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惡毒地笑：怎么沒挑個年輕的？這個都老了！rdquo;

    穿甲的軍將走到人群邊，遠遠地就向走過來的司馬氏行了一禮。

    汪氏愣了。

    小石頭也不解，扭頭看岳夫子，岳夫子皺了眉頭，低頭在小石頭耳邊說：許家四房繼夫人司馬氏，娘家是司馬大將軍，正守在北方一線，聽說，司馬大將軍為女兒求qíng，與許相四子和離了hellip;hellip;rdquo;

    汪氏聽見了，憤怒地喊：她憑什么？！rdquo;

    此時，兩個衙役帶著那個婦人正走到了汪氏面前，聽見這話，司馬氏停步，看向汪氏，輕蔑地笑了，湊近些低聲道：憑什么？你是衛家的大夫人？當年沒能免禍，現在看著比個村婦還不如！那我就教教你mdash;mdash;自然是憑我父比你父對皇上有用！rdquo;

    汪氏抬手就打了她一個耳光！迅雷不及掩耳，司馬氏還沒看清對方的手，就感到臉上刺痛。司馬氏失聲尖叫，張手來打汪氏的臉，已經晚了一拍，兩邊的衙役、小石頭和岳夫子忙將兩個拉開。汪氏發瘋地喊：不能放了她！我要去申訴！rdquo;

    穿甲軍將過來，一抬手中戴鞘的刀，橫胸將汪氏攔在了一邊。

    司馬氏狠狠地向汪氏的臉上呸了一口，汪氏想上前，可是不愿去碰面前的刀鞘。她沖著軍將大喊：大膽！你竟敢對忠至伯的母親動手，司馬家還有沒有王法？！你們不看看許家的下場嗎？！rdquo;

    軍將沒動，司馬氏卻看向小石頭，yīn笑著說：忠至伯？你兒子？那你問問這個崽子，當初是不是許家的逆子救了他？！這些年許家的那個逆子是不是與他在一起？你才臭不要臉！還申訴？我也要向皇上申訴！衛家忠至伯竟然對許家四房嫡子的去向隱而不報，這是欺君之罪！還得意什么？！rdquo;

    汪氏向后晃悠了一下，見汪氏沒有往前撲的意思了，穿甲的軍將收了刀鞘，對司馬氏行禮道：夫人這邊請。rdquo;

    司馬氏得勝地哼了一聲，被兵士們圍著走了出去。

    汪氏氣得哆嗦，看向小石頭：她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你藏了許家四房的嫡子？！許家的男丁要統統斬首！hellip;hellip;rdquo;

    岳夫子催促道：走！先回府！rdquo;拉了小石頭的胳膊一下。

    小石頭的心亂跳，手也顫抖了，扶了汪氏往外走，又上了馬車，他聽見岳夫子在外面對洪豹說：回府后你到正房等我，我有話問你，我先去辦些事qíng。rdquo;

    洪豹應了，馬車啟動，汪氏拉著小石頭問：這些年你和誰在一起？你爹那時請了著名的俠士南嶺三劍送你出城，不是他們救的你嗎？rdquo;

    小石頭的嘴發gān，眼神散亂，腦子里泥漿翻騰，無法成形。

    無論汪氏怎么追問，小石頭都沒有說話。

    回到府中，小石頭陪著絮叨不停的汪氏進了屋，不久，洪豹也來了。

    汪氏無法遏制地一個勁兒問：兒子！你跟娘說實話！你是不是知道許家人的下落？兒子！衛家男子全死了！孩子，你是唯一活下來的！你怎么能放過許家任何一人？！你要報仇??！hellip;hellip;rdquo;

    洪豹在一邊聽出來，好像是小石頭知道一個許家人的下落?？尚∈^一直長在自己家中，他認識的人自己都認識，他哪里能知道什么許家人的下落hellip;hellip;突然，洪豹心頭一動，冷汗瞬間出來了：唯一一個外人是誰？萬一hellip;hellip;那自己家不就成了窩藏犯人了嗎hellip;hellip;

    岳夫子急匆匆地進來，關上了門，對汪氏行禮后，先看向洪豹，說道：洪二郎，你放心，我會為你通融，說你家并不知qíng。rdquo;洪豹松了口氣，岳夫子又道：但是你要對我講實話，當初小石頭到了你家，與他同行的是不是只有阿惟？rdquo;

    洪豹說：還有曹郎中。rdquo;

    岳夫子又問：阿惟的年紀多大？rdquo;

    這個洪豹可是知道，馬上回答：他與我年紀相仿，今年再過生日就是二十五歲了。rdquo;

    岳夫子點著頭說：那該是他了。rdquo;

    汪氏著急地問：到底是怎么回事？rdquo;

    岳夫子嘆了口氣，對汪氏說：我回戶部查了，當年許家四房嫡子許遠，人稱十五公子，與洪二同樣年紀，十年前，突然病重而逝hellip;hellip;rdquo;

    汪氏看向小石頭：兒子，你可是記得什么？rdquo;

    小石頭像是虛脫了一般，口齒不清地說：我什么都不記得了hellip;hellip;rdquo;

    汪氏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怎么能不記得？！你那時都四歲了！rdquo;

    岳夫子覺得現在不是抱怨一個小孩子不記事的時候，忙舉手對小石頭說道：雖然司馬氏說許遠救了你hellip;hellip;rdquo;

    汪氏激烈地反駁：根本不可能！南嶺三劍是三兄弟，武藝超qiáng！只有他們才可能打得過許家的人，救下我兒！許遠那個畜生當初才多大？十四歲？！怎么可能救人？！那個賤婦胡說八道！該撕了她的嘴！rdquo;她現在才理清頭緒，深恨當時沒有罵回去。

    岳夫子對著小石頭點頭：你母親說的對，很可能是他當時在下手殺你時，被洪老大他們撞破，他因為受傷或者不愿返回許家，就將錯就錯與你去了洪家。rdquo;

    洪豹忍不住開口：他為何不想返回許家？許家那么富貴hellip;hellip;rdquo;

    岳夫子解釋：剛巧我遇到了個大理寺受理此案的同窗，問了許遠的身世。他告訴我，許遠的母親是許家四房許儉如的原配何氏，許遠是許家四房嫡子，名聲不佳，何氏死后，許儉如再娶司馬氏。司馬氏有了自己的兒子，就想廢了許遠。她借著許遠出府去追殺衛府幼兒的機會，派人跟著許遠去砍許遠的腿。許遠刺傷了那個仆人，再也沒回許家。那個仆人因為當眾說出了主母的意圖，回府后被割了舌，后來死在了街上?？墒撬f的話許多人都聽見了，許家的老仆人都知道這事。rdquo;

    汪氏嘴唇發抖：那個卑鄙的小人！去殺我兒，還無恥地隨我兒被人搭救！不能讓他逃了！快找人去抓他??！rdquo;

    岳夫子盯著小石頭的眼睛，不再稱呼他的小名了：衛啟！衛伯爺！我聽孔侍中說，你對皇上講叔叔養育了你，若他是許家后人，你就是認賊作父??！這事司馬氏也說對了，這可是欺君之罪！我得趕快去找孔侍中，最好你親自領兵，前往緝拿你叔hellip;hellip;許遠！這樣才能向皇上表明你是受了騙！rdquo;

    洪豹聽得心跳mdash;mdash;秦惟是許家的四房嫡子！在洪家躲了這么多年！洪家會不會受牽連？！難怪他對那個秦惟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他自告奮勇地說：能不能讓我派個鏢師，快馬加鞭去告訴我爹，先將許遠看起來？rdquo;

    岳夫子想起秦惟的樣子，量他也無法逃跑了，說道：好！跟你爹說，別讓他死了，至少要等到他伏法！rdquo;洪豹點頭，告辭出去，馬上找人趕快回家報信，讓洪老大劃清界限，別跟反賊扯上關系！

    岳夫子也急匆匆地走了，屋中靜了，汪氏看向小石頭，見他臉色慘白，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受騙而痛心，安慰道：兒??！別難過！他敢騙你這么多年，你抓住了許遠，就親手砍了他，出這口氣！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