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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才剛掛斷電話沒多久,龔添就又接到了電話。 現在有爆料說您和邊先生勾結,還放了照片出來這電話那頭的人yù言又止,生怕惹怒了龔添。 龔添心頭已經隱約有了數。 其實他和邊姽見面的時候極少,就那么一次在餐廳里和別人鬧了不快,他現在都還記得那個男人走的時候,沖著他們大喊大叫,罵他們官商勾結。 龔添眉頭都沒動一下。 不管這背后是誰想要利用那個男人來挑出事,他都只能說,他們實在太小瞧了他。 您看,這怎么處理比較好呢? 不管。 不管?那頭的聲音驚詫極了。 這是要選擇放棄那位邊先生了嗎?不過也是,都捅出這么大的簍子了!誰能收拾得了???長得再好看,做出這些事兒來,也總歸是難以保全的 龔添接到消息的時候,杭清也同樣接到了消息。 邊家的手下還跟看笑話似的,樂呵呵地笑著道:這龔廳長都跟您有jiāoqíng,那些人想要扳倒邊家,也真是天方夜譚!這個新聞好,正好讓他們瞧瞧,他們的打算都只是做夢! 杭清沒出聲說什么。 這些常年和血腥bào力打jiāo道的邊家手下,智商著實不算太高。 不過他們就這么樂呵呵的也很好。一群原本就窮兇極惡的人,如果被bī入末途,還不知道會狗急跳墻做出什么樣的事來。他可以約束自己,約束宋懲之,但這些人卻是無法約束的。 等手下們都退了下去,杭清才發現宋懲之站在一旁很久都沒有說話了,他不由得朝宋懲之看了過去。宋懲之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什么,那股子yīn翳的味道又籠到了他的臉上。 結束了嗎?宋懲之察覺到了杭清的目光,陡然回了神。 嗯。 宋懲之往門邊看了一眼,確認那些人都走遠了,他才低聲問道:這次的事,是不是很難解決了? 嗯。杭清神色平淡,這會兒顯得冷靜得有些不合時宜。 宋懲之的目光落到他的臉上,一下子就受到感染,眼底激烈的qíng緒最終都歸于了平靜。 你有什么話要說?杭清看著他道。 沒宋懲之話說到一半,突然改了口:照片,是真的嗎? 杭清點了下頭。 宋懲之低聲問:他都說什么了?說要幫您嗎? 你們都想多了,龔添沒有別的意思。 宋懲之忙點了點頭,低聲道:他們想得也太輕松了,龔添的身份,怎么可能和邊家走到一起呢?宋懲之一邊說,一邊小心地去打量杭清的神色。 杭清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不錯。但是這些話就不用往外說了。 宋懲之點了點頭,臉上神色輕松了不少。 今天我們還出去嗎?宋懲之問。 不了。杭清看了一眼腕表上,事qíng該來了。隨著話音落下,杭清的手機就響了。算一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從龔城邶去將人帶走,再緊急審問,最后得到證詞再到找上他。 這個時間差不多了。 杭清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果然是龔添打來的。 宋懲之也看見了,宋懲之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他還打電話來gān什么?是要 沒等他話說完,杭清已經接了電話。 龔添沒想到他接得這么快,沉默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你在邊家?龔添的聲音有些沙啞。 杭清估計為了邊家這個案子,大半個警局應該都沒怎么睡好覺。畢竟邊家掩藏在地底下的骯臟玩意兒,實在是多不勝數,清算都要清算上很久,別說還要挨個求證了。 杭清還沒有回答,龔添就又接著開口:你我過來接你。 好。反正這件事遲早要有個了斷,因而杭清答應得分外果斷。 龔添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是現在兩人立場已經完全變了,這時候又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龔添在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掛斷了電話。 你在家好好等著。杭清站起身吩咐道。 雖然知道男人是要去見龔添,心底多少有些不痛快,但是聽到杭清這么說,宋懲之的目光一下子就熱烈了起來,他深深地看著杭清,道:好,我在家等您。 杭清走出了邊家大門,正準備打電話告訴龔添不用來接的時候,他就一眼看見等在車旁邊的龔添。原來他早就到了 龔添面沉如水,看上去刻板而嚴肅,倒是漸漸符合了杭清曾經在警局檔案里,第一眼看見過的那個形象。龔添不再面色輕松,而他也不可能再沖龔添露出笑容。杭清現在想起龔添的表白示愛,多少還覺得龔添有些冤。因為他看到的始終都是自己偽裝的一面。沒想到龔添就這樣將自己搭進去了。 龔添微微別過了頭,取下了嘴里的煙:上車。 杭清制止了手下跟上前去,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龔添應該是講究公事公辦的人,就算是已經拿到邊姽的罪證,也不會用私刑來懲處他。手下帶與不帶也就沒什么區別了。 等上了車,誰也沒有說話。 只是等開出去一段路的時候,龔添突然問:車里是不是煙味太大了? 嗯。 龔添打開了窗戶,風從外面涌了進來,chuī散了空間里的煙味,也chuī走了凝滯的氣氛。 杭清眼看著龔添開著車拐上了另外一條陌生的路最后在一處陌生的小區車庫里停下了。龔添帶著他進了其中一棟樓。他們上了六樓,然后龔添打開了房門,請他走了進去。 里面沒什么住人的痕跡,不過東西布置得都很齊全。杭清略略有些疑惑,龔添這是什么意思? 龔添走進去,泡了茶給杭清。 龔添突然報了個地址。 那是你用來關他們的地方,對嗎?龔添問。 杭清點了頭。 你也知道龔城邶帶著隊去將那些人都帶走了,是嗎? 知道。 為什么不阻攔? 天已經被捅了個補不上的窟窿,我就不用再費勁了。杭清依舊鎮定無比。畢竟邊家對于他來說,屁都不算一個。 那你知道你會是什么下場嗎?龔添一直隱忍的怒氣終于爆發了出來,他手中的杯子重重砸到了桌面上,杯身很快就裂開了一道細紋,為什么?你知道買賣人口是什么罪名嗎?你知道凌nüè兒童是什么罪名嗎?還有殺人是什么罪名,你都不知道嗎! 我知道。 龔添頓時啞口無言。 杭清抬起眼看了看他,慢條斯理地道:你不用問我了,就如你查到的那樣,都是事實,沒有一點錯漏的地方。不過,你手里沒有證據。 龔添整個人都上了火,他來來回回在屋子里轉動了起來,然后他忍不住頓住了腳步,厲聲喝道: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么!你當初到底為什么要把那個冊子給我!你難道不知道那會給你帶來麻煩嗎?正?邪?哪一面才是你? 沒等杭清開口,龔添就道:你不用說了,你就留在這里吧。說完,龔添突然拎起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杭清就聽見喀嚓一聲。 門被鎖住了。 杭清整個人都愣在了那里。 他,好像出了個紕漏。 龔添這是要把他留下來?。?! 杭清摸出了手機沒信號??磥砦葑永锸茄b了信號屏蔽器。 他轉悠了一圈兒,半根網線也沒發現。 他走到了窗戶邊往下看去,六樓,跳窗的話他要么丟命要么瘸腿。 突然間,杭清的目光一滯。 宋懲之! 他怎么跟來了? 杭清從桌邊抓起沙發上的一個抱枕,朝著宋懲之的方向砸了下去,宋懲之朝上看了一眼,然后迅速朝著這邊奔過來了。 龔添還是小瞧了邊姽那遍布各小區的資產。 邊姽也是這個小區的業主,宋懲之很輕易地上了樓,然后帶著人拆了龔添的那道門。 不過等拆完以后,宋懲之卻頓了頓,他悶悶地問道:那個姓龔的是不是想救您? 杭清整了整衣袖:不用他救。 宋懲之沒動:我也。我也希望您能好好的。 可是有的事,總得自己去面對。杭清面上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溫柔如同對面站著自己的qíng人:你覺得我是愿意guī縮起來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