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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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柚走到裴執禮身邊,拉著他的手撒嬌,“梨子,jiejie錯了?!?/br> “我等會找你算賬,”裴執禮冷嗤了聲,“上去?!?/br> “……噢?!鞭设忠徊饺仡^地上了樓。 當唯一能控場的女孩離開,場面就顯得很不受控。 裴執禮連著反應的機會都沒留下,直接拽住陸枕川的衣領,聲音泛寒:“你幾個意思?” “嗯?”陸枕川淡聲道,“沒有別的意思,兩情相悅,我很喜歡她?!?/br> “你他媽別跟我說喜歡?!迸釄潭Y手上的力道很狠,沖著陸枕川的小腹就砸了過去。 他沒有收著力道,陸枕川沒有避讓的意思,挨揍完,少年的身影很明顯向后退了半步。 陸枕川輕輕嘶了聲,最后低笑:“喂,你拳擊學得真還行?!?/br> “我是讓你來點評的?”裴執禮感覺現在太陽xue被氣得在跳,“之前你是怎么說的,有女朋友?我清楚地警告你,離她遠點!” 陸枕川散漫道:“打架能陪你玩兒,其余的,不行?!?/br> 裴執禮冷笑:“不行?我倒是想看看怎么個不行?!?/br> 裴執禮出手就是快準狠的風格,按著陸枕川的墻邊,腳邊和桌面物件砸落鬧出的動靜巨大。 …… 他不還手,裴執禮揍人也沒意思,紛亂的戰場暫時迎來了停歇。 陸枕川低頭拂去睡衣上的褶皺,隨手開了瓶酒,腳步沉穩,除了稍顯凌亂,半點狼狽樣沒有。 “喝點兒?” “……” 裴執禮真是服了他了。 他接過酒,咕嚕咕嚕地往下灌,大半瓶喝完,他才覺得那股憋死人的勁頭能下去些。 裴執禮活動了下剛才揍他的手腕,“你們在一起多久了?!?/br> “半年多?!?/br> “……半年?!”裴執禮是真沒想到他們悄無聲息談了這么久,他高聲質問,“你沒做什么畜生事情吧?” 陸枕川有些煩,“我能做什么?!?/br> 裴執禮打量過他的神色,才說:“最好沒有,不然頭都給你打掉?!?/br> “……” 陸枕川眸里的玩味消散,真摯道:“我認真的,喜歡她,和她在一起?!?/br> “你跑我這來跟我嗶嗶兩句我就能信你了?我是裴奚柚那種傻白甜?”裴執禮說,“你真喜歡她,你會讓她在雪地里等你一整晚?一個人哭到眼睛像是結膜炎?!?/br> 聞言,陸枕川皺了眉,眼前似是能浮現小姑娘坐在長椅上,年三十街道上寥寥無幾的行人,她一個人眼淚汪汪的等著人,像是只無家可歸的小狐貍。 小朋友好好的,怎么會哭。 “她哭了?” “怎么沒哭?”裴執禮氣笑了,“您可真行,從小到大,我也就見她這么哭過兩回。一次是你,一次是不能跳舞?!?/br> 陸枕川抿著唇,沒說話。 小少爺咬了跟煙在唇邊,沒點燃,帶著三分風流氣。 “我就只有這么個jiejie,她從小是被寵著長大的。我他媽都沒讓她哭過,你憑什么?” 裴執禮知道。 喜歡這件事遇上單箭頭是無可奈何,但在愛情里,終究有一方付出得是少的。 在這局游戲里,奚柚先輸。 “不會了?!标懻泶▎≈曊f,“絕對?!?/br> 裴執禮嘗了口酒,沒說話。 這大半年奚柚低谷期,陸枕川確實是沒少照顧。 陸枕川抬手遮著眼睛,“我和你們不一樣,阿柚是唯一在我世界里住下來的人。她特別好,好到想讓人送她一整個宇宙。應該被嫌棄的人是我,她從來,沒有這么看過我?!?/br> 他們最開始見面的時候,小巷口。 他偏執地把人按在地里揍,手指骨節上還沾染著血腥。 巷口里的小姑娘穿著白色的紗裙,小臉白凈粉嫩的,視線往這邊看,眼眸里的干凈又純粹。 像是小天使。 地上的小孩哭嚎著說:“活該你沒有爸爸,就是沒有爸爸!你……” 他沒什么反應,“你很吵?!?/br> 她應該會跑。 畢竟誰都會,罵他、議論、貶低。 誰也不想見到惡劣又血腥,被冠上“私生子”頭銜的人。 小天使只是眨了眨眼睛,軟聲道:“人家有沒有爸爸,關你什么事哦。你這樣多說兩句,難道你會多個爸爸嗎?” “……” 她從來就不怕他。 無論他再怎么叛逆偏執,他們再怎么斗嘴互懟,她從未提起過那些字眼。 那些話和偏見,她從來不會放在他身上。 他也分不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覺得她是“例外”。 會忍不住逗她,會想要多照顧她些,會討厭她身邊的每個異性。 有時候深夜里冒出的念頭,讓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要是,能一直照顧她就好了。 …… 陸枕川低著聲說:“裴執禮。我愛她,只多不少?!?/br> “你多大?愛個屁愛?!迸釄潭Y嗤笑道。 可話音落下,他又想起來那個在病房里的深夜。 少年從未給旁人見過的耐心溫柔,輕輕哄著她,不厭其煩地講枯燥的童話故事。 他會自愿去找奚諾,解決掉那些她解決不掉的麻煩。 他陪著她成長,讓她在他的保護傘下,不必憂愁風雨烈日。 靜默了會。 裴執禮陷進沙發里,語氣發狠,“再讓她哭一次,老子打斷你的腿?!?/br> 陸枕川彎唇,手拿下他唇邊的煙,徑直地扔進垃圾桶里,低聲道:“未成年,注意點兒?!?/br> “……” 一桌子酒瓶,現在注意也是挺早的。 裴執禮也懶得搭理他這些小伎倆:“明天我會帶著她回家,我沒答應你們倆在一起,我們家也不會答應,能走多遠你自己看著辦?!?/br> “嗯?!标懻泶ㄕf,“謝謝小舅子了?!?/br> “……”裴執禮沒好氣,“滾,誰是你小舅子?!” / 最后陸枕川和裴執禮,用很男人且很幼稚的事情解決了這個矛盾。 就是喝了頓酒,然后掰頭著掰頭著,裴執禮把自己喝醉了。 奚柚從房門口偷偷扒拉出一小條縫隙,跟做賊似的聽著客廳外面的動靜,只有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怪房子的隔音太好了。 怎么什么也聽不見。 奚柚剛想關上房門,門板上多了力道壓制著她想要關門的動作,少年身上清冽的雪松混雜了酒的苦澀,卻更顯得沉穩性|感了些。 奚柚把門打開,少年頎長的身影落在地面上,他低垂著頭,直接靠在她的肩頸上。 他低沉的氣息掃過她頸間,她似是還能感覺到蹭過的短黑發。 奚柚僵在原地,沒敢亂動,“哥哥?” 陸枕川的聲音有些?。骸奥犇愕?,沒打他?!?/br> 奚柚頓了幾秒才明白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又覺得有些好笑,“是說別主動揍他,但沒讓你不能還手呀?!?/br> “不能?!标懻泶ú渲念i窩,嗓音低沉,“打他,你會難過?!?/br> 奚柚抬手撫著他的發梢,像是在哄小孩兒,“你受傷了,我也會難過的?!?/br> 也不知道他是喝了多少,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 就這個時候,想的還是她。 奚柚站著當他的人形抱枕,問:“梨子呢?” “喝醉了?!?/br> “你們是不是真打起來了?” “差不多?!?/br> “……” 奚柚咬著唇,看剛才的回答,他是沒對裴執禮動手了,那也不能自己受傷呀。 “哪兒疼?!?/br> 陸枕川似是猶豫了會,酒意擴散開,他僅存的理智沒讓他直接說疼。 “我說疼,你會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