭,向后喚道:優優。 是,團長。隨著一聲清脆的應答,俏麗的短發少女慢慢從他身后走出。 當少女秀麗的臉蛋從yīn影中漸漸顯出,完全展露在他們面前時,羅達忍不住驚呼出聲:麥優優!你沒有死! 眼前的少女卻宛如帶了一張畫好的面具一般,對于他的驚訝半分波動也沒有,竟微笑著舉起手中的食盒道:羅先生一路辛苦,請記得用餐。 看著麥優優完美無缺的笑臉,羅達只覺得心中的寒氣越來越深,越來越重,仿佛要把他整個人吞沒一般。他終于忍耐不住地大吼出聲:滾,你們快滾??!說完,竟顧不得對太叔真本能的畏懼,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食盒,下一刻便用力關上了房門,發出哐當的巨響聲來。 團長,羅先生竟然這么沒有禮貌,真是讓我失望。麥優優的唇角仍然保持著完美的弧度,睜大的俏目中卻有一股名為仇恨的濃霧漸漸蔓延。 明明她沒有哭,卻讓莫默不知為何只覺得心里微微發疼。忍不住把她攬進懷里,莫默輕輕拍著懷中女孩的背部,輕嘆口氣,低聲在她耳邊勸道:優優,想做什么,你可以去做。但是你要記住,我讓你活下來的所有意義里面,絕對沒有一條是僅僅為了仇恨。 向時站在轉角邊,面無表qíng地看著不遠處相擁的兩人,只覺得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他不由伸出右手,試探著去觸摸心臟的位置,卻在久久感受不到跳動后才猛然意識到,他本來就沒有心啊。無論他裝得多像,他也只是一個喪尸而已。 這樣丑陋得讓自己都不由感到惡心的他,卻還在天真地奢望叔叔的愛嗎? 向時忍不住無聲地大笑了起來,明明在努力說服自己:接受現實吧,麥優優年輕漂亮,叔叔一直以來,不都在關注她嗎?而他呢,他只不過是一只qiáng裝人類的喪尸而已,麥優優和叔叔,才是天作之合。但不知怎么,一股被人背叛的絕望宛如駭人的瘟疫一般,一點一點地蠶食著他的jīng神,讓他的心中,竟生出一絲恨意來。 向時只覺得腦袋宛如被人用大斧劈開一般劇烈疼痛起來,他不由緊緊捂住頭,卻無論如何都抵御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劇痛。猩紅色的光芒飛快侵襲上黯黑的眸子,向時用盡全身力氣向遠處相擁的兩人看了最后一眼,狠狠咬上舌尖,讓刺痛喚醒最后的神智,下一刻便如風一般瞬間消失在原地。 團長?麥優優頗有些疑惑地看向突然放開自己向后面看去的太叔團長,頗有些不解地問道,是有人過來了? 莫默凝視著空無一人的轉角,壓下心中一絲突如其來的不妙之感,緩緩搖頭道:無事,也許是我多想了,回去吧。 是!麥優優行禮應道,一絲緋紅悄悄爬上俏麗的臉蛋,她頓了頓,還是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聲道,謝謝您,團長。 傻孩子,我也算是你叔叔,和長輩說什么lsquo;謝rsquo;字。莫默伸出手揉亂她一頭秀發,心底卻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么極其重要的東西,忍不住微微出神。 房間內。 羅達狠狠把餐盒扔出窗外,雙眼因為qiáng烈的仇恨和恥rǔ而布滿血絲:太叔真我要你死??! 小劇場: 向時:叔叔,你出軌了!QAQ?。?! 莫默:(扶額)我沒有。 向時:你有你有你就有~!你竟然抱了其他的女人,你這個負心漢!還記得,我們海誓山盟,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你是風兒我是沙,你是大樹我是小花,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