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好奇地問：他們就抓了一個俘虜？rdquo;

    石路說道：怎么會？誰會帶著俘虜繞遠路？俘虜們肯定是直接往都城那邊押去了，這個人該是很重要，大皇子該是怕他跑了，才會隨軍帶著。rdquo;

    秦惟心說他可不是跑了，還順手挖出了我的心hellip;hellip;

    石路見秦惟悶悶的神qíng，不解地問：你問這gān嘛？rdquo;

    秦惟掩飾地說：哦，我原來以為，抓的俘虜都是奴隸，如果從我們這邊過，我們也能買些。他算是奴隸嗎hellip;hellip;rdquo;

    石路失笑：這種人肯定不會馬上就成奴隸的。去了都城，單于還會讓他娶妻呢。rdquo;

    這次秦惟驚訝了：真的？rdquo;

    石路點頭說：當然，如果是要緊的人，他們抓了就先狠狠折磨他，然后單于會問他降不降，降的話，就給他的貴女，不降，就給他個女奴，反正不管怎么說，都要讓他把種留下來。rdquo;

    秦惟的嘴又半張了，可想了想，閉上了mdash;mdash;胡人其實對漢人很看得起，那些有才識有身份的漢人更受重視。萬一有個投降的，從子孫計，貴族們會搶著把女兒給他。當初蘇武牧羊娶了胡女，張騫出使西域被胡人羈留，也被塞了胡人老婆hellip;hellip;

    游牧民族的道德觀有別于農耕民族，糙原空曠，生存環境險惡，只有qiáng悍的人能生存下來，婦女的受孕率低，孩子的夭折率高，人們用盡辦法增加生育：女xing稀少，祖父子三輩都可以娶一個女子。一個優秀的男子，同樣不能放過。哪怕是俘虜，作為種馬也得利用好mdash;mdash;無論父親是誰，孩子好就行！反正孩子長大要幫著放馬，甚至爭奪糙地，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而南方的農耕民族有個土地傳承的問題，誰也不想辛辛苦苦地耕作了一輩子的田產或者費盡心機掙來的家資最后給了別人的孩子，所以要講究婦女的貞潔，有資產的人家恨不能把女子全關起來，以保證生育血統的純潔。本族的田產也不想給外人，家族內部的通婚很普遍，表親堂親hellip;hellip;

    秦惟正胡思亂想，石路嘆氣道：我們行禮迎接了，他肯定看見了。rdquo;

    秦惟回過神來，對石路說：你去幫我打聽一下大王兄身后的那個僧人是怎么回事？rdquo;秦惟隱約記得佛教也傳入了胡人。但具體如何他也不了解。

    石路點頭，秦惟又叮囑：哦，但是別做得太明顯了，免得那邊將話傳到大王兄那里。rdquo;

    石路說：好，我反正得找人說說話，看有沒有人知道大王兄為何要繞遠過來。rdquo;說完，他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秦惟心頭發沉mdash;mdash;本來他覺得大王子往這邊繞道就沒安好心，現在又空降下一個要殺他的，這是完全不給他活路的架勢。

    等石路出去，秦惟坐起來，把腳放在地上，慢慢地站了起來，立刻覺得大地如萬花筒般旋轉，起來他走了幾步，差點兒摔倒，就又緩慢地回到g邊坐下，趕快躺下了，蓋上皮子。

    秦惟很沮喪：這可怎么辦？別說逃跑，躺著躲開刀刃都夠嗆。也許，我就瞪大了眼睛等著，到時候放聲大喊就是了hellip;hellip;可是那樣的話，那個人一定會被捉了hellip;hellip;老僧人說他回到南朝會被殺，那阻止他逃跑也算是救了他的命吧？hellip;hellip;好，到時候我就叫，或者讓石路守在外面，欸，前世也該有石路吧？石路難道不該一直和我在一起嗎？那個俘虜怎么能殺了我？hellip;hellip;

    秦惟動了腦筋就犯困，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第32章 第二世 （3）

    不知過了多久，秦惟覺得聞到了什么hellip;hellip;一股熟悉的氣味兒！他早飯就沒吃，午飯也因去迎接大軍省了，此時的嗅覺跟láng一樣敏銳。秦惟猛地睜眼，見天色已暗，灰蒙蒙的帳篷里，石路蹲在自己g前，一手捏著塊東西在自己的鼻子下面晃悠。

    秦惟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鼻子已經不自主地一下下嗅著。愁眉苦臉了好幾天的石路撲哧笑了。他用另一只手將弟弟慢慢扶起來，將手里的東西遞給弟弟，小聲說：來，吃吧！我用一小張皮子給你換的。rdquo;

    秦惟坐起，定睛看，卻是一塊小點心，是漢地常見的糯米糕，掌心那么大，里面包著各種餡兒。秦惟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可還是責備石路道：就這么點兒，怎么能拿一張皮子去換？！太不值了！rdquo;

    石路說：怎么不值？那皮子也不大！得跟別的皮子fèng在一起才能用，很費事！你幾天都沒有吃什么，快吃了吧！rdquo;

    秦惟使勁忍著口水，眼睛盯著點心說：你先嘗嘗hellip;hellip;rdquo;

    石路將點心捅到秦惟嘴邊：我根本不餓！剛吃了烤鼴鼠！rdquo;

    秦惟知道這塊點心是胡兵搶來的，弄不好還殺了人之類的，可是此時他的饑餓感戰勝了所有理智，張嘴一口就將整個點心全咬在了口里，咬破之后，嘗出是紅豆餡兒的，只嚼了幾下，就不自主地咽了。

    石路呵呵笑：你倒是吃慢點??！rdquo;

    秦惟也后悔得想捶gmdash;mdash;我怎么沒有多咀嚼會兒？他真想像牛一樣反芻，把方才的味道再從胃里調出來，放在嘴里品嘗一遍。而更糟糕的是，他一點沒覺得吃了東西！反而更餓了，肚子里像是有條魚在翻滾，發出咕咕的響聲。

    石路笑著說：我再給你去找hellip;hellip;rdquo;就要放下秦惟站起來。

    秦惟忙一把拉住他：算了！也填不飽肚子，嘗嘗就行了。他們從漢地帶來的，肯定有些日子了。rdquo;

    石路點頭，小聲在秦惟耳邊說：我遇到了個過去在都城一起玩的伙伴，他說他們在漢地攻下了兩個大城，搶了好多東西和人，直接送往都城了。rdquo;

    秦惟倒是不驚訝石路會在大王子的軍中見到熟人。秦惟在石留的記憶中知道，在烏雅家住著的時候，石路就是個孩子王，個子大，可不欺負人，孩子們都喜歡追著石路玩，對他特別崇拜，有時石路周圍能有二十多個小朋友。有些孩子的父親跟烏雅的丈夫一樣，是單于身邊的侍衛。如果烏雅的兩個兒子提山提連不是因為與石路親如兄弟，十來歲就跟著石路離開了都城，他們長大也會入王庭，成為單于兒子們的侍衛。

    秦惟問：他沒說大王子打的是漢地的哪兩個城？rdquo;

    石路不好意思地一笑：他說了，我沒記住名字hellip;hellip;rdquo;秦惟哦了一聲，石路馬上又小聲說：我給你問了，那個僧人聽說有神通，大王子很器重他，帶著他走了這一趟，要遵他為國師呢！rdquo;

    秦惟皺眉：他幫著胡人打仗？rdquo;

    石路回答：也不是打仗，是出謀劃策。他勸大王子不要屠城，這樣第二個城就好攻下來了。不要殺俘虜，那邊漢人投降的就多。后來果然是這樣。rdquo;

    秦惟嘆氣mdash;mdash;他能看出這是小森想避免血腥的另一次嘗試。

    石路又想起件事，說道：哦，他們綁在馬上的那個俘虜hellip;hellip;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