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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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絲絨飾品盒打開,是條極為奪目的項鏈。 即便此處背光,她依然能看到切割完美的鉆石棱角透著耀眼斑斕。 如果她沒記錯,應該是法國德魯奧拍賣行秋季拍賣手冊上的那條鉆石項鏈。 池顏不好意思地拂了下耳邊碎發:“干嗎突然送我禮物?” “你不是幫了我忙么?!?/br> 他的聲音極淡,落在發頂。 池顏這才恍然大悟,她還以為木頭開花,原來在他眼里不過是筆交易。 心里倏地冒出些許不爽,但很快被她自己壓了下去。 池顏只消一秒就把情緒成功切換到了滿意——起碼這筆交易絕對超值,一場茶話會換一條價格不菲的鉆石項鏈,哦對,還有八萬八的會員卡,怎么看她都不虧。 她微微抬起下頜,態度倨傲:“那你幫我戴?!?/br> 梁硯成破天荒沒有冷嘲熱諷,只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易俊接到眼神立馬挺直身板轉身背對。 幾乎沒什么動靜,池顏只是感覺到身側黑影壓近,脖頸忽得碰到涼物。一眨眼,項鏈就貼著鎖骨綴在了中間。 她抬手撥弄了一下,就聽男人略低的嗓音貼著耳際擦了過去。 “珍珠不適合你?!?/br> 他的聲音沉進身后背光處,“還是戴鉆石好看?!?/br> *** 和梁硯成在一起,難得有心情這么好的時候。 池顏來了興致,菜單都能被她看出花兒來,一不小心點了琳瑯滿桌。 菜品一一上桌,梁硯成輕蹙眉心:“就我們倆?!?/br> “我知道啊?!?/br> 池顏無辜點點頭,叫來服務員:“麻煩這幾道幫我打包送到停車坪,車牌是——” 她忽然記起坐梁硯成的車來的,轉頭:“你車牌是什么來著?” 梁硯成深看她一眼,報出幾個字。 他這位太太果然無時不刻不在做人情,難怪家里管家司機風向一邊倒。 池顏今天心情好,等人走后,自顧自拿起蟹八件開始剔rou。動了有幾分鐘,再抬眼時發現梁硯成依舊是剛坐下時的樣子,手邊一杯白蘭地,餐盤空空蕩蕩異常整潔。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好像從對方肅冷的表情里讀出了“麻煩”兩個字。 “喏,給你剝一個?!?/br> 她動作熟稔剔出蟹腿rou,送到他餐盤里。 梁硯成剛想說什么,被她難得的殷勤打斷在嗓子眼。只垂眸掃了下餐盤,“不用麻煩了?!?/br> 池顏沒領會到,低頭剔出第二條蟹rou放到對面:“不會啊,沒什么麻煩的?!?/br> 誰叫她心情好呢。 以為他胃口不佳,又提醒他說:“啊,對。剛我看菜單上今日首選是瑤柱湯,我剛嘗了一口好像有加檸檬利口酒,挺開胃的?!?/br> 桌上的菜品幾乎都是她點的,又難得好心情地親自布菜。 梁硯成松了松領結,淺嘗幾口。 池顏像是時時刻刻關注著,看著他時,眼里映滿了餐廳燈光:“怎么樣,還不錯吧?” “……嗯?!?/br> 是不錯。 我看你是想要了我的命。 第12章 梁硯成不是個喜歡解釋的人,喜歡、不喜歡都很少有語言流露。 在他身邊的人都是慣會察言觀色的。 某道菜他碰的多一些,就知道還合他胃口。不怎么動筷,那下次從菜單里劃去。 他吃不了海鮮這件事,更是被管家和助理牢牢烙在了腦子里。 第一時間,看到滿桌海鮮大餐的時候,他甚至一度以為池顏在搞他。 但他太太的眼神過于真摯,又讓他覺得自己想得太多。 短暫的,有一種透著酸氣、不知為何物的感覺冒出了頭,在胸腔撞了一會兒才平息下去。 “還吃不吃?” 池顏把纖長手指沉進玻璃盞里仔仔細細去腥,另一邊支著下頜向他詢問出聲。 是服務員送完餐回來了,周到地替代了她一時興起的剝蟹工作。 梁硯成抬了下指,示意服務生:“都給我太太?!?/br> “好的,先生?!?/br> 他這種若有似無的推拒到了池顏眼里,就成了男人哄老婆的一種表現。 今夜月明星稀,氣氛正好。 這一天梁硯成的表現都讓她感覺到塑料夫妻也有春天。 于是軟下口氣問他:“你今天,在人事部那邊,為什么要讓易俊來幫我???” 梁硯成不解她又是何意,說:“你是我太太?!?/br> “我是你太太,所以就與別人不一樣嗎?” 小孔雀散發魅力的時候有些難以抵擋,尤其是托著腮望向他時,他甚至生出了從她眼里看出崇拜的錯覺。被灼熱的目光看得不太習慣,梁硯成下意識點了下頭:“是?!?/br> “那你會無條件站在我這邊嗎?” 池顏一步步引誘著的連環發問,在一旁兢兢業業剝蟹的服務生耳朵里,就像是驕矜大小姐在向自己丈夫撒嬌。平日在餐廳,雖然極少見到如此養眼的一對,但對話聽得多了不足為奇。 下面,該是男士出場——當然寶貝,我永遠站在你一邊。 服務生不動聲色垂眼聽著。 視線范圍剛好掠過男人的袖口。切割完美的寶石袖扣往上游走幾寸,男人大概是手肘上抵取了什么東西在手里。再一瞥,他手里多了一副金邊眼鏡,不急于回答問題反而細細擦著。 手指隔著軟布游走到第二圈時,他突然開口:“無條件?什么意思?!?/br> “……就是吧?!?/br> 池顏也沒遇見過明明氛圍正好,還要跟她理性討論前置條件的。 但對面是梁木頭,一切皆有可能。 這么一想似乎也不奇怪了。 池顏舉例說明:“萬一有什么事和你公司利益沖突,就比如今天,如果許小姐是個工作能力突出的絕世好員工——” “不可能?!?/br> 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面無表情打斷。 池顏:“……” 池顏:“我有說比如?!?/br> 這個狗東西太絕情了,如果許瀟瀟在場聽到這話大概會血濺三尺。 她竟然有一瞬間心疼起許瀟瀟來,不過立馬收了沒任何用處的圣母心,繼續舉例:“所以說要是我的選擇真和你公司利益有那么一——點點沖突,你怎么辦?” 她眨了眨眼,充滿期待地看著他。 幾秒后,男人像是沒怎么經歷激烈的內心抉擇,淡淡道:“公司利益為重?!?/br> “……” 垮掉。 整段垮掉。 *** 從餐廳出來,池顏獨自一人沉著臉先上了車。 也就留足了易俊給他們家明知自己過敏還吃了海鮮的小硯總送藥的機會。 他只是不解,明明晚餐前氣氛還不錯的兩人,怎么一頓飯的工夫又冷臉相待了? 易俊小心翼翼觀察著,但不敢問,只好把滿肚子疑慮塞了回去。 他沒問,架不住小硯總突然發難。 “許瀟瀟的事都辦完了?” 易俊肅起臉,認真答:“都處理好了。人事檔案也剔出公司了。本來以為許董會借機來鬧一下,但很安靜,什么事都沒有?!?/br> 梁硯成嗯了一聲,“他不敢?!?/br> 如今公司眾人都明哲保身,沒人陪他鬧,一個人翻不起浪來只能權衡利弊選擇閉嘴。 地皮上賺了一點小甜頭,相應的,以后的權力就都斬斷與此了。 既然都已經處理妥帖,梁硯成望向幾步外安靜等候的黑色轎車,心生不解。 那還生氣什么。 車后座安靜得毫無聲息,只有手機屏幕亮著瑩白的光。 【我問他我和公司哪個重要,他竟然毫不猶豫說公司為重!公!司!為!重!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請問我現在改嫁還來得及嗎?】 所謂好閨蜜,就是在你氣得半死的時候落井下石。 江瑞枝打著一串哈哈哈哈哈出現:【這不就很梁式發言?隔著屏幕我都能想象到語氣了哈哈哈哈哈哈,說真的寶貝,如果他不這么回答那可能就不太對了?;蛟S被什么東西附體了,魂穿了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