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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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出宮都是跟隨父皇去神鳳山祖廟, 擔心遭到刺殺, 乘坐的鑾輿遮得嚴嚴實實,什么都看不見。 她對宮外世界的了解,除了別人口述的,就只有自己在站在宮門口的城墻上看到了。她小時候會沿著城墻跑, 但趴在城墻上看到的除了皇宮的護城河, 就只有護城河外的樹木和往來車輛,以及遠處的房頂。 她從不知道街市是何模樣, 唯一能有些聯想的便是宮門口的冰食攤。 長公主府距離皇宮正門并不遠,因此,她并沒有備車駕,而是步行出宮。 身旁跟著十二門郎將之一的孫大才。 孫大才是親隨軍中本領最強的,十萬親隨軍的總教頭, 也是她的武課師傅之一。她天生神力, 但師傅讓她一只手, 她都打不過。 舉鼎之力孫大才。 她父皇聽說她要出宮看府邸,急召孫大才入宮,陪她出宮,不然不讓她去。 她父皇上次大驚失色,臉色都嚇白了, 還是她驚了馬。 馬發足狂奔, 她父皇帶著親隨軍緊緊地追在她的身側, 聲嘶力竭地喊她抱緊馬脖子抓緊馬,不要松手。她被抱下馬時,她父皇滿頭大汗,臉色蒼白,抱緊她,渾身發抖。她已經很害怕了,要安慰他,還要顧及他的帝王顏面,只好說她沒有被嚇到,讓父皇放心,不要害怕。 雖然她認為不會有事,但為了讓父皇放心,接受安排就好,于是出宮的時候身邊跟著孫大才,以及三十名身著便服的親隨軍。 出宮,直行約一刻鐘左右,便見到了長公主府的院墻。 青磚砌成的院墻有一丈多高,上面蓋有金色的琉璃瓦,瓦當上還有瑞獸和祥云圖案,襯得周圍那些青磚黑瓦的府邸低矮黯淡很是樸素。 院墻內則是金碧輝煌的房頂,飛檐頭拱,房脊兩端還有翹首的小獸。 她走了沒多遠,便到了府門口。 府門口建得比青鸞宮的宮門口還要氣派,門口還蹲有兩頭威猛的石雕巨獸。 她聽裴曦說,那叫麒麟神獸,能騰云駕霧能噴火,能避一些邪祟,是用來鎮宅的。 四腳獸能騰云駕霧?怎么飛? 羽青鸞打量半天這頭麒麟獸,也沒看出它像是能飛的樣子。 一側的府門口突然開了。 開側門?她回府給她開側門?羽青鸞打量兩眼正門,又看向側門,卻見身著銅甲的親隨軍隊伍從側門里出來,千夫長井康牽著馬出府后,翻身上馬。三輛一模一樣的馬車魚貫而出,馬車兩側緊緊地跟隨著強壯的披甲人和戰奴。戰奴們出府后,又有親隨軍快步出府,圍在戰奴外,把兩輛馬車牢牢地護在中間,之后,又是一百名親隨軍。 整支隊伍不算仆人,僅護衛就有二百四十余人。這“余”是在親隨軍中任職一個千夫長、兩個百夫長,以及裴曦身邊率領披甲人的十夫長。 她沒想到回自己的長公府會遇到裴曦,還是……這副陣仗的裴曦。她父皇在宮里出行,都沒他有排場。 門郎將孫大才告訴羽青鸞,“曦公是全京城貴族中最難刺殺的人。三輛馬車里只有一輛里有他,其余兩輛里坐的是手拿刀斧的戰奴?!?/br> 羽青鸞:“……”她扭頭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做仆從和戰奴打扮的三十名親隨軍,跟裴曦一比,頗有些寒磣。好在周圍還散開著不少裝作路人的親隨軍,能讓她找回點排場。 她帶著人不緊不慢地跟在裴曦的車駕后面,想看他要去何處。 車駕到路口,并沒有往公侯大街拐,而是繼續徑直往前。 羽青鸞:“……”她沒備坐駕,她沒騎馬。調頭回去? 她不動聲色地掃了眼一旁的武課師傅,覺得這時候回去,怕會被悄悄笑話,索性就當自己出宮見見京城風光。這個時間,裴曦總不會出城,想是不會走太遠。 她跟在馬車后面穿過好幾條大街,走了將近一個時辰,裴曦的車駕才停下來,似乎是要往旁邊的一家頗為豪氣的店鋪里去。 她抬眼看去,只見那店鋪的牌匾上掛的是鎮國夫人的徽章。 原來這就是鎮國夫人的珠寶首飾飾鋪,竟然開得如此之遠。 她不等裴曦下車,徑直朝著店鋪里走去。 門仆見到一位腰纏玉帶,身后跟著壯仆、戰奴的女郎昂首挺胸地走來,那氣勢比他見過的任何貴人都要強盛,趕緊俯身叩首行禮,再把人迎進去,客氣地詢問:“不知女郎有何吩咐?” 羽青鸞回頭望向門外,最中間的那輛馬車上鉆出一個頭戴幃帽、手拿折扇的男子。 他低頭踩在條凳上緩步下車,邁著比女郎還要悠適緩慢的步伐進門。他進門后,摘下頭上的幃帽隨手遞給身旁的侍從,問管事,“新玉飾到了吧?” 這人滿身清爽,說話間自帶三分笑意,那皮膚白皙泛著水嫩,宛若玉脂。他神采飛揚的從頭到腳散發著喜意,眉眼間全是風情。這要是生成女郎,怕是滿京城的兒郎都得瘋狂上門求娶。 裴曦覺察到店里的客戶在看他,扭頭見是個女郎,那腰上纏的玉帶三十金打不住,遇到豪氣的估計能賣到五十金,這成色,滿京城都找不出幾樣,都在宮里呢。這八成是哪位王公貴女來找他娘的。人家盯著他看,他不好意思不打招呼,畢竟是他娘的客人嘛,于是拱手行了一禮,意思是,失陪,您自便。 他轉身去挑玉飾。 羽青鸞:“……”裝不認識? 孫大才:“……”往日里那般有眼力的曦公,今日怎么瞎了?他小心翼翼地去察看青鸞長公主的神色,不辯喜怒。 羽青鸞狀似查看店中售賣的物品,逛到裴三郎的身邊,便見他正在低頭挑玉飾。托盤里擺的玉飾有成對的,也有女郎款的,皆是上等美玉制成,雕工亦是不俗。 此人神情專注,手里的玉與他極為相襯,她約摸知道神玉公子之名是從何而來的了。 裴曦的眼角余光往右瞄,發現有只女色狼在看他。他緩緩扭頭看過去,發現女郎還盯著他的臉看,色相十足。 他果斷地拉起托盤往旁邊挪出三尺遠,保持距離。 羽青鸞:“……” 孫大才“咳”地咳了一嗓子。曦公,你這是作甚呀。我都替你著急。 羽青鸞扭頭,目光眼氣騰騰地望向孫大才。 孫大才當即把視線從羽青鸞的身上挪開,不動聲色地與長公主離遠了點。曦公,您自求多福。 裴曦聽到咳嗽聲,回頭,頓時滿臉笑意,“孫門郎,今日休沐?” 孫大才心說:“原是休沐,陛下急召進宮,陪長公宮出府?!笨蛇@話,他不敢說。他下意識地看了眼羽青鸞,希望曦公能注意到這位是誰。 裴曦順著孫大才的目光看去,以為他是誤會了,趕緊離那女郎更遠,急忙撇清,“這是我母親店里的客人,想是來尋我母親的?!彼謫柟苁拢骸拔夷赣H何時回來?” 管事朝著裴曦和女郎拱手,“夫人約是傍晚時分回?!?/br> 這才半下午,離他娘回來還早著呢。他不能客人往外趕,當即招呼機靈的仆人過去好生招呼,對女郎說:“女郎請自便,有何事盡管吩咐管事,這店里的事皆由他掌管?!弊尮苁逻^去招呼那女色狼,然后拉著孫大才,請他幫忙挑玉。 狗蘿莉經常往親隨軍大營跑,不是練武就是踢球,皮膚肯定白不了。玉也挑人的,要是沒挑好,戴上去的效果就是買家秀。 孫大才一個大老粗,發家還不過三代,哪懂這些好物什,當即拱手,表示他不懂玉。 裴三郎心說,不懂玉沒關系,你作為狗蘿莉的武課師傅,總知道她的膚色吧。他把托盤里的玉根據搭配的膚色從白往黑里排,然后仔細地向孫大才介紹,哪種玉配哪懂膚色比較好,更是著重介紹,膚白就隨便怎么戴都好看到了,像這種羊脂玉,如果皮膚黑,那是誰戴誰丑。為此,還拉過隨侍的手腕,放在羊脂玉旁對比了下。他不能直言,但這都已經是明晃晃地明示了。 井康縮在旁邊,十萬親隨軍總教頭孫門郎都不敢說話,他哪敢說什么,拼命給曦公使眼色,奈何曦公不看他。他給刑戰使眼神。 刑戰兩步過去,不動聲色地把青鸞長公主攔在一旁,那態度就是:離我家曦公遠點。 井康一巴拍在腦袋上,要完! 緊跟著,就見到青鸞長公主扭頭望來,那眼神,頗為犀利。他抱拳,轉身快步出了店鋪,不敢引火燒身,曦公,您自己保重。 眾親隨軍發現有異,上前,問:“千夫長?” 井康說:“待會兒把眼珠子擦亮眼,千萬不要認錯人?!?/br> 百夫長問:“誰在里面?”邁步想進去,又見千夫長井康用看勇士的眼神看向他,頓時退回來。 井康說:“孫門郎?!?/br> 眾親隨軍們齊齊離大門三尺遠。 羽青鸞過去,拿起件最襯黑皮膚的玉佩遞給裴曦,說:“這件?!辈痪褪桥滤诿?!至于這么拐彎抹角地問嗎!她黑嗎? 她自身還算膚白,但看一眼裴曦的膚色……有點生氣。 裴三郎看向那對雙魚佩,心說:“不至于吧?”隨即回過神來,與旁邊的女郎保持距離,對管事說:“除了那個不要,其余的都要?!彼懔?,讓狗蘿莉自己搭配吧。 他又往邊上離這意圖跟他搭訕的女郎遠了點。誰知道這里面有沒有坑,會不會是被他得罪的人故意派人來下套。他是馬上要大婚的人,必須小心慎重。他朝那女郎遠遠地抱拳,告辭。 管事替裴三郎打包玉,裴三郎問孫大才想買什么,給他打七折。 孫大才說:“隨意逛逛,曦公自便?!彼殖约议L公主看去。 裴三郎發現那女郎又過來了,立即挪到孫大才的另一側,說:“女郎,你我素不相識,望自重?!彼驅O大才強調,“我真的不認識她。你可要作證?!比f一鬧出點桃色傳聞,狗蘿莉會不會宰了他。 孫大才唯有微笑,點頭。曦公,您自己保重。他說:“我突然想起還有事,先……先行告辭?!?/br> 裴三郎趕緊說:“我也恰好有事?!彼查W。瓜田李下,這里又沒別的客人,避著點好。他吩咐句管事:“玉送到府上?!迸c孫大才一同出門,率先上了自己的馬車。得有個人證證明他沒挨著那個碰瓷的。 他路過井康身邊的時候,小聲叮囑句,“屋里有個女郎,頗有些鬼祟,你留意打聽下是哪家的?!彼f完,便從井康身邊快步走過。 井康:“……”然后瞥見長公主從屋子里出來,頓時膝蓋一軟,下意識地要跪,跪到一半,又被孫門郎一腳踹得站直了。 一旁的親隨軍們大氣都不敢喘,站得說要有多標準就有多標準。 戰奴們滿臉莫名地看著旁邊的親隨軍們,不太明白他們怎么了,反正不關他們的事,繼續護好自家主人。 羽青鸞出門,來到馬車前,對已經踏上馬車的裴三郎喊:“裴曦?!?/br> 尼瑪,真的是來碰瓷的,連他的名字都叫上了。裴三郎嚇得趕緊往馬車里鉆。惹不起,躲得起。 羽青鸞見狀,單手攀著馬車扶手躍到馬車上。她掀開簾子就見里面蹲著兩個戰奴端著弩,弩對著她—— 她非常清楚弩的威力,這么近的兩箭,足夠要了她的命。 她正在愣神,裴曦突然飛起一腳踹在她身上,那力氣大得她直接摔落馬車,要不是身手好反應快,估計會滾到地上去,饒是如此也是立足不穩,單手撐地。 裴三郎心說:“碰瓷碰到我馬車上來了,大街之上,讓你上來,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大婚在即,難不成還要納個側不成?!蓖?!想對我碰瓷,啊呸! 他的心念未了,那被他踢下馬車的碰瓷女突然單手往地上一撐,像敏捷的豹子從地上躍起直接朝他攻來。 臥槽,是個武林高手。 裴三郎下意識地往馬車里躲,然后就被那碰瓷女揪住腰帶拽下了馬車。 那碰瓷女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好,刺客吧! 裴三郎嚇得神魂出竅,大喊聲:“護——”聲音到一邊,嘴巴先挨了拳,下巴都快被打飛了。他的戰奴涌上來救他,旁邊又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一群人,把他的戰奴攔住了…… 頓時周圍亂成一團,混戰上了。 他這時候顧不上戰奴,他得保護自己。 那碰瓷女的拳頭落下,他下意識地抬拳抵擋,結果她竟然動腳。 他的十五年功夫不是白練的,當即一個掃腿過去,那碰瓷女竟然跳起來抓住他的肩膀,從他的頭上翻過去,再給他來了個過肩摔…… 他當即做出調整,讓自己沒摔得那么慘,并且趁勢一滾,翻身起來,揮起折扇反攻。 這女人的力氣不小,靈活得跟泥鰍似的,他感覺自己像個大笨熊,被人繞著打打打打打…… 那拳頭打在身上雖然又密又急,但都避開了要害,好像……只是單純地揍他一頓。 他果斷地護住臉,讓……人家打唄……關鍵是他打不過,只能挨打。 他的戰奴們也都被人制住,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