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br>
    她說：“我現在就很喜歡你?！?/br>
    “不是對哥哥喜歡?！标懻泶ㄝp輕摩挲過她的唇角，“是對男朋友的喜歡?！?/br>
    從陽臺傾斜進的一地流光，少年輪廓清晰立體，他稍稍垂著眼睫看她，像是她從未見過的另一個人。

    “我怕你會后悔，會不開心，會——不喜歡我?！?/br>
    少年揉著她的發梢，聲音很輕，很溫柔，“我們小奚柚的吻，要留給喜歡的男孩子?！?/br>
    /

    奚柚怔在原地，她想過千萬種醉酒后發生的情景故事，卻唯獨沒有想到是是這一種。

    ——會不喜歡我。

    ——要留給喜歡的男孩子。

    他在用最溫柔語氣，說著最陌生的話。

    奚柚眼睛開始冒上了水氣，霧蒙蒙地一片。

    這都是什么啊。

    安靜的室內，有一聲很輕微地抽噎的動靜。

    陸枕川順著手邊開了燈。

    小姑娘眼睛淚汪汪的，看著他的眼神里像是還有著幾分的委屈。

    “……”

    所以他這是，告個白。

    把人弄哭了？

    陸枕川用指腹擦拭掉她眼角邊的淚，有些無奈，“再不喜歡，也不至于哭了吧?！?/br>
    “不……不是?！鞭设制^躲開他的動作，自己擦掉眼淚，聲音有些軟。

    “那是什么?！?/br>
    奚柚吸了吸鼻子，軟聲道：“我想起來了?！?/br>
    “嗯？”

    “醉酒那天?！鞭设掷碇睔鈮训乜粗?，“你、你不是說，我會不喜歡……”

    那樣的話，她自己都說不出來。

    不知道他是怎么說出口的。

    這樣一想，她又覺得他好過分哦。

    陸枕川眸光玩味：“想起來了？”

    奚柚對上他的目光，“……嗯?！?/br>
    “其實還有后半句，”陸枕川笑著說，“不過你后來，睡著了?！?/br>
    “？”奚柚眨巴著眼睛，“是什么？”

    “要留給喜歡的男孩子，但是——”陸枕川放慢了語速，唇邊的笑意懶散，“但是我在這兒，你身邊不會有別的男孩子?！?/br>
    “你只能，喜歡我?！?/br>
    “……”

    奚柚成功地被這句話噎住，后知后覺地反應涌上來，她感覺她耳朵都是紅的。

    “你這……這是在告白嗎?！?/br>
    陸枕川點頭，“嗯，很認真的，我喜歡你?！?/br>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奚柚有些茫然。

    他居然真的！喜歡她！

    ……應該，不是在做夢吧。

    沒過幾秒，奚柚仔細地打量過來陸枕川，近距離看，少年冷白的膚色更顯眼了，看上去皮膚比女孩子都好。

    他也太被造物主優待了吧。

    奚柚試探性地伸手，覆在他的臉側。

    陸枕川像是知道她的動作，但是沒躲。

    兩人的目光撞上，奚柚偏頭看著他，隨后——手上的動作用力，將少年的臉輕輕往外扯了一瞬，她試探地問：“疼嗎？”

    陸枕川配合地“嘶”了聲。

    “有點?！?/br>
    “噢?！?/br>
    那就不是在做夢。

    奚柚立刻把手收了回來，她咳了聲，小聲道：“就算你追，我也不一定，會被追到的?！?/br>
    她補了一句：“我很難追的，喜歡我的人很多的?！?/br>
    “我知道?！标懻泶托牡?，“所以我打算，慢慢追?！?/br>
    奚柚抬眸看著他，試探問：“那如果，追不到呢?！?/br>
    “追不到啊，”陸枕川慢慢地，彎唇笑了聲，“那小朋友可能要受點兒委屈——”

    “以后都不能談戀愛了?！?/br>
    “……”

    他是怎么理直氣壯說出這話來的。

    奚柚哼了聲，故意氣他，“我就是把你當——哥哥呢?！?/br>
    “當哥哥不好嗎?！标懻泶ǜ┑蜕?，和她的視線齊平，溫聲道，“哥哥還能當你的男朋友——”

    “物盡其用?！?/br>
    “……”

    /

    奚柚以為齊瑤失聯是不會去上課的，但意料之外的，齊瑤回到了學校上課。

    女生畫了精致的妝，長直發變成了大波浪，臨近冬季穿著的百褶裙吊帶襪，踩著小板鞋，很是吸睛。

    和平常不一樣，比平常還要漂亮。

    奚柚拿了杯玉米須茶遞給齊瑤，“喝點兒，消腫?！?/br>
    齊瑤大方接過，“行，謝謝我們柚哥?！?/br>
    她不說，奚柚也不會特意提起那件事。

    “你這次舞臺劇是幾號的？想要玫瑰還是月季，要不我都送吧，你抱著，排面?！?/br>
    齊瑤笑，“我們柚哥真的是霸總?！?/br>
    “小事?！?/br>
    齊瑤：“昨天和陸神參加聯賽好玩嗎？我們柚哥就是厲害，第一次隨便上去都拿了個第二，昨晚‘愛惜得陸’cp群里都炸開了?！?/br>
    奚柚：“有什么好炸的?！?/br>
    “你們倆動作里，都是糖呀?！饼R瑤如數家珍，“什么摘耳麥，說悄悄話。你可能不知道，拍出來的照片里，陸神的視線都是定在你身上的。每天一遍陸神鯊我?！?/br>
    奚柚想到昨晚的片段，耳尖有些紅。

    齊瑤敏銳察覺，“呦，meimei是不是有什么故事了?？禳c快點，給我更新一下‘你朋友’的日常?！?/br>
    “……”

    奚柚秉著為姐妹犧牲，且再怎么樣“我朋友”這也算是個小馬甲。

    她捂得嚴嚴實實的！

    “就是，”奚柚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被表白了……”

    “嗷?。。?！”齊瑤忽然爆發出小土撥鼠的尖叫。

    她這一嚎仿佛開了擴音器，細腰連忙踮起腳尖，伸手捂住齊瑤的嘴。

    “姐妹你小點聲！”

    齊瑤緩了三秒，在兩人眼神交流間，她抬起手比“ok”的手勢，然后有如特工接頭，默契地在彼此眼神里點頭，奚柚才把手松開。

    一松開，齊瑤就拉著奚柚的手蹦跶，“真的假的！我愛惜得陸的春天！真的來了！那你答應——”

    奚柚嚴肅糾正：“我的朋友，不是我?！?/br>
    “……”行吧。

    齊瑤重復：“那你朋友答應了嗎？”

    “沒?！鞭设中÷暤?。

    “為什么??？！”齊瑤腦袋上仿佛頂著三個問號。

    奚柚：“我朋友，以前……以前年輕不懂事的時候，暗戀過他一陣。但是現在，有點兒太突然了?！?/br>
    她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齊瑤忽然反應過來，“之前說的初戀，該不會就是他吧？”

    奚柚抿著唇，沒說話。

    “……”

    她忽然想到了失約的那次。

    年三十之后，她找桑予之排了很多行程，大概就是，多到后援會發微博勸誡工作室把她“當人”?？杉幢闶沁@么忙，也忍不住——

    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