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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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還是因為大池無法與梁氏達成并購,終于讓繃緊的神經放松片刻。周末如期赴閨蜜的約去看音樂劇。 她預約的位置在二樓包廂,視野好,私密性強,又不怕說話擾到其他觀眾。 池顏和這兩個從小一次長大的閨蜜無話不談。 只不過婚后她的話題大多在吐槽自己老公,次數多了,就變成三人湊在一起管他對錯同仇敵愾。 以至于池顏說梁硯成愿意幫她拿回股份,阻止梁氏和大池并購時,另外兩人覺得不可置信。 來的路上,她已經把最近的事七拼八湊在群里說的差不多了。 比起她的理所應當,江瑞枝顯得格外疑惑:“但梁硯成為什么選擇幫你?就算資產清算,也是梁氏所持股份占更多,并購后還是把持決策權?!?/br> 裴芷同意她的說法:“本來他手里的蛋糕是十二寸的,并購以后是十六寸。即便有一部分他嘗不到,但權力是變大了。他突然變好心了?” 立下協議前,池顏只顧著趕緊讓律師白紙黑字寫下來,沒想那么多。 后來確實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但她很快用自己的理論為其找到了動機。 很簡單,以己度人。 對她來說,立下協議之后,萬一發生并購她就能分到屬于梁硯成一半的股份,比起她在大池所持股份來說,顯然這部分更豐厚,更讓人垂涎。 換了旁人或許直接躺平,甚至有一絲絲偷摸期待——并購……好像也不錯。 但池顏認真分析后得出結論,她竟然絲毫不動心。從始至終只想拿回本該屬于自己的。 她對自己東西有一種獨特的占有欲。 本該是她的,她勢必不讓。也不愿意與他人分割,就要全權獨享。 池顏不知道梁硯成是不是也這么想,隱約覺得他雖然表達欲低,但骨子里是個與她同樣占有欲很強的人。 讓他把梁氏與大池攪和在一個蛋糕盤里不分你我,即便旁人覺得他手里的東西變得更多了,但他本人,大概會膈應死。 于是放在兩閨蜜眼里,池顏此時的表情像是有些小小的得意,像開了屏翹著尾巴到處炫耀的小孔雀。 池顏:“這點啊,我覺得狗東西和我挺像的。我能理解?!?/br> 江瑞枝縮了縮脖子:“你覺不覺得你現在夸你老公的樣子特別迷妹?我們diss三人組房子終于塌了嗎?” “我有嗎?!?/br> 池顏抿了口茶,瞬間恢復平時吐槽時的高貴冷艷。 “我看錯了吧?!苯鹬σ允终谘?,忽然問道:“話說回來,你大周末的怎么不在家當好太太了?音樂劇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回家看老公?!?/br> “出國了,不在陵城?!背仡佪笭?,“這是我短暫的快樂時光?!?/br> 此時江瑞枝的表情可以用幾個字概括:真的嗎,我不信。 進場前,幾人的手機都調成了靜音模式。 池顏的剛好擺在貴妃椅側邊茶幾上,沒顧得上吐槽江瑞枝的表情,手機倏地閃了起來。 來自翁永昌。 翁伯伯幾乎沒有主動給她打過電話,池顏下意識覺得有急事,絲毫沒耽擱。 走廊里鋪著厚重的長絨地毯,很是安靜。 她一接通就聽到了翁伯伯略顯急促的聲音。 “小顏,有個事我跟你先通下氣。今天收到公司的臨時通知,說明天,也就是周一一早全體股東必須出席會議?!?/br> 池顏疑惑:“股東會?” “不像是普通的股東會,我找人探了探口風?!蹦穷^聲音壓得更低了,“這次股東會還有個你猜不到的人出席?!?/br> “誰?” 翁永昌答道:“梁老董?!?/br> “梁硯成爺爺?”池顏忽然就迷惑了,大池的股東會關梁老爺子什么事。 “還有一個事?!蔽逃啦D了一下,確保池顏已經消化完之前的信息,“這次股東會召開得比較急,有幾個股東在外地回不來。通知說屆時不在場人員參與視頻會議?!?/br> “……” 她沉默幾秒,問:“有沒有說開會內容?” 翁永昌搖頭:“這也是奇怪的一點。突然召開股東會這么大動靜,卻沒說開會要做什么決議。我覺得有蹊蹺,想著問問你知不知道梁老董的事?!?/br> 話說到這里,池顏大概知道了。 這事已然不能用荒唐兩字來概述,如果與她猜想一致,那簡直是聞所未聞。 如果梁硯成所說屬實,那兩家并購其實是卡在了他這里。 而梁老爺子和池文征是一心想促成這事的人。 池文征的目的暫且不論,只說梁老爺子,一是為了讓梁氏集團徹底在陵城站住腳,二是他自覺梁氏占優勢,并購后仍能把控主要權力,何樂而不為。 就這么巧,偏偏挑唯一反對人梁硯成不在陵城,急急忙忙就要召開股東會,屆時還會邀請梁老爺子出席坐鎮。 他往那兒一坐,就算不置一言,會給大池眾股東一種梁氏已經認同并購的錯覺。 這不是大魚吃小魚,而是強強聯合。 并購成功,說不準股東手里的股價都會翻番。利益面前很少有人站得住腳。 到時候大池股東會一開,決議一通過,先給公眾透出點消息,等梁硯成回來就是趕鴨子上架。你若是堅持不愿意,那在公眾眼里就是兩家不和,并購失敗。 影響迄今為止所有的合作不說,連自家股價都會受到重創。 梁霄之所以堂而皇之坐鎮,更是吃準梁硯成回來必須點頭,會在利益面前做出更明智的選擇。 池顏簡單向翁永昌透了個底,問:“不知道您對兩家并購有什么看法,但我是不愿意的?!?/br> 翁永昌幾乎沒作猶豫:“大池就是大池?!?/br> 兩人統一戰線,但翁永昌即便拉攏以前的老股東,能爭取到的決策權不超過15%,很難對大局產生影響。 池顏默了一會兒,妥協:“我去找阿硯?!?/br> 她掛斷后迅速給梁硯成撥了電話,連續幾通都沒能接通。 此事已經火燒眉毛,池顏在長廊里來回踱了兩圈,給他留言:【爺爺要去大池開股東會,看到速回】 她發完信息靠墻長長吐了口氣。 這一晚輾轉反側,一宿無眠。 池顏數次拿出手機看有沒有新消息,都沒有收獲。界面安靜停留在她說速回的那條消息上。 到天明時分,她得出了最新結論——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 周一早上九點半的股東會。 池顏好好化了個妝遮去一夜疲憊。她本就長相明艷,唇紅齒白,特意挑了件老派又講究的黑風衣披在肩上,氣場猶如冬日凜風。 如果說找梁硯成說理那天像背著刀去尋仇,那今天簡直像背著雙刀去滅門的。 這次去大池,她是做好了實在不行撕破臉也要阻止股東會的打算。 或許是臨時股東會的原因,公司眾人一早就進入了工作狀態,行色匆匆。 池顏沒多逗留,直接坐專梯抵達樓上會議室。 從還未完全閉闔的百葉窗往里看,長條形會議桌前已經滿座,黑壓壓一片。 此時秘書正在輪序分發手頭的文件,于是rou眼可見眾人的表情像海浪推線般接二連三顯露出驚愕。 臺上麥克風里,池文征的聲音時不時穿透玻璃回蕩在走廊。 像與之配合似的,每句話間隙,梁老爺子端坐一旁不厭其煩地微微頷首以示同意。 池顏深深吸了口氣,攏平衣襟:池顏,你可以的。 3—— 2—— 還沒倒數至數字1,電梯方向忽然響起一陣急促卻沉穩的腳步聲。 池顏下意識往后看。 兩秒過后,她以為自己看錯了,擰著眉又看了一會兒。 這一看看得她思緒紊亂,直到男人路過身側,她聞到他衣襟上熟悉的味道。 那股淡得幾乎捕捉不到的檀香仿佛化為有形的手輕輕搭在她肩上。她對上他眉間倦意,有一瞬語塞。 當下不是敘述前情的時機,擦肩而過的瞬間,池顏又覺得好像什么都不用說。 她眨了眨眼,忽然就踏實了。 幾秒后,她聽到啪一聲,有什么被甩在了桌案上。 隨后里面經歷了長達半分鐘的靜默。 梁老爺子剛從嗓子眼冒出了個“你”,就被男人冷淡的嗓音全數打斷。 “我看,誰敢?!?/br> 第17章 底下股東、包括離梁老爺子最近的池文征,誰都不知道甩在梁老爺子面前的那份文件上寫的是什么。 梁老爺子坐鎮,梁硯成又突然出現,怎么突然負責人雙雙到齊了? 眾股東還沒摸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當下只是看氣氛不對,大氣也不敢喘,只能看向自己家池總。 此時池文征臉色同樣不好,在梁硯成出現的那瞬間,他就知道這事基本黃了。但依然猜不到那份文件里到底有什么內容,能把梁老爺子氣得臉色瞬間青白。 幾乎整個會議室都在等梁老爺子宣布后續。 但他怎么可能會說得出口。 不孝孫竟然敢簽這樣的協議,把自己的股份拱手讓人。他是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