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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清沒搭理他。 傅云京卻覺得心底抓心撓肺的感覺更濃了。 走吧。傅云京抓著他手腕的力道緊了一下。 杭清這才有了反應,跟著傅云京一塊兒往外走。樂彤有點兒心疼地望了一眼他們的背影,但是惦記到還有個阮瀅要照顧,樂彤還是乖乖和尹嘉炎一塊兒留了下來。 等杭清和傅云京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樂彤才走近了尹嘉炎,低聲問:你以前還去看過蘇先生的畫展??? 尹嘉炎點了下頭:我媽很喜歡,陪著她去看過。 好棒啊,蘇先生的畫怎么樣?真想看一看 很好看。 樂彤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這描述也太匱乏了點兒好看到什么程度呀?都畫的什么畫兒呀? 尹嘉炎卻沒說話,像是在回憶什么。 你今天有點奇怪。樂彤看著他道,你是想起什么了嗎? 只是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他會在最有名氣的時候消失。為什么過去這么久,他又出現在這里,卻沒有任何人知道。當年的畫展上,還是初中生的尹嘉炎,見到了被千催萬請出來的少年畫家蘇淩水。驚鴻一瞥間,尹嘉炎只見著了他的一個側臉。所以尹嘉炎在古堡外再見到的時候,才沒能第一時間認出對方。 或許是有什么私人的原因吧。樂彤低聲道。說完,她忍不住又看向了被放到一旁去的相冊。她慢吞吞地摸了過去。 雖然她差不多已經猜到是什么了,但這一刻,樂彤還是想要弄清楚,那個變態究竟做了哪些事,還有那些剪報下的批注是什么。尹嘉炎注意到樂彤的動靜,不知道為什么,他并沒有喝止樂彤,而是將目光落到了相冊上。 尹嘉炎也很想要知道蘇淩水究竟遭遇了什么。 如果不再遇見對方的話,可能那段記憶也就慢慢模糊遠去了。但是他再遇到之后,原本深埋于記憶中的畫面,一下子就變得鮮艷明晰了起來,再不容得尹嘉炎忽視了。 相冊再一次翻開。 批注都是日期這里,這里不是日期了。這里寫的是詩?樂彤湊近了些: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這人還寫詩???這么剛硬的字跡還寫詩? 這個是引用的詩句。尹嘉炎淡淡道,說完,他再度皺起了眉:這里貼的報道,是蘇淩水拿下中韓青少年畫家聯賽大獎的時候 你怎么知道?樂彤好奇地看著他:你一直都有關注??? 我媽喜歡看,我就尹嘉炎說到一半,就沒說了,他轉移了話題,道:這個時候,蘇淩水的名氣幾乎被推到了巔峰,少年成名,自然更受關注。他當時在韓參賽 樂彤沒聽清他的聲音,只是緊緊盯著那行字,然后忍不住一拍桌面:我知道了!這個男人喜歡蘇先生! 尹嘉炎一怔:男人和男人?不可能 你也看見這句詩了,這不就是明晃晃地表達求而不得的愛意嗎! 樂彤繼續往后翻,嘴里一邊道:雖然這句詩看上去挺慘,但這人也實在夠討厭的,像是恨不得把蘇先生的一舉一動都裝進這里面來似的!終于,樂彤翻到了后半部分。樂彤定定地看著上面的照片,從牙間擠出了兩個字:變態! 尹嘉炎幾乎被晃花了眼,指尖顫了顫,忙抬手將相冊扣上了:別看了。 樂彤也不敢再碰,看上一眼,都會讓人有種心臟仿佛要跳出來的感覺。 這到底是個什么地方???樂彤喃喃道:這古堡里都有什么臟東西啊 沒人能回答她這個問題。 阮瀅是個大小姐,從來沒遇見過這種事,這時候忍不住低低地哭出了聲。 房間里靜寂了下來,只剩下阮瀅低低哭泣的聲音。 樂彤愣愣地道:這個相冊不可能是變態寄來的這個東西應該是他的珍藏,就算是想要向蘇先生炫耀,也不會寄這個。所以這里還是那變態的家? 尹嘉炎沒出聲。 樂彤忙按了按腦門:不能瞎想了,我出去找找線索 去吧。尹嘉炎看了一眼阮瀅的方向,示意他會看著的。 樂彤點點頭,立刻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雨暫時停了,走廊里都明亮了不少,昨夜的恐怖氣氛消了個gān凈。 樂彤開始從三樓,一個接一個房間地走。因為滿腦子都裝著那個相冊,哪怕這時候只有她一個人在走,樂彤倒也并不覺得如何害怕。古堡實在大得很,雖然只有三層樓高,但每一層樓的房間卻不少。而每個房間都寬闊得很。因為太久水米未進,樂彤走了沒多久就覺得累了,她推開門進去,靠著柜子歇了會兒,因為靠得有些用力,柜子晃了兩下,上面的花瓶摔落了下來。 啪,花瓶碎了,落了個jīng美的小冊子出來,看著像是個邀請函。樂彤伸手撿了起來:這里真的是薔薇古堡?怎么會這樣呢?我們走錯了地方? 13年夏?薔薇園宴會?邀請人赫爾曼middot;德萊塞。 傅云京一直捏著杭清的手腕沒有松開,他們慢騰騰地下了樓。 那個人叫什么?傅云京突然問。 杭清掀了掀眼皮:你就這樣好奇嗎? 不是好奇。傅云京勾了勾嘴角,是這樣的人,就應該下手處理掉,才免得禍害別人。 那不用你動手了,他已經死了。何況你才大一吧?還沒有進入社會的象牙塔學生。就算知道他是誰,你又能做什么?杭清看也不看他地道。 傅云京的嘴角往下垂了垂,眼眸里涌動著暗沉的光芒。 杭清猝不及防地被他抵到了一旁的墻壁上。 傅云京湊近了他,緊緊盯住了他的雙眼,有種仿佛深qíng的感覺:大一生能做的事qíng就多了去了 傅云京也長得非常好看。 五官過分俊美,眉宇間一抹不羈的痞氣,讓他看上去更充滿了男xing的魅力。這樣的標準壞學生形象,很容易就能贏得女孩子的喜歡。 傅云京湊得更近了些。 他幾乎能瞥見杭清脖頸間的血管。 這人的皮膚實在太白了,白得仿佛要透明了一樣。 傅云京的腦子里飄過了那幅畫的樣子,同一時刻,他好像真的在鼻間嗅到了薔薇香氣似的。傅云京的心跳不自覺地快了起來,他甚至有種沉醉其中的感覺。 杭清面無表qíng地推開了他:看不出來。先找吃的。 傅云京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吸了口氣,才又跟上了杭清:你真的很奇怪會害羞的笑,會面無表qíng,還會那樣地笑。傅云京微微瞇起眼,露出了點兒回味的表qíng。 你也很奇怪。杭清沒看他,只打開了冰箱。 我哪里奇怪?是因為蘇先生覺得我很特別嗎?傅云京又帶上了點兒調笑的語調。 你看起來像是不懷好意。杭清很平靜地陳述著這個評價。 傅云京: 拿著。杭清將食物jiāo到他的手中。 傅云京都抱在了懷中,轉身去廚房,洗手開始做食物。 杭清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上午十點半。他們還有著充足的時間。 傅云京花了一個小時,準備好了幾人的食物。但他卻沒有立刻拿到樓上去。他先放了些在杭清的面前:先吃。傅云京陪著他吃了飯,才拿著食物往樓上去,他低聲道:等我 杭清瞥見了他臉上的笑容,杭清總覺得這個笑容似乎有點兒不大好。 難道這是真要動手了? 傅云京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完全聽不見。杭清往窗外看了一眼,窗外能看到花園?;氖彽幕▓@里空dàngdàng,一片泥濘,看上去臟污不堪,因為缺乏人煙的關系,看上去還有些可怖。 又快下雨了吧 前后也就不過十來分鐘的功夫,雨的確又稀里嘩啦地下了起來,拍打在玻璃窗上,發出令人煩躁的聲音。閃電雷鳴隨之而來,餐廳中的水晶吊燈晃了晃,像是被嚇了一跳似的。 水晶吊燈晃動著,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杭清抬頭看了一眼掛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