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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似乎格外的長。 杭清醒來的時候,隱約聽見了鳥叫的聲音。不在醫院了嗎?杭清睜開眼,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極大的房間內,房間內的布置偏向暖色調,看上去溫馨極了,而不是醫院冷冰冰的白色。 蔣墨陽把他帶回家了? 正在疑惑的時候,門突然開了,醫生和護士走了進來,沖他微笑道:韓少,我們給您檢查一下。 杭清四肢無力,有些坐不起來。 這時候蔣墨陽走了進來,蔣墨陽將杭清抱了起來,淡淡道:開始吧。 醫生護士這才敢走上前。 杭清忍不住微微側過臉看了看蔣墨陽。蔣墨陽的表qíng看上去沒什么變化,但杭清就是覺得他似乎有什么地方變化了。是什么呢?杭清暫時想不出來。不過眼下可以確定的是,他還在醫院。當時感覺到那一針不對的時候,他還以為反派要黑化了,杭清不自覺地就想到上個反派的手段將他關起來。 蔣墨陽看著脾氣更壞,沒想到做事倒是更溫和啊。 杭清感嘆了一聲。 等檢查完,重新上藥以后,醫生護士就都退了出去。 你先休養一段時間,通告就不要管了,陳梅不會給你安排。 杭清點頭?,F在通告已經不重要了,畢竟韓珧的心愿,他順手已經幫韓珧完成了。只剩下反派好感度了,讓他和蔣墨陽在一起安心待一段時間也挺好的,湊齊一百點他就可以離開了。不過看在蔣墨陽人還行的份兒上,他死的時候就走得遠遠的,免得蔣墨陽被韓父韓母遷怒。 杭清為未來做好了打算,頓時覺得心qíng都輕松了幾分。 蔣墨陽說完就很快離開了。 杭清看了一眼關上的門,并不知道蔣墨陽出去之后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站在了門外久久都沒有挪動步子。門外把守了不少的人,他們都低著頭,不敢朝蔣墨陽的方向看上一眼。 杭清覺得在病g上待著實在太膩味了,他忍不住爬了起來,四處找了找手機,沒找著。而病房里連個筆記本都沒有。就只有電視機和一面書架。杭清忍不住走到了門邊,他打開門往外探出頭去。這一看,杭清就微微愣住了。 李秘書沖他微微一笑:韓少。 而除了李秘書以外,還有不少黑衣人,沖著他道:韓少。 氣勢挺好。 但是蔣墨陽為什么安排了這么多人?是擔心再出事嗎? 杭清低聲問:我的手機呢? 李秘書微笑道:我也不知道呢。 杭清擰眉,那張漂亮的臉上登時帶出了兩分愁緒。任是誰見了,都會有種不忍心的感覺。 蔣墨陽呢? 我也不知道呢。 那你能拿個筆記本給我嗎? 韓少,這里沒有筆記本。 杭清: 杭清關上門返身走到了窗邊,窗外是一片極為寬闊的院子,院子里還種滿了花糙,鳥兒在枝頭鳴叫,一切看上去安靜祥和。但杭清卻一點也祥和不起來。他猜錯了。這里已經不是在醫院了。 他收回前頭夸獎蔣墨陽的話,反派都是一個樣! 不給手機電腦,外面把守了這么多人,又換到了一個他根本不知道的地方來這不就擺明了是將他關起來了嗎?杭清覺得相當氣悶。他在演唱會上的事,難道不足以打動反派嗎?哦,好吧,或者說就是演唱會上的事,才讓反派終于忍不住將他關了起來。 杭清也只能安慰自己,反派將他關起來,這不是正說明反派對他的執念之深,已然不可自拔嗎? 杭清坐了回去,隨手拿了本書開始翻起來。 正如杭清猜測的那樣,他的確再次過上了小黑屋生活。而上次,他好歹還有個大城堡可以活動,這次他居然只能待在這間屋子里活動。不過蔣墨陽每日都前來報道,早中晚一餐不落,手里拎的飯菜都是熟悉的味道,杭清估摸著還是蔣墨陽親手做的。除了這個時間點以外,每天醫生護士過來檢查的時候,蔣墨陽也會陪伴在側。 要不是他真的被限制了腳步,杭清都快覺得蔣墨陽真是個好qíng人了! 枯燥的日子實在讓杭清覺得有些難以忍受,如果有個筆記本在的話,杭清都覺得自己可忍耐的時間能拉長許多。 偏偏這時候,反派的好感度就此卡住了,那五點遲遲都沒有到來。杭清便更覺得煩躁了。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而且系統好像再度失去了聯絡,杭清想找人叨bī叨兩句都沒機會。 在蔣墨陽又一次將飯菜在杭清面前擺好的時候,杭清冷冷地盯著他,手上再沒有了動作。反正早晨他吃了不少,這會兒一點也不餓。 蔣墨陽不得不放下了筷子:怎么了? 杭清冷聲問: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蔣墨陽沒有看他,只低著頭淡淡道:你受傷了,需要靜養。 靜養需要拿走我的手機嗎?別裝了,明明就是想把我關起來! 蔣墨陽頓了頓,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是反倒仿佛不經意地道:他是誰? 什么?杭清一怔。 蔣墨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他定定地看向了杭清。這一瞬間屋子里的氣氛有了變化。蔣墨陽身上的氣息變得危險了起來,杭清感覺到了一陣沉重。 蔣墨陽這才抬眼看向了杭清,他淡淡道:那個人那個你在演唱會前提起的人,是誰?蔣墨陽的聲音里包裹著冰冷和刀鋒。 杭清不自覺地打了個激靈。他還沒有見過這個模樣的蔣墨陽。但是他在演唱會前提起了什么人?他怎么不記得? 看著杭清面露茫然之色,蔣墨陽登時更覺得內心一陣怒火灼燒。 他竭力按壓著怒火,道:你當時說,他一定會很開心的。那個他是誰? 杭清茫然了一瞬,慢慢才從記憶里摸尋出了這句話。對了,當時他說這話的時候,蔣墨陽就站在他的身后,他轉身看見蔣墨陽的時候,都還在想,蔣墨陽不知道聽他和陳梅說了多久。所以蔣墨陽這么奇怪的態度就是來源于這句話? 這個他能有什么人? 就是韓珧??! 但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辯解,杭清卻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因為他現在就是韓珧啊,他能怎么說?說其實是上了韓珧身的鬼魂。這當然不能說。系統是不會允許他說出來的,一旦說了這樣的話,整個世界都會崩潰,他的任務也就失敗了。 見杭清久久不說話,蔣墨陽的眸光沉了沉,他微微湊近了杭清,緊盯著杭清的雙眼:告訴我,他是誰? 沒有誰。杭清艱難地開口解釋道:沒有他。 你想說我當時聽錯了嗎?蔣墨陽站了起來,他高達一米九的身軀頓時帶給了杭清極大的壓迫,何況蔣墨陽的身上還散發著蓬勃的怒意,仿佛只需要一個點,那些怒意就會如同火山爆發一樣傾瀉出來。 杭清不自覺地往后仰了仰:我沒說你聽錯了。但這個他,的確沒別人,我說的是我自己。過去的韓珧。 蔣墨陽皺緊了眉,顯然不相信。 杭清也不畏懼地迎上了他的目光:你大可以去了解我的過去,我過去和我現在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過去的我,滿心只裝得下開演唱會一個夢想。所以我才會在場地里說那句話。杭清腦子里飛快地轉動著,他努力回想著那些言qíng小說里是怎么說qíng話的,而后接著道:我現在不一樣了,我的心底裝了更多的東西。所以在我自己看來,我和過去已經是不同的兩個人了。 因為我現在心底裝了一個你。 這話一定很能打動人,但是臨到了嘴邊的時候,杭清又覺得太羞恥ròu麻了,到底還是沒能吐出來。 不過這段剖白也夠ròu麻的。 說完,杭清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蔣墨陽定定地看著他。 杭清動也不動。 最后還是蔣墨陽先撤走了目光:真的是這樣嗎? 杭清微微擰眉:你不信的話,可以不必問我。 蔣墨陽臉上露出了笑容:我信了。 杭清看了看蔣墨陽的表qíng,總覺得他這個笑容有些假。蔣墨陽肯定還是不信的杭清也很無奈啊。 不過蔣墨陽沒有再一臉yīn沉了,他溫柔地問:愿意吃飯了嗎? 杭清點點頭,拿起筷子開始往嘴里塞食物。只是吃到一半,杭清驟然想起來剛才明明是他先撒火問的蔣墨陽,后來主動權怎么就被蔣墨陽握到手中了?蔣墨陽還沒有回答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