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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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昶陪他父親走過多次進京的路,以往遇到的兇險更勝裴三郎進京那年,對此自是萬分感激自家弟弟。他進京得先回自己的鎮武侯府,待休沐過后再去拜會父母。 裴三郎住在京里,親大哥遠道而來,他是當弟弟的,自當是他去迎哥哥。 如今他的爵位比哥哥高,又處在風口浪尖,京里更有人在故意傳閑言碎語,意圖挑撥:“老鎮武侯府的嫡長子和嫡次子皆不如嫡三子”,“以后鎮武侯見到曦公怕是見面就得磕頭”。他管不了別人的傳言,但人的感情是相處起來的,兄弟間更是要多走動。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人家能有那樣的傳言,說明是不想看他們兄弟和睦的。他就更得跟哥哥好好相處,維持好關系。 他經過上輩子,太知道一個家內耗下去會是什么樣。 仆人來報鎮武侯抵京,裴三郎當即到客堂去跟正在待客的母親匯報,便讓仆人備馬車準備去鎮武侯府。 鎮國夫人招待的客人不是別人,正是瑞臨公主。 他家跟瑞臨公主府的親事沒成,原以為兩家可能會默默的當作從沒往來過,結果她娘跟瑞臨公主反倒更好了,沒事就湊到一起泡個澡、踢個蹴鞠。他后院那非常有限的護手霜和面霜,都讓他娘順了兩瓶給瑞臨公主。 他挺納悶,后來他娘提了句,等到他成親,得改口稱瑞臨公主為姑母。 呃……有點尷尬就是,告辭。 他客客氣氣地向瑞臨公主告辭,坐上馬車出府見他哥去。 瑞臨公主很想得開,裴三郎能把天罰石鑄成神劍,這女婿就不是她能想的了。 她封公主不過二十多年,夫家也根基淺薄,比不起那些累世公府。她家如果也想成為累世公府,就得趁現在跟天子皇室的關系還近,好好經營。如果讓那些庶子上位,他們提拔自家母族都忙不過來,哪輪得上她這庶出姑姑。嫡皇子雖小,長公主卻是個有成算能護得住弟弟的,又與她女兒交好。裴三郎當不成她女婿,能成她的侄女婿也是一樁美事。 鎮國夫人的脾氣秉性合她胃口,兩人很能湊得到一處,無論是日常吃用還是京里那些風風雨雨,有的是可聊的,沒事私底下還能折騰些物什。 這正說著話,府上管家帶著裴三郎的倉庫管事急匆匆地奔進來,兩人進入客堂便跪趴在地,渾身都在抖。 鎮國夫人都還不及開口詢問,就聽管家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剛有豪商送來的幾車奇石里藏……藏有大量新鑄的銅戟。那……那幾車都是……上面蓋的石頭,下……下面全是銅戟,新……新鑄的銅戟,火氣都沒退?!?/br> 瑞臨公主蹭地一下子站起身,問:“人扣下了嗎?” 管家說:“扣下了,那豪商癱瘓在地,連聲說不知道……” 鎮國夫人沒等他說完,立即叫來兩個披甲人,讓他們各帶一隊戰奴去太庶府報案,說有人往鎮國夫人府夾帶銅械,意圖構陷。她催促道:“火速前去?!?/br> 兩個披甲人抱拳領命,不敢耽擱,立即各點上一隊戰奴從前院飛奔出府。 鎮國夫人又叫來兩個十夫長,各領一隊披甲人出府,從后門往太庶府去報案。 她又派人把所有銅戟全部裝上馬車。這些兵械她得要親自押去太庶府,不能留在府里,不然,如果有人搶先報案,太庶府的人一來,只要在府里見到這些東西,再清點府中兵戟數量,必然超量,那就坐實了謀反。 她想了想。如果她是對方要干這事,一定會防止有人出去報訊,她會安排充足的人手堵住前后門以及沿途的路,出去一個按住一個,出去十個按住十個,一直到重兵趕來,讓這批銅戟出不了府,把他們悶死在府里。 鎮國夫人當即又叫來二十名披甲人,讓他們脫了甲衣,只帶上他們的腰牌,讓他們從前后門出府。出府后什么都不要管,分散跑,無論如何一定要先到太庶府報案。 這種事一旦坐實,全府的甲兵和戰奴,一個都別想活。 兩名十夫長帶著甲兵們當即脫下甲衣便分別從前后門出府。 她又叫來府里的百夫長,讓他們務必守好府宅,并且搜查府中的銅器,看是否還有人偷藏,是否還有違制。 百夫長領命而去。 鎮國夫人強自鎮定。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對方有備而來,她派出去的人絕對是rou包子打狗,她即使押著兵械出府,只怕也得被堵在路上,到時候只要太庶帶人前來圍住她,查到兵械說她府上謀反,在轉移兵械,她百口莫辯。 她轉身就朝瑞臨公主跪下了:“求公主救我滿門?!?/br> 瑞臨公主蒙天子特赦留京,見多了京里的風浪,這種事一眼就看明白了。她當即把鎮國夫人扶起來,說:“先去看看兵械?!?/br> 她跟著鎮國夫人到后院的一處小院子里,入眼就是各種奇石,五顏六色種類多不勝數,而在空地處還放著幾輛驢車,旁邊則是從驢車卸下的兵械。那數量之多……足以裝備五百甲兵。 五百甲兵,一人再帶十個戰奴,那就是五千之眾,造反都夠了。 瑞臨公主倒抽冷氣。這是要把曦公置于滅門絕地。她對鎮國夫人說:“我府上有急事,先行告辭?!鼻娜坏爻倗蛉耸沽藗€眼神。 鎮國夫人深深地看了眼這些兵械,親自送瑞臨公主出府。 公主出行,那自然是仆奴成群,前后披甲人和戰奴開道,馬車周圍更是護成鐵桶。 鎮國夫人送走瑞臨公主,府里的馬車也已經備好,銅戟全部裝在馬車上。 她只留下三十名戰奴看守府宅,其余的人全部帶上,拉著銅戟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太庶府。 早在那些裝載有銅戟的驢車進入鎮國夫人府的時候,便已經有豪商去到太庶府告密:他昨天住在客寮,白天喝多了水,半夜起夜,發現有一大隊來歷不明的人鬼鬼祟祟地進入客寮后院。他原以為是賊寇偷貨正要喊人,忽然見到他們是扛著東西進入后院的,顯然不是竊賊。他意識到不妙,趕緊藏在暗處,發現他們在往裝載有奇石的車子里藏東西,還說曦公向來闊綽,這次必有重賞。裝載途中,不慎有一袋掉落下來,竟然是銅戟。數量之眾,足有十幾袋,不下數百。他嚇得一夜未眠,后來打聽到,那批奇石確實是運往鎮國夫人府賣給曦公的。 私藏、私買、私賣兵械都是重罪,知情不報者,視作同謀,他不敢隱瞞,只得來太庶府報案。 受理報案的小官原來還在漫不經心,聽完案情嚇得刻刀都掉在了地上。這是告天子的準女婿私購兵械謀反呀。 第95章 受理報案的小官原來還在漫不經心, 聽完案情嚇得刻刀都掉在了地上。這是告天子的準女婿私購兵械謀反呀。 小官當即帶著豪商去稟報太庶。 太庶嚇了一大跳,沉聲說:“誣告公爵可是重罪?!?/br> 豪商叩頭,“千真萬確,不敢隱瞞, 我派仆人盯著, 親眼看到那些裝有銅戟的奇石車子進了鎮國夫人府, 從后門進去的, 想是直接進到后院?!?/br> 太庶的面色一片嚴肅。裴曦是天子的準婿, 身邊時刻跟著天子派去保護他的二百名親隨軍, 他身后涉及到的是長公主,而長公主更是與嫡皇子休戚相關, 要說這里沒別的事, 打死他都不信。無論他信不信, 謀反案, 告到他這里來, 就得受理, 就得詳查, 是否屬實, 實證說話。 他從豪商的那身穿戴便能看出其身家不凡, 必是一地大戶,能來此告公爵謀反, 必定是證據確鑿。 刀筆官已將豪商所言刻在竹板上, 先呈給太庶過目, 太庶讓豪商查看是否屬實。 豪商既緊張又害怕, 手都在抖。他來到這里,已無退路,于是按下手印和烙上自己的章印,說:“句句屬實,絕無虛言?!?/br> 太庶收下狀書,當即派人看牢豪商,坐上車駕,進宮求見天子。 天子正在召見來京的公侯們,聊聊天,說說話,以示親厚,旁邊還有三公作陪。 事情涉及帝婿,又有封地的公侯們在場,太庶沒敢說是什么事,直接把狀書呈上去。 天子看完狀書,說:“依律辦理,詳查?!北惆褷顣唤o宮侍送還給太庶,揮手讓他退下。 太庶領命,匆匆離開天鳳宮。 他剛出皇宮大門登上馬車,忽聽一陣急切的馬蹄由遠及近地奔來,撩開簾子就見瑞臨公主帶著六個披甲人騎馬疾馳而來,其中的兩個披甲人的馬背上還帶著兩個仆人。 門郎將上前,將她攔下。 瑞臨公主面容急切,也不知發生什么大事。 馬車夫甩動馬鞭,漸漸駛離皇宮。 太庶抬手抹向額頭,全是冷汗。 他的馬車駛到半途,忽然聽到前面喧嘩不斷,甚至還有喊殺聲響。 這又怎么了! 太庶掀開簾子抬眼前去,只見前面的大街上正在發生打斗,太庶府、太衛府、鎮國夫人府的披甲人在追捕一些衣衫襤褸手拿骨制武器的人。那些人乍然看起來像野人,但身體強壯,身手矯健靈活,絕不是野人。 他們四處奔逃,逃不掉的就拼死反抗,甚至有當場自裁者,竟是死士。 他當即吩咐隨行的披甲人前去捉拿那些人,吩咐:“務必留下活口?!?/br> 正是公侯進京的時候,京中防衛森嚴,太庶府和太衛府的人來得極快,那群襲擊鎮國夫人的人寡不敵眾,很快就全部倒下了。 太庶身旁的披甲人趕去時,地上已經是滿地尸體。 鎮國夫人吩咐道:“抬開尸體,立即去太庶府?!?/br> 太庶喊了聲:“鎮國夫人?!苯凶≌巧像R車的鎮國夫人。他見到鎮國夫人的座駕后面還有兩輛馬車,過去掀開簾子便見到了豪商口中所說的銅戟。 新鑄的銅戟,亮眼奪目! 鎮國夫人見他們是從與太庶府相反的皇宮方向過來,并且直奔拉銅戟的馬車,便知已經有人告到太庶府。 她將事情經過簡明扼要地稟報給太庶。 太庶深深地看了眼鎮國夫人。半路上遇到,誰能證明她是真的要去太庶府,而不是去往別處。 他吩咐披甲人,把尸體拉回太庶府詳細檢驗,看看能否查出他們出自哪里,再押著鎮國夫人的車駕、以及鎮國夫人回太庶府。 太庶府里的人見到太庶和鎮國夫人的車駕,給紛伏地叩頭行禮。 太庶撩開簾子,正準備邁下馬車,忽然瞥見一個腳步匆匆的仆人在其他人跪下后,猶豫了下才跪下。他原本沒有在意,但又想這個關節上,怕是有事發生,又朝那仆人望去。那人俯身叩首,與旁人沒甚區別,然而,他的袖口卻有一片血漬。 太庶朝身邊的披甲人打個手勢,抬手指向袖口沾有血的那人。 披甲人見狀,幾個躥步奔過去拿人。 仆人聽到有腳步聲奔來,抬起頭便見披甲人正朝自己圍攻過來,堵住了所有出路,他無法逃掉,于是扯開襖子從懷里掏出一把銅刀朝自己的胸口扎去。 一名披甲人揮動長戟用力地打了他的肩膀上,力量之大,打得銅戟的長木桿都斷掉了。 那仆人慘叫一聲,右肩下垂,手里的銅刀落到地上,緊跟著就被涌上來的披甲人按得動彈不得。 鎮國夫人剛出馬車就遇到這變故,也是驚住,隨即反應過來,問:“告我府上之人呢?” 太庶喊:“速去看看?!辈坏葎e人,自己跳下馬車,匆匆往府衙旁邊的暫時歇腳的耳房去。 他到耳房門口就聞到了血腥味,推開門,在耳房當職的仆人連同告狀的豪商一起倒在血泊中。 鎮國夫人趕來,見到那豪商,問太庶:“原告死了?” 太庶點頭。 鎮國夫人躬身深深地行了一揖,說:“請太庶還我清白?!?/br> ************** 天子在太庶出去后,喚來守在殿門外的親隨軍千夫長即刻出宮找到裴曦,把他平安帶來天鳳宮。 千夫長領命離去。 天子抬眼看向殿中的公侯們,雙手按在矮桌上,說:“從上河城來的大豪商米千擔到太庶府報案,說有人在福棲城來的奇石商人送往鎮國夫人府中的奇石里,夾帶大量新鑄銅戟,那些人宣稱曦公出手闊綽必有重賞?!?/br> 此話一出,座間的公侯們紛紛看向封地在上河城的尚公及封地在福棲城的閔公。 巧合的是,尚公是四皇庶子的外祖父,閔公則是協嫡皇子的外祖父,曦公是嫡皇子的準姐夫。 尚公和閔公當即起身,朝著天子跪地叩首,卻是非常有默契地什么都沒說。 天子抬手,讓他們起來,說:“此事自有太庶詳查?!彼鏊葡肫鹗裁?,對身旁的宮侍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