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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著腳步聲的接近,來人也終于進入到了他們的視線之中。 那是個身材高大,面孔英俊的混血男子,年紀應該在四十以上,男子穿著體面的西服,手里提了一個畫板,他的步履匆匆,就這么無視他們,走進了書房。 這下他們完全可以肯定,沒錯,他們的確是回到了古堡的過去。 杭清淡淡道:每個星期的這一天,整個古堡都會回到過去。 為什么會這樣?樂彤小聲問。 因為整座古堡都受了詛咒,這一天注定會不停上演,直到整座古堡消失。 在他們說話間,男子已經在書桌前站定了,他端起桌上的茶杯飲了一口,然后走到了書柜前。書柜很快移動了位置,露出了那個入口。只是這次的入口和他們見到的不一樣密室里往外透著溫暖的光。 那是赫爾曼?樂彤問。 嗯。杭清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后去看傅云京,傅云京依舊神色平靜,沒有絲毫要將赫爾曼當做父親看待的意思。 走。傅云京口中吐出一個字。 簡潔利落的風格,表露著此刻傅云京的心qíng不大好。 其實杭清這一刻的qíng緒也好不到哪里去。大概是到了蘇淩水身上的緣故,杭清多少有些感同身受。不愉快的記憶一點點被翻出來杭清的臉色本能地冷了下來。 他們一行人如同游魂一般,跟在了赫爾曼的身后。走過狹隘的走道,他們漸漸聽見了赫爾曼說話的聲音。 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 再幾天,再幾天我就帶你出去。你知道的,那個女人瘋了。我害怕她傷害到你。 啊,是生病了嗎?我去叫醫生,你在這里等我。 赫爾曼突然從密室里沖了出來,他的動作之快,直直和杭清一行人沖撞到了一起。就在阮瀅忍不住驚呼的時候,赫爾曼直直穿過了他們,腳步不停地往外去了。 阮瀅突然開口問:我們要跟上他嗎?阮瀅的口吻倒是充滿了期待的味道。 傅云京冷聲道:你可以去,沒有任何人會攔你。 阮瀅笑了笑,還真的就轉身往外去了。 杭清淡淡一笑。 整個事件都發生在以這個書房為中心的范圍內,阮瀅就算是想要出去,也是無法離開這個范圍的。 杭清沒有再去管阮瀅,他和傅云京走在了最前面。很快,他們走過那個轉角,進入到了密室房間中。 房間里點著暖光燈,沙發椅子桌子g,應有盡有。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令人覺得怪異。哦,這里沒有電話、手機,甚至沒有電腦和電視??繅[放的高大書架,也只給人帶來了沉重的壓抑之感。 那里,站著一個人樂彤突然驚恐地道。 所有人都朝著樂彤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哦,原來這個房間還有個違和的地方房間中的光亮幾乎全靠那盞燈來提供。墻上只有一面小窗,窗戶旁邊掛著深色的窗簾,看一眼就讓人莫名覺得壓抑極了。 而那扇小窗前的確站了一個人。 那是個少年,背影纖細,穿著白色的睡袍,半長的頭發掃在雪白的脖頸上,有種莫名的惹人憐惜,卻又有種莫名的誘?;?。 那是誰?也是鬼嗎?樂彤吸了一口氣,問。 杭清心說,可不是鬼嗎? 少年突然轉過了身來,他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一般,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垂死的暮氣。 樂彤驚呼出聲:蘇先生!這 多么熟悉的一張面孔。 杭清看著那個少年,也感覺頗有些奇妙,就像是兩個人復制人站在了一塊兒似的。 傅云京也忍不住來回打量他們。 蘇淩水當然是看不見他們的,蘇淩水冷漠地收回了目光,他重新坐回到了沙發邊。 他們看著蘇淩水穿著睡袍的模樣,突然想起了他們之前在密室里打開的那個箱子,里面裝著許多蘇淩水的東西,里頭有著正常的服飾。這一刻,他們似乎明白了,為什么蘇淩水總是穿著睡袍出現。因為赫爾曼為了防止他逃離,鎖起了他的衣服,只留下無數的睡袍。當然,或許其中還有更為齷蹉qíng色的緣由。但他們不愿再往下想了 樂彤問:他剛才在看什么? 尹嘉炎微微色變:外面起火了。 起火?樂彤也忙朝外看去,這個時候還不到夕陽下山時,但從狹小的窗口往外看,外面像是映紅了半邊天有誰放火了。 火不是蘇淩水點的。傅云京出聲道。 原來傳說里的那場大火不是蘇先生放的?那是誰?樂彤忙道:赫爾曼也是那個人殺的嗎? 杭清但笑不語。 那頭蘇淩水坐在沙發上,像是發起了呆。但這里的幾個人,都是眼睛足夠利的,他們很快就發現到了一點怪異的地方,蘇淩水隱藏在袖袍底下的手指,似乎在閃著點點銀光。 那是一把匕首。 樂彤立刻就住了嘴,微微尷尬地看了杭清一眼。 蘇淩水年少成名,外表看起來平靜冷淡,實際上卻有著無邊的傲氣,他被赫爾曼迫害至此,又怎么可能畏畏縮縮不敢下手呢? 若是要復仇,當然是自己下手才來得痛快。 也就一會兒的功夫,赫爾曼滿臉怒容地跑了進了,他口中憤怒地罵著:那個女人瘋了她竟然放了一把大火! 赫爾曼一邊罵著一邊到了蘇淩水的跟前:來,我帶你出去。 他攥住了蘇淩水的手腕,但蘇淩水卻沒有動。赫爾曼彎下腰問:是難受嗎?說著赫爾曼就伸手想要去抱蘇淩水。匕首在衣袖間狹小的空隙里放著亮光。 嘭 嘭嘭 書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大力撞擊了起來。 這個瘋子赫爾曼低聲罵了一句,然后松開手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蘇淩水用力攥了一把指間的利刃,快速起身。噗嗤那利刃沒入了血ròu間。 樂彤倒吸了一口氣。 傅云京抿緊了唇,神色緊繃。 尹嘉炎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傅云京低聲道:他殺不了赫爾曼。 為什么? 至少現在做不到。他們的體力差距太大了。隨著傅云京話音落下,那頭的赫爾曼突然間轉過了身,他扣住了蘇淩水的手腕:你想要殺我?赫爾曼的五官都微微扭曲了,像是驟然間發覺,自己養的小白兔,一朝變成了猛shòu,不可思議、難以接受,都寫在了他的臉上。 那怎么辦?赫爾曼會動手嗎?樂彤忍不住看向了杭清,想要從杭清口中得到個回答。 這時候,嘭的一聲巨響,應該是書房的門被砸開了。赫爾曼恢復了表qíng,他按住了蘇淩水:別動。說這話的時候,赫爾曼眉目間的溫qíng褪去,帶上了危險的色彩。 赫爾曼轉身疾步往外走,那匕首還cha在他的后腰上。但赫爾曼像是全然沒有知覺似的。蘇淩水站在那里,抬著手,蒼白的指節上還沾著點點血跡。他冷漠地望著赫爾曼的方向,看上去平靜極了,但這一刻的平靜,卻無端叫人覺得心底發寒。 蘇淩水只頓了一下,就跟上了赫爾曼,赫爾曼想要將密室合上,但卻被打斷了。 辛雨裹著密不透風的黑袍,手里緊緊抓著一把斧頭。她沖了過來,斧頭重重地砍在了書柜上,赫爾曼敏捷地躲開,罵了聲:你瘋了?你想gān什么?殺了所有人嗎? 辛雨高聲笑起來:對,我就是要殺了所有人!已身在地獄,還有何可懼? 蘇淩水走了出去。 辛雨的視線驟然觸到了蘇淩水。 樂彤幾人看著這一幕,心都不自覺地揪了起來。這一刻,書房里靜寂極了,靜寂得讓人毛骨悚然。 她不會出手殺蘇先生吧? 杭清淡淡道:不會。 可之前你不是說,不能在她面前提起你的名字,一旦提起,可能會引得她瘋狂嗎?辛雨對你應該是有滔天仇恨才會這樣吧。 不是仇恨,是求而不得。 求而不得?樂彤瞪大了眼:她、她對你 不是那個意思。辛雨是想得到自我救贖,她希望我能原諒她??伤僖矝]有機會了 杭清的話音落下,那頭的辛雨出手了,但卻不是沖著蘇淩水去的,而是朝著赫爾曼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