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
陸雱出差了,他不在,柳慕江感覺心里輕快了許多。 他離開的時間,柳慕江正好可以理清自己的心。 除了工作外的其他時間,柳慕江總是想起陸雱抱著孔瑤那副含情脈脈地樣子。 她很煩,她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 是該和陸雱攤牌,詢問他的答案,還是該把這件事埋在心底,讓它慢慢地爛掉,最后長成心里的一塊壞rou。 她的狀態不好,孫琦也看出來了,追著詢問她到底怎么回事。柳慕江的話幾次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既然要講這件事,就難免要提到“純潔性”和“出軌”這個話題,這樣的話在孫琦面前講,多多少少有些諷刺,也許會使他聯想到一些不太好的方面,給他和穆至的感情造成影響。柳慕江只說自己休息不好,搪塞了過去。 孫琦和穆至都不能講,思來想去,柳慕江能傾訴的人只有高啟明。 幾天前,她還信心滿滿地在高啟明面前說再也不會回來,誰知道打臉來的這么快。人果然是不能把話說得太滿,誰也玩不過老天爺,它說要你這一秒開心,你這一秒就開心,它要你下一秒哭,你就得遇見點糟心事。 柳慕江也不掙扎了,反正她最糟糕的一面,高啟明都看過了,還差這一點么。 * 柳慕江和高啟明約在市中心的一家新開的酒吧見面。 這家酒吧是新開的,生意不錯。柳慕江在點評軟件上看到圖片,覺得環境挺好,就定在了這里。 柳慕江還記得在翻評論時,評論中的幾條高贊。 “酒吧老板真是太帥了!這個顏值完全可以去當明星??!” “老板真的超帥,好想要電話號碼?!?/br> “太喜歡老板了,沖著老板都要多來幾次?!?/br> “拍了照,但是被吧臺小哥哥要求刪除了,老板真的超帥?!?/br> 每條評論下面都有不少回復,但一張照片都沒有,估計都是被老板要求刪除了。 柳慕江想想,覺得還挺有意思的,老板的外表可以作為吸引顧客的一個點,但老板卻不愿意自己照片流傳,這到底是注重隱私,還是欲擒故縱,不好說。畢竟這些年輕的小姑娘是真的喜歡湊熱鬧,而且也是真的舍得為帥哥花錢。 * 柳慕江比約定時間要早到了,這是她一貫的習慣,源自柳廷方對她的要求。 柳廷方是白手起家,從一個一窮二白的毛頭小子打拼到今天的地步,中間也吃了不少苦。早年拉投資時,柳廷方都會提前到,打點好一切,就為了顯示出一個好態度。柳廷方覺得這個習慣好,所以他也是這樣要求柳慕江的,為了表示出對方的尊重,要比約定時間提前到場,等待對方,而不能讓對方等待自己。 柳慕江最開始很討厭這個要求,但做著做著也就習慣了,現在反而很難改過來了。 柳慕江今天打算喝酒,就沒開車過來,反正出租車也方便。 她到時剛好4點,酒吧剛剛開門。 酒吧裝修得很美,除了酒,還提供餐食,這也比較合柳慕江的心意。 柳慕江找到窗邊的一個位置坐下,點了杯酒,就開始四顧打量店里的環境。 她的眼睛環視一圈,最后落在墻上的一幅畫上。 那是一個女人的畫像,她的上半身和臉被黑色羽毛包裹著,只從羽毛的縫隙中露出一雙眼睛,盛滿淚水的眼睛。 矛盾的是,一般盛滿淚水的眼睛都是會讓人感到痛苦的,而這雙眼睛卻恰恰相反,會使人平靜下來。 柳慕江盯著那副畫出了神。 這幅畫怎么會出現在這? 柳慕江之所以有這樣的疑問,是因為此時此刻她家里的客廳里也掛著一幅一模一樣的畫。 那幅畫是柳慕江去法國時,在一個小型新人畫家的畫展買下的。在眾多的畫中,柳慕江一眼就看中了這幅畫。 她從這幅畫中感到了平靜。 柳慕江沒猶豫,當場直接出價買下了這幅畫。她提出想見一下畫家本人,可惜當時畫家本人剛離開,柳慕江只來得及隔著玻璃門看到他的一個背影。 她回酒店之后也根據畫冊上留下的畫家名字進行了搜索,可是網上的相關信息一無所有。 柳慕江至今對他的名字印象還很深刻,他叫 Eden Lee。 Eden,伊甸園。 柳慕江瞇起眼,仔細地看著那幅畫,好像與自己的那幅畫有一絲絲的不同。 這幅畫相比于她客廳里的那幅,線條要更硬朗一些。 服務生把酒放在桌子上,杯子下面墊著一張淺綠色的餐巾紙。 “您好?!?/br> 柳慕江叫住放下酒就要離開的服務生。 “您好,”服務生停住腳步,轉身回到桌邊,“有什么可以為您服務的?” “我想問一下,墻上的那幅畫,”柳慕江伸出食指指了指墻上的畫,“是從哪來的?我很喜歡,希望能找到購買渠道?!?/br> “不好意思,”服務生彎著腰對柳慕江說,“這幅畫是我們老板本人親自畫的,不對外出售的?!?/br> “親自畫的?”柳慕江立馬變得欣喜,這家酒吧是Eden Lee開的,“他現在這么?我可以見見他么?” 服務生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但臉上還是保持了一貫的專業態度。 柳慕江后知后覺,服務生大概是誤會了,把她誤解成想盡辦法就為了見帥哥的無腦花癡了。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 “怎么了?”突然在服務生的后面走來了一個人。 柳慕江愣了一下,怎么會這么巧? 又是他,李江北。 但下一秒,服務生的話讓柳慕江更詫異。 “老板,這位小姐想見您,她說很喜歡您畫的畫?!?/br> “老板?”柳慕江詫異地問。 李江北是這家酒酒吧的老板,也就是Eden Lee? “你就是Eden L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