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嗚嗚嗚!” “嘶——哈!” 但舍不得吐出。 亮晶晶軟糯糯,肥而不膩,香甜松軟,入口即化。 鮮香微甜的湯汁充盈在舌尖,滲透在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無法言說的滿足感充盈全身,愉悅的讓人想要跳著轉圈。 好吃!真的好吃!比生平吃過的任何一種食物都要美味!簡直就是神仙菜肴! 盤子里搭配的土豆也好吃,燉的軟糯香嫩,充分吸收了濃郁的rou質,口味平和順滑。 這一道菜,不像辣椒那樣帶有攻擊性,令人不得不折服在起尖銳的棱角下。紅燒rou更加溫和寬容,仿佛一個擁有絕對實力的老者,自信可以以柔克剛,征服全場。 服了!是真的服了!墨宗大嬸的手藝太絕了! 餐單是軍屯們現在最關心的東西,每一天都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恨不能再長兩個肚子出來,吃得肚皮滾圓,眼見著迅速長rou。 現在,墨宗眾人經常能看到來上課的軍屯沿著塢堡跑步。幾個年輕健壯的小伙子十分引人眼球,已經成了織布坊日常八卦的話題。 當然,并不是單純為了身材和相貌,最主要的,這幾個小伙子的成績經常吊車尾,大名總是寫在考試成績榜的最后幾位。 如今柳老頭的農科班已經正式開班了,每天上午講理論,下午去田里實踐,晚上是學渣補課實踐,每一天安排的都很充實。 封愷這批送來的兩極分化,年長的都是有經驗的老軍屯,年輕人經驗較少,但也都下過田地。 之所以這樣安排,就是怕老軍屯固步自封,接收新鮮事物比較難,換成小伙子學東西更容易些。 但是這一次,封大公子是失算了。 都不會寫字,老軍屯就用畫圖記錄重點。柳老頭講的每一個知識點,老軍屯們都會反復確認,再結合自身豐富的實踐經驗轉化為可以理解的東西。 比如基肥和種肥,老軍屯馬上聯想到金汁和糞肥,在觀摩了墨宗幾種作物施肥的效果后,老軍屯們對柳老頭心服口服,每天下課都不走,圍著老頭要求補課。 幾個年輕人其實也很努力,無奈實踐經驗缺乏,又無法腦補和轉化,幾次考試都被老軍屯們徹底甩在了身后。 于是幾個小伙子便體會到柳老頭變臉的恐怖。 晚上回宿舍都寫不完的作業,每天都要進行的考試,學房外墻上寫的成績榜實時都在更新,名字還會被寫的大大的。 這次來的軍屯,不是每個人都會寫字,但自己的名字還是認識的。壓力是小,丟臉為大。 尤其那些年輕小娘子,下工還特地繞到學房,嬉笑著對他們幾個指指點點。 開始還以為是自己cao練的模樣吸引了美嬌娘,幾個小伙子立刻挺胸抬頭,務必把自己最強壯最爺們的一面展現出來。 結果真聽到幾個小娘子的議論的話,傻小子們瞬間石化。 “呀,長那么大個子,咋不長腦子哩,次次最后一個?!?/br> “可不是呀,種肥那節課有啥難的,當初我可是得了滿分的!” “還好意思出去跑著玩,傻狍子么???我要是他都沒臉出門了!” “又笨不知道上進,嘖嘖嘖,這爺們可不能嫁!” 第143章 春耕是大事。 縱然雍西關的軍屯田已經完成了播種, 但后續的追肥和間種還是可以彌補的。 第一期農科班的課程中心主要圍繞著肥料和間套種,還針對軍屯田種植的作物特別設計了施肥方案,學習任務不可謂不重。 好在軍屯們都無比珍稀這次進學堂的機會。不管腦子靈不靈巧, 上課都一等一的認真。有學得慢的不甘落后,連著幾個晚上熬夜復習, 有時間就找同伴講解知識點, 第二天還要早起去學房堵教員答疑,模仿著別人下田時候的動作, 竟然也快就跟上了進度。 一個月之后, 第一批農科班學員全員通過了結業考試。 作為畢業幾年, 他們被邀請去參觀還在建設中的九凌城,順帶春游。 消息傳到農科班,軍屯們的反應都不太熱烈。 這段時間他們在墨宗塢堡見識了太多的新鮮玩意, 神經被沖擊的一天比一天粗壯,已經不是剛進塢堡時的“土包子”了。 原本以為最后一天還會有驚喜,結果一聽是去九凌湖玩, 大家心里其實多少都有些失望的。 都快要離開啦,真不考慮再做頓紅燒rou給他們送行嗎? “九凌湖?那不就是個大水泡么!我老家以前離著不遠, 小時候還去摸過魚呢!” 一個年輕軍屯說道。 九凌湖距離雍西關不算遠, 就在牛背山的北麓。這群軍屯都是出身邊鎮,對九凌湖這個地方并不陌生。 “那地方除了水啥也沒有呀!有個河汊子能通到烏知河, 沒啥意思?!?/br> 聽他這樣說,另外一個中年軍屯嘆了口氣, 神情頗有些郁郁。 “我老家以前就在烏知河邊, 以前順著河一直往北有個胡人部落,他們人都挺和氣的,用稻米和鹽巴能換好吃的羊rou, 咱們這里的小玩意他們也都很喜歡?!?/br> “后來因為胡蠻鬧得兇,那個部落就遷走了。我老家也被打劫,半個村子的人都被殺光,那些胡蠻都是牲口??!” “要不是那時候大都護帶兵奪回了東路,我們都得被困死在山里?!?/br> 聽他說起舊事,大家的心情更低落了。 最后還是老軍屯敲了敲煙袋。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墨宗在那邊開墾了新的田地,據說還要在烏知河上建水壩,你們去也能長不少見識?!?/br> “我之前去看過他們灌溉用的水龍車,可是個神奇的機關,腳踩著就能提水,一點都不費力氣?!?/br> “那時候教員就說過,以后水壩要是建起來,用水推著水龍車能自己動,比現在還生理?!?/br> 老軍屯在農科班還是很有威望的,他都這樣說了,余下眾人也對九凌湖生出了幾分期待。 可真等人到了九凌湖……軍屯門的眼睛都看直了。 “哥……” 年輕的軍屯目瞪口呆,機械扯了扯身邊的中年人。 “哥你們村以前都這么……的嗎?這這這這這也太……了??!”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用什么詞語形容,眼前的這塊土地在他的認知中,已經不能以“村”來稱呼,這分明是座城池了! 不不不! 年輕的軍屯抓了抓頭。 也不能說還是城池,至少和見過的任何一座城鎮都不一樣! 就拿定安城來說,那可是北疆最繁華的城鎮了,有高高的城墻和大大小小的坊市,沿街的民房和店鋪建成什么樣的都有,一眼望去,高矮新舊各異。 不僅是定安城,邊塞其他的小城也是一樣,只有大小和人口的差別。 但九凌湖卻完全不一樣。 這里的房子按照區域建造成不同的模樣,但大體都是用灰色的水泥抹面,色彩風格十分統一。比如他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都建的是方方正正的兩層小樓,沿墻都安裝了樓梯和欄桿,每隔幾米都有獨立的門扉。 只是窗子的部分還是空的,連窗框的都沒有,黑洞洞的窗口看著十分古怪。 “那是干什么的?為啥都沒窗?” 其中一個軍屯好奇地問道。 “那是我們九凌城未來的坊工宿舍?!?/br> 哈斯勒笑著回答。 他本來是木工班的弟子,無奈做木工沒啥天分,愛笑愛說話的性子倒是和娘親梅大娘一脈相承。 如今梅大娘在定安城看店做掌柜,他這個當兒子的也被寧鋸子慧眼發掘,成了墨宗塢堡對外聯絡的工作人員。 不得不說,這活可真是太適合哈斯勒了! 他這人天生就是個話癆,和誰又都是自來熟,要真卯起勁來那真是從不冷場,很快就和軍屯混熟了。 “宿舍?” 軍屯疑惑地抓了抓頭。 他們在塢堡住了一個月,對墨宗的某些“特殊叫法”也聽得習慣,知道“宿舍”就是住人的房子。 “那為啥不安窗???冬天不會冷嗎?” 聽他這樣問,哈斯勒神秘地一笑。 “自然是要裝窗的,但現在還不著急,要等以后一起裝?!?/br> 他也不欲再說,帶著眾人沿著湖邊走。 九凌湖邊都是大片田地,之前種下的玉米已經出青,黑土映襯嫩綠色的小苗,看著就讓人心情舒爽。 “這便是用了你們之前學過的肥料?!?/br> 哈斯勒笑著介紹道。 “只不過在播種前,我們還給地上了底肥,等苗再長一長便可用到種肥,幫助夏收豐產?!?/br> “這苗看著眼生,種的可是你們說的土豆?” 老軍屯瞇縫這眼問道。 哈斯勒搖頭。 “不是土豆,土豆在那邊,再過段日子就能收了?!?/br> 他手指的方向正是烏知河支流。 那里已開挖了一處新河道,并在河道上游的坡地處修筑了一座小型水壩,與通往九凌湖的水壩交相映襯,將烏知河支流分出兩個流向。 土豆田在舊河道南側,如今已然一片郁郁蔥蔥,但眾軍屯的目光都被新河道邊的工地吸引。在新河道的岸邊,有墨宗弟子正熱火朝天地捆綁長鐵棍,這些鐵棍密密麻麻,縱橫交錯,像一張巨大的網,牢牢扎入泥土中。 “那是什么玩意?他們為啥要往地上插土棍子?” 一個軍屯好奇地問道。 “噢,那是在建織布坊?!?/br> “水泥里有了鋼鐵做筋骨,比只用泥巴更耐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