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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還能有這么豐富而復雜的qíng緒? 那些反派杭清再度提起了這個問題:不像是不同的人寫出來的, 倒像是同一個人創造出來的。 系統沒回答。 杭清心底隱約有了個猜測, 但他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而是道:送我去最后一個世界吧。 人形很快從空間中消失不見, 而杭清也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力量抽走了。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 有人在耳邊高喊了一聲:醒了,醒了! 杭清覺得自己的四肢像是被人打散拆開又重組了一樣,實在難受極了。他勉qiáng睜開雙眼, 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 雪白的墻壁,雪白的g單,以及走進來的雪白的護士。 您醒了?護士驚喜地道。 就在這時候,門外又有人進來了。 那是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以杭清的經驗來說,男人身上的西服絕對是高定款!價值不菲的那種!而根據男人邁進來的腿看,男人的身量跟周文淵差不多, 腿長腰挺拔。 門發出吱呀一聲響,男人完全走進了病房。 杭清得以看見了他的全臉。 是個相當英俊的男人,但杭清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升起了一股qiáng烈的違和感。 因為男人的那張臉,包括他的氣場和身形,就像是由前幾個世界里的反派組合在了一起一樣。 杭清低下頭,皺眉搜索起了腦子里的信息。 竟然沒有! 他腦子里竟然沒有關于這個世界的信息! 杭清腦子里什么東西連接了起來,他看向那個陌生的男人:有鏡子嗎? 男人將鏡子遞給他,低聲問:我叫顧行端,你的鄰居,你的頂頭上司,你出了車禍,我把你送了過來,我不是陌生人,更不是什么壞人 顧行端? 這不是第一個世界里的反派嗎? 但杭清很確定,眼前的男人并不是那個顧行端。 他捏著鏡子,看向一旁的護士,就見護士一臉同qíng地看著男人。 處處都充滿了迷。 杭清抓起鏡子照向了自己,而杭清只往鏡子里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秀氣的眉,挺直的鼻梁,缺乏感qíng注入的茶色眼珠,漂亮的唇形再往下是格外突出的鎖骨,像是久病之人才會有的。 那是他。 那是被車撞死之前的他! 他回到了他曾經真實生活過的那個世界! 所以這就是系統口中的最后一個世界嗎? 杭清很快冷靜了下來,他轉頭問護士: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護士并不奇怪他為什么這么問,護士低聲道:你三年前出了車禍,被送到了醫院里來,顧先生一直在照顧你,你的qíng況時好時壞護士攤了攤手:你每次醒來,都好像會不認人。 杭清看向了顧行端,他的目光閃了閃:我認識你。 顧行端的瞳孔有了變化。 像是緊張。 其實杭清并想不起對方是誰,但他知道對方和系統脫不了關系。為什么那么剛剛好,這個男人和所有的反派都有相似的地方。為什么當時系統回避了他的問題。 為什么在那些世界里,系統總是會下線很久。 你是系統。杭清的口吻肯定。 一旁的護士滿面茫然。 而那頭的顧行端卻是陡然放松了下來,像是有些遺憾失落,又像是有些歡喜,qíng緒實在復雜極了。 杭清對自己出車禍前的事記憶相當模糊了,假如說那個系統,原本就存在于他的生活中,他很早就接觸過這個人呢? 那么系統會是誰? 無數張反派的面孔從腦子里閃過,同時伴隨著的還有大量的訊息,杭清忍不住抬手抱住了頭。 疼他倒了下去。 顧行端變了臉色,一個大步跨上前來,同時一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杭清!顧行端喊他的名字。 和系統冰冷的聲音不同,顧行端的聲音帶著焦灼,更具有人味兒。 杭清抬手揪住了顧行端的西裝,他的腦子里又開始晃過那些畫面。 那些他死在反派跟前的畫面 一張張悲慟的面孔相重疊,最后碰撞在一起。 所有的記憶像是被打開了閥門,紛紛填回到了原本應該存在的位置上。 他想起來了。 他想起來他怎么會死了。 他的父母很早就死了,他獨身一人活了很久很久。后來他進入了一家大型公司從事設計工作,他的頂頭上司就是顧行端,顧行端是個gay,而他卻是筆直筆直的直男。 顧行端在私底下對他展開了追求,杭清喜歡的卻是同公司的前臺女孩兒。 顧行端發現苗頭以后,假公濟私地規定禁止辦公室戀qíng。 于是女孩兒再三拒絕了杭清的示好。直到女孩兒撞破顧行端向杭清示愛的時刻,女孩兒發瘋地大罵杭清,杭清開始以為女孩兒是抵觸同xing戀。 但當女孩兒開車向他撞來的時候,杭清才驟然反應過來,女孩兒拒絕他,不是因為辦公室制度,而是因為剛剛好,女孩兒暗戀的那個人是顧行端,而且女孩兒的暗戀到了如癡如狂的地步。 杭清再一覺醒來,就遇見了那個所謂的系統 顧行端緊緊握住他的手,抱著他的臂膀微微顫抖著:清清。 對不起。顧行端翻來覆去地說著這句話。 杭清的目光微微聚攏在顧行端的臉上。 這張臉聚合了那些反派的所有優點,杭清可以輕而易舉從他的臉上找出熟悉的細節。 你是系統嗎? 顧行端僵了僵。 你是嗎。 是。顧行端不敢去看杭清的雙眼,他微微錯開目光,努力用淡定的口吻講述道:我和你們大概不一樣 你是外星人?杭清打斷他。 不,不是。顧行端被這么一打斷,說話也自然了不少:我只是擁有一種能力,可以創造屬于自己的時空。 所以根本沒有什么做任務就復活? 沒。沒有顧行端終于敢看著他了:我只是希望你能記起我,希望你能看見我對你的愛意。 你杭清的神色古怪:你有抖M傾向? 不然顧行端怎么會那么樂意在不同的世界里,被他玩弄完再拋棄。 顧行端的臉色微變:當然沒有,但是我對不起你,如果當時我能夠再小心些,再小心些那么你就不會有這么幾年躺在病g上了 你曾經和我說,沒有愛是一層不變,更何況是同xing相愛。顧行端頓了頓:可我更想讓你知道,不管我變成什么樣子,甚至不管你是男女,我依舊只會喜歡上你。 顧行端小心地問:你的記憶恢復了嗎? 杭清:沒有。 顧行端那張英俊冷酷的面孔上,竟然涌現了更為濃重的失落。 他在杭清的g前,就像是一只耷拉著頭的大狗。 對不起顧行端啞聲道。 因為到這一刻,他什么也說不出來了。他甚至是嫉妒那些世界里自己的化身,至少他們還能得到杭清那么一點兒的喜歡。 杭清的頭已經不疼了,他不耐地踹了踹被子:別抱著我,熱。 顧行端依依不舍地撒開了手。 我還要繼續住院嗎? 你如果不想住的話,我可以接你出去如果你愿意的話。 杭清翻身下了g,因為常年臥g缺乏運動,他的腿上沒有力氣,杭清剛一挨地就又摔倒在了顧行端的懷里。 他貼在顧行端的胸口位置,恰好能聽見顧行端的心跳聲,砰砰砰 顧行端緊張又小心地抱著他,那張融合了多個大反派的臉,看上去甚至有些滑稽。 你家很久沒人住了,去我那里?顧行端問。 杭清沉默了一會兒。 但顧行端卻緊張得額頭都滲出了些許的汗珠。 其實經歷過這么幾個世界,杭清早就不如當年那么筆直了。杭清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隱xing的同xing戀,否則的話,當時他怎么會那么快就適應了第一個世界。 顧行端當初出現的時候,只是非常不湊巧,他先看中了一個女孩兒,當然就排斥了顧行端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