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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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念昭閉目養神,兩人剛剛才發泄過,此刻都有些疲累。車內瘋狂的痕跡還未散去,車窗上仍舊印著半個汗涔涔的腳掌印子,是她方才戰至酣時沒留神蹬了一腳,盛念昭看到了,她覺得很有種M畫作的朦朧美感。 她閉著眼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自己還沒改掉以前那股子臭文藝的習慣。所以是在她未曾察覺的時候露餡了嗎?她果然不擅長騙人。 她腦海中是方才聶桑的言語,“你說過的,如今這個社會大家都是利己主義者,混幫派不再講求兄弟情義,全都是利字當頭。從前你笑我笨,可能我就是笨,沒辦法不想著五樂幫,沒法不考慮盛家,更不可能不顧及你們。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你不會信,尤其是……我們剛剛……發生關系?!焙竺孢€有一些表忠心的話盛念昭沒放在心上,她不是太在乎。 她上心只是因為聶桑說的那些話是盛念瑜曾經對他說過的,是她還作為盛念瑜的時候說過的。從他回來開始,他就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嗎?她覺得很煩,不耐地吐出一口濁氣。選舉在即幫內形勢本就不穩,又有鐘明正那群人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要信聶桑嗎?該信他嗎? 盛念昭睜開眼,冷銳眼神使得柔和的面部線條也顯得凌厲。她抬手拍拍聶桑的肩,示意他讓開。她坐起的一瞬明顯感覺身下有一股粘液從私處流出,她不自覺挑了眉,探出身子到前座抽了兩張紙擦凈。 她一邊穿小褲一邊調笑,“叁哥你要讓我懷孕了?!?/br> 聶桑的臉又漲得通紅。 盛念昭垂眸噙笑,可眼神并未見多少熱切,眉眼清冷如雪,說句冰雕美人不為過。她不緊不慢地系扣整理衣衫,攏了一捧卷發向后丟,姿態隨意慵懶。 雖然那群老頭子非要男人坐館,但誠叔見招拆招幫著她出謀劃策,打算在聶桑以上門女婿的身份接手幫派后,盡快讓盛念昭和聶桑生個男丁繼承?,F在醫學發達,實驗室里都能培養出生命,不需要她和聶桑用這種傳統的繁殖方式。 其實只要盛念昭想,她甚至根本不需要所謂“男丁”、“孩子”就可以把現有的這些老混賬東西全都一鍋端了。她只是覺得孤單,她希望能重新擁有與她流淌盛家血脈的親人。她從出生起一直有個和她長相相似的人陪伴左右,她們也曾討厭過彼此,互相拌嘴爭吵。更多時候她們的陪伴給予了對方溫暖。 盛念昭始終是害怕孤獨的人。 一方面她渴望親情,一方面她又覺得孩子可憐。尚未出世便承擔了母親如此重的情感負擔。 她抬眼看著聶桑,不想深思自己為什么要和他發生關系,或許是心血來潮,或許是他勾起了她對曾經的懷想。 “準備一下,該回去了?!彼聪萝嚧?,夜風一下灌進來驅散車內的曖昧。盛念昭意有所指,“夜里風大,人家也會累的?!?/br> 聶桑沉默不語,他剛剛也發現了……他們一直被人監視著。 …… “嘖,鐘哥你說小蝦米那消息到底可不可靠。下午炸彈那事情整得兄弟們一驚一乍,結果搞那么大陣仗啥都沒有?!?/br> 鐘明正沒吭聲,手指搭在唇邊,他有個壞毛病,情緒不好的時候就會啃指甲。 “鐘哥?鐘哥?”男人沒得到回應砸了咂嘴,“嘖……小蝦米那話要是真的,這也是人緝毒組的案子,到時候咱們白費力氣資料全都得移交過去?!?/br> “廢什么話。好好干活?!辩娒髡榫w不佳,語氣有些嚴厲。 車內安靜了,只能聽見兩個男人的呼吸聲。鐘明正望著遠處停止顫動的車身,心臟隱隱作痛。立場變了,她看他的眼神也不同了,一切都回不去。 鐘明正收回手,指甲邊緣被他啃得緊貼指rou。他想他早該明白的,信仰與她終究不能兩全,他始終是要舍棄一個的。 這個事實兩年前盛家人死的時候他就該認清?;蛟S更早些時候,他們沒有愛得那么熱切就好了。如此一來,放手的時候也不會太痛。 又或許他應該麻痹自己,早點接受他深愛的女人兩年前已經死于那起機場高速上的車禍。這樣會不會比現在更好?他的小畫家,他的摯愛,可能真的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這個女人根本不是盛念瑜。那個始終心懷正義、遵紀守法的盛念瑜,也許已經隨著時間淹沒在記憶中。 …… 選舉那天很順利,橫空出世的競爭者,也就是盛子華的私生子出乎意料并未到場,老東西們沒了底牌,其他那些人哪里爭得過聶桑。 公布投票結果的時候盛念昭極度浮夸地捂住嘴,歡天喜地地在聶桑臉上啄了一下。 “叁哥恭喜你!”盛念昭是真的高興,因為她的眼神巡視一圈,老東西們灰敗的臉色盡收眼底。沒有什么比這更鼓舞人心了。 聶桑臉上卻未見得多少喜悅,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盛念昭,隨后強撐起笑容迎接眾人或誠心或虛偽的道賀。 他有預感,盛溪杰的缺席絕不是意外。而始作俑者只可能是他身邊笑意盎然的盛念昭。 這些事原本該由他來做的,盛家最無憂無慮的小姑娘該在花園里愉快地蕩秋千,捧著畫本研究光影色彩。 —————— po18vip.in(po1⒏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