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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001默默地給跪了。 有這樣的宿主,還要什么系統??! 襯得它一點用也沒有。 發愁。 飛機上自然是屏蔽信號,葉韶安在電腦上下了幾個命令,頓時電腦屏幕一黑,被賀顏銘隨身攜帶的東西也都失去了它們應有的效果。 【宿主?】系統001迷惑道。 【去吃飯,】葉韶安一邊進行偽裝一邊擲地有聲道,【去N市要飛兩個小時,正好去吃飯?!?/br> 雖然滿世界都有人找他,但是葉韶安的偽裝技術爐火純青,連系統都覺得面前的人和他的宿主根本不是一個人,可見其技術之高超。 于是葉韶安獲得可以安安靜靜吃了一個半小時飯菜的特權, 可歌可泣,可歌可泣啊。 兩個小時后,賀顏銘飛到N市,他身上的東西又一次開始工作,葉韶安扛著一大袋子零食安安穩穩地坐在電腦桌前看著。 他們先是用了四十多分鐘去往N市郊區,就是上次葉韶安拍戲的地方。 那里恰好也有一個劇組在拍戲,章恬尤是娛樂圈的人,這導演也認識,自然對他們客客氣氣的,讓他們進組來看。 武俠劇,導演又是那種jīng益求jīng的嚴苛導演,一連串的老牌實力演員,也不屑弄虛作假,靠后期解決問題,所以拍的都非常賣力,也非常危險。 吊著威壓高空中打來打去,擦傷無數,有一男演員在高空中急速俯沖,手臂擦在了樹皮上,又穿的大紅色官服,拍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從威壓上下來,那衣服袖子搓下好大一截,手臂上更是被刮下一層皮來,看著就觸目驚心,但是那演員就是擺了擺手,讓人止了血上了藥,簡單地包扎一下,又急忙上了第二場戲。 樹林中的蚊蟲叮咬是非??膳碌?,只從這里站了一會兒,章恬尤就被咬得不行,見賀顏銘一直盯著那邊的劇組在看,也不好說什么。 然后是一個女演員的戲,她被人在樹林里追殺,在逃跑的時候摔了,從地上滾了幾下,撞得七葷八素,那女演員也不是嬌氣的,就按著劇本上的來,身體撞在樹上的聲音一點也不小,聽得章恬尤心里一顫一顫的,他看了看賀顏銘的神qíng,小心翼翼道:拍戲還挺苦的。 演員這錢,也掙得不容易啊。 賀顏銘沒說話,跟女演員配戲的那個男演員出了點錯,直接被NG了,那男演員一直在道歉,愧疚的說不出話來,女演員只擺擺手,笑著說了沒事,然后被助理拉去上藥,一掀開袖子,手臂一片青青紫紫,觸目驚心。 這場戲還得繼續拍,女演員又跟剛剛一樣撞了個七葷八素,那聲音聽著就疼,所幸這一次男演員沒出什么錯,總算過了。 又輪到剛剛那個擦傷胳膊的男演員,他要在這些人的圍攻之下艱難地把女演員救出來,既然是艱難的,肯定不會讓他輕松過關,整個過程一直能聽見那種身體與什么接觸的悶聲。 章恬尤搓了搓手臂,又看了看賀顏銘,賀顏銘一直僵立地站在那里,看著那幾個拍戲的演員,唇角抿得極緊,眼中帶著幾分血絲,卻一言不發。 賀顏銘就這么站到了劇組收工。 導演過來與章恬尤寒暄,章恬尤三言兩語打發了,賀顏銘突然抬腿就走,章恬尤也顧不上跟導演說話,急急忙忙追了過去。 銘子,銘子,銘子你慢點!章恬尤大聲道,賀顏銘突然停了下來,章恬尤來不及剎車,差點直接撞在他身上,賀顏銘卻沒有在意,只是問道,尤子,你說,我是不是很過分。 章恬尤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他可明白銘子那口子怎么會讓銘子來這里了,感qíng在這里等著了! 章恬尤不說話,賀顏銘卻突然說:我知道我很過分。 可是我控制不住。 第98章 荊棘王冠 章恬尤摸了摸鼻子, 苦笑, 老實說,賀顏銘這事做的確實不地道,但是這是他兄弟, 人的胳膊肘都是往內拐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賀顏銘都這個樣子了, 他還能說什么嗎? 當然不能! 所幸賀顏銘也沒在這個問題上耽誤很久,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他接收著葉韶安的短信,天南海北地到處跑, 今天在最南端看演員在水里折騰,明天就跑去最西邊忍受太陽bào曬, 過兩天就跑去各種電影城,感受一下演員演戲的艱辛。 他天南海北地跑了半個月,整個人都瘦了小半圈, 也越來越沉默, 章恬尤從一邊看著都覺得難受,一開始他當然是站在兄弟那口子立場上的, 現在他都忍不住罵那口氣太心狠了。 這不是拿著軟刀子磨賀顏銘心口呢嗎! 曾經他做的多么過火, 現在就得多么后悔。 章恬尤其實也清楚,賀顏銘是個偏執的, 說白了就是不到huáng河不死心,你說的那些吧,他其實心里也懂, 但是他就是不認,固執地抱著自己心里那一套理論,就是不認。 而賀顏銘那口子,就在用非常極端痛苦的方式,幫著他認清現實。 老實講,在這件事qíng沒爆發之前,他其實滿同qíng賀顏銘那口子的,畢竟嘛,這種事qíng誰遇上誰糟心,章恬尤帶入了一下,要是自家那口子毀了他三年內所有的合作,他估計想掐死對方再自殺的念頭都有了; 可是賀顏銘那口子竟然活活忍下來了,不是真愛就是圖謀不軌,現在看看賀顏銘這狀態,章恬尤也忍不住怨上那位,這都多少天了,也該結束了吧? 賀顏銘也不知道自己現在什么感受。 他其實知道葉韶安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葉韶安絕對不會在他發過來的短信中所蘊藏的這些地點的,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去了, 去了,才知道自己曾經多么過分; 去了,才知道自己真的錯了。 賀顏銘曾經以為葉韶安喜歡演戲,演戲也費不了什么功夫、費不了什么力氣,反正都有后期有特效有團隊,演員們去露個臉不就完了?剩下的都jiāo給后期,總能拍出來的。 這是葉韶安喜歡做的事qíng,他喜歡演戲,自己就讓他演戲,反正他都做了他喜歡的事qíng,播不播出有那么重要嗎?反正又不費什么力氣,又沒有付出什么。 后來,他終于明白,根本不是這回事。 演戲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容易,演戲里受個傷是家常便飯,揣測角色揣測五六天也是正常,晚上熬夜看劇本也是常態,一個不對連續NG幾十次也是常態,最后把導演氣急了被罵的體無完膚也不是沒有; 每個人都努力地想要演好自己的角色,演技派實力派并不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稱呼,導演要求嚴格,演員對自身的要求更為嚴格,這種劇組里,后期反而不是那么重要; 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一個表qíng,都是演員演技的證明。 而為了這么一個眼神一個表qíng,往往要返工幾十次,甚至晚上熬夜都在看劇本對戲,天氣好還好,有一劇組在一個小荒漠拍戲,白天酷暑晚上嚴寒,難受得不得了。 他這么一個不需要拍戲工作的人都覺得難受,更何況那一拍就是幾個小時的演員? 這時候,賀顏銘突然就明白了葉韶安的憤怒和痛苦,也明白了那幾句話。 去參演一部注定無法撥出的電影,làng費時間làng費jīng力làng費心血,如果我不參演,導演以及眾多演員還有后期的努力都會有回報, 可是我參加,所有人的努力都會付之東流。 我已經害了太多的人、太多的劇組, 或許在他看來,他只是把葉韶安的電影電視劇綜藝統統攔了下來,為了自己的私yù,但是對于這部電影電視劇的導演演員以及后期工作人員來說,他卻是否定了他們連續幾個月的工作以及他們的工作價值,他買斷的,不僅僅是一部電影,也不僅僅是一部電視劇。 他攔下來的,不僅僅是葉韶安。 他明白葉韶安那從何而來的愧疚,他也明白葉韶安為什么會不愿意再演戲,試問自己,如果自己聯系三年將別人的工作毀的一塌糊涂,自己還有這個臉去與他們合作嗎? 沒有的。 葉韶安不再拍攝電視劇、不再拍攝電影、不再進入任何劇組,甚至想要離開娛樂圈,不是因為他不再熱愛演戲,是因為他愧疚,是因為他不安; 而這愧疚,這不安,都是自己帶給他的。 賀顏銘閉上了眼睛,近乎苦澀地想道。 他想要葉韶安去做葉韶安喜歡的事qíng,他想要葉韶安去完成他自己的夢想,卻不知道正是自己一手扼殺了他的夢想,卻不知道是自己在他喜歡的事qíng上蒙上了一層灰色。 他以為自己大度,以為自己多么疼愛葉韶安,也為自己多么愛護他,其實都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手段! 他才是那個仗著對方喜歡、仗著對方脾氣好,卻肆意侵占掠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