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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下來,江晨生的確將《論語》,《孟子》《禮記》背下來不少,《詩經》《楚辭》也讀得很熟,在學子中,算是個上游人物mdash;mdash;對于富家的孩子,家中有各種藏書,親戚里也許還有中舉的人,家中兄弟在學中,能相互切磋,這也許不難。但對于江晨生這樣背景一窮二白的人,買不起幾本書,完全靠著死記經典,在課堂上不敢錯失夫子講的一個字,回家絞盡腦汁,反復捉摸策論hellip;hellip;能達到這樣的水平,十分不易。江晨生的苦讀不能說沒有成績。 只是江晨生經年坐吃山空,賣田賣家的錢所剩無幾,讓他能埋頭讀書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得盡快通過府試,取得舉子身份,前往京城。如果他中了舉,當了官,就有了收入,能衣錦還鄉了hellip;hellip; 這是江晨生對未來生活的理解和打算。 知道了這些,秦惟就明白自己腹中不適不是有人下了毒,是餓的!江晨生節衣縮食,前一天午飯就吃了一小碗小米飯,晚上沒吃飯,現在是凌晨,自然會胃疼!秦惟摸摸身體,發現江晨生肯定長期營養不良,身上骨瘦如柴,別說什么脂肪,肌ròu都沒幾兩。 秦惟睜眼看見打著補丁的破舊蚊帳,安慰自己:上輩子倒是在金銀窩里,可是也在土匪窩,這輩子雖然窮點兒hellip;hellip;嗯,很窮,但是身份清白,總能過活。何況他這次hellip;hellip;秦惟伸了伸腿,長得也不矮,雖然原身認為只要是個讀書人就不是常人了,可以前也照過銅鏡,印象中長相周正,又比高鵬好了一大截。 除了身體瘦弱,若是說原身還有什么問題,那就是心眼太??!也許是因為沒錢,行事自然束手束腳,所以總覺得大家看不起他。別人一句話一個眼神,他都要琢磨半天,生會兒悶氣?,F在眼看著沒錢了,府試還在三個月后,他急著備考,吃了上頓沒下頓,壓力爆棚。 秦惟上一世被高鵬對夏玄弘的yù望鬧騰得半死,這一世發現江晨生的執念就是要讀書科舉,覺得太可以接受了。 秦惟試著說服江晨生:就是通過了府試,也只是取得了科舉的資格,算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真要參加科舉,就得背下四書五經的全部內容,連章節段落都得了然于心,大約有三四十萬字的樣子。此外,還要閱讀各家的點評注釋,許多重要書籍只有累世書香的門第中或者有名的書院才有。但最難的,是要找到能輔導自己的著名老師,日后到京城投貼時能多一分認可hellip;hellip; 這些費用不用想也知道很巨大,更別說日后上京的路宿旅費,在京城的吃住。此路遙遙,一眼望不到盡頭,如果家里不富裕,那真是想都不要想。 就是萬一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江晨生能堅持到最后,還竟然中了舉,他又得花錢跑官!就是天上掉餡餅,他做了官,因為沒有家族人脈,肯定只是個小縣中的主簿之類的,如果不貪污,就根本沒法糊口hellip;hellip; 這樣的前程咱們還要去嗎? 江晨生一陣悲哀,想去自殺!秦惟忙肯定了自己rdquo;這種求學的渴望mdash;mdash;也許正是因為江晨生這么苦學,現代的自己才能過關斬將地完成了兩岸醫學院的學習,沒掛過一科。秦惟相信每一世都給自己留下了經驗,就如嗜血激憤的許遠和高鵬,也許是自己喜歡外科的前因,江晨生該是給了自己細致的習慣。他不否認江晨生的努力,只是勸說江晨生放棄府試,讓自己來調整一下生活方式,過得舒服些。 江晨生是真的喜歡讀書,秦惟涌起了要為科舉獻出終生的范進激qíng!秦惟又與自己協商,表示日后有錢了,一定買來許多書,讓自己看個夠,那時hellip;hellip;額,也不要去科舉,為了學習而學習才是學習的最高境界,為了功利而學習真是弱呆了。 這么自我說服了半天,江晨生沉默了:他真累了,這么多年一個人苦苦地奮斗,心中還懷著對父母的歉疚,他已經到了qiáng弩之末!如果不能中舉,他就想死!秦惟心說難怪老僧人說自己不能科舉mdash;mdash;大概就是沒有通過府試,或者沒有得到府試資格之類的,接著就郁悶死了。 只是不知道對方這次是什么樣,會怎么來阻撓自己?秦惟等不及再見到他!這次自己不是土匪頭子了,人hellip;hellip;秦惟一翻身起來,天亮了,秦惟趿拉上竹板拖鞋,抓了柳枝拎了瓦盆出了屋門mdash;mdash;趕快親眼看看自己的長相!確定一下! 小院落里有一口井,秦惟從桶汲上水來,倒入瓦盆里,端起瓦盆看自己:水面倒影雖然不是那么清晰,但總體也算是人模狗樣兒!秦惟舒心,將瓦盆放在院子里的石臺上,刷牙洗了臉。 他隨手將瓦盆的水潑到了墻邊的花叢里,那邊屋里有人喊:別使勁潑,把我的院墻都砸壞啦!rdquo; 秦惟忙應了一聲:好的。rdquo;這真不是危言聳聽,院墻是石塊壘的,石塊間的膠泥都掉得差不多了,快塌了的樣子。 屋里沒人再出聲了。 江晨生租的這屋子是一排已經破爛的民房中的西間。房東是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姓侯,瘦瘦的,可是長著大耳朵,大鼻子,平時不喜歡見人,有什么話都隔著窗戶喊。他的老婆已經過世,一個女兒遠嫁,他將正房西邊的廂房出租,自己住著中間的大房。雇了個叫羅媽的婆子,住在東邊的屋中,給老頭打掃房間和做飯。西邊的房間出租,出租房間的錢正好用來付給羅媽。江晨生平時飯食自理,但是付給羅媽一些錢給自己洗洗衣服。侯老丈自己喜歡做些首飾,賣給店鋪,緊巴巴地過日子 江晨生過去租的房子比現在的好,離書院近。這兩年錢少了,一次次地搬家,現在住的這個地方是最差的。房間窄小,屋頂有些漏,窗戶的木頭都爛了,用紙糊著擋風。 秦惟將瓦盆拿回屋,看了看屋里的兩件破家具,g上補得亂七八糟的被褥,還是拒絕沮喪mdash;mdash;他是在他一直向往的江南地區!現在是五月初夏,氣候溫和,早上也不涼,這是多大的福分!hellip;hellip;只是,他需要錢。 秦惟搜撿出自己的積蓄,仔細數了數,跟江晨生的記憶一樣mdash;mdash;不過五兩銀子,按照米價,秦惟粗粗折算了下,一兩銀子該是人民幣五百塊錢左右,可現代米價很便宜,若是按照購買力,一兩銀子可以到一千多,但是滿打滿算,五兩也過不去七八千塊錢。這些錢再省著花,只管吃喝住宿,也就能過一年多,何況江晨生還需要買文墨紙張,還得給人家族學jiāo束脩,能支持過一年已經不錯了,難怪江晨生都不吃晚飯了。 可是把自己餓病了不更糟糕嗎?身體是一,其他都是零,這是秦惟的理念:他這幾世都沒活到現代社會時的三十二歲,對健康真的很在意! 秦惟決定馬上就退學!反正江晨生這輩子也沒活多久,書已經讀得夠了!退了學,他不僅能省下學費書費,還能有時間去做些事qínghellip;hellip;江晨生一陣難受,但是相比高鵬的喧囂,完全可以無視! 秦惟選了一身看著補丁最少的外袍,深灰色,鑲著兩寸黑邊,前擺的邊緣補著塊黑色補丁。內襯的衣服就沒法挑了,都帶著窟窿,布料已經薄成絲縷,補都沒法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