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書迷正在閱讀:禁庭知春曉(骨科np)、隨便穿穿、總有渣攻妄想復合(快穿)、心動延遲、[快穿]替換女主、(洪荒同人)快穿之萌寵來襲、快穿之圓滿人生、快穿之解冤成愛、快穿之什么時候能穿完、[快穿]美人攻略
顧浮這次在北境待了三年。 三年的時間里, 她不僅奪回最初被侵占的西北三城,還遵從皇帝的旨意,將西北大軍整合進北境軍,讓北境軍一度成為全大庸規模最大, 管轄范圍最廣的一支武裝力量。 其勢之大, 讓知道顧浮是女子, 篤定顧浮不會造反的朝臣們也對顧浮起了忌憚之心, 頻頻上奏,希望皇帝分割北境軍權, 并將顧浮召回, 以防北境軍危及中央。 如果領軍之人不是顧浮, 如果當今圣上不是仁慈之君,北境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寧必將被打破。 偏偏皇帝愿意信任顧浮,肯對顧浮放手, 顧浮也敢硬著頭皮頂著猜忌和非議, 將自己的目標貫徹到底。 所以頭兩年,呼吁將北境分割的聲音被皇帝親手壓下, 也正是因為有了皇帝的支持,顧浮才能如此順利地將北境徹底梳理一遍, 挑出適合的將帥人選,替日后區域劃分做好準備。 第三年, 皇帝終于下旨, 將北境一分為三,并為重新整編的三支軍隊賜名——玉衡、開陽、搖光。 而身為最后一任北境軍統帥的顧浮, 將暫領大都督一職,著手三軍整編,待到一切安置妥當, 再撤職返京,也算安了朝臣們的心。 期間傅硯往返于京城和北境之間,一年里頭差不多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北境,導致幾乎全北境軍都知道,這位神仙似的國師大人,和他們的前統帥、現大都督顧浮有著不可言說的親密關系。 在顧浮即將二十四歲的那年春天,顧浮正式卸任,收拾收拾準備回京。 傅硯比顧浮提前一個月回去,說是皇帝春獵離京,召他回京監朝,所以顧浮沒和傅硯一道。 臨走的時候,玉衡軍統帥——也就是顧浮曾經的左領軍,特地給顧浮安排了一場餞別宴。 左領軍兩杯烈酒下肚,壯起膽子跟顧浮埋怨,說這大都督當得好好的,回京城去干嘛。 說完就被搖光軍統帥——顧浮曾經的副統帥猛地拍了一掌后背,示意他別瞎說,皇帝的旨意,哪里是他們能夠置喙的。 宴上都是顧浮一手提拔的親信,還有此次和她一塊回京的林毅,顧浮也沒裝樣,笑著說道:“回京成親啊” 熱鬧的氣氛出現了短暫的凝滯。 “那國師怎么辦?”左領軍問,臉上帶著些許對傅硯的同情。 將軍要娶誰家姑娘自然不是他們所能干涉的,但這些年,看著國師風塵仆仆大老遠過來,只為能和將軍待上一陣子,他們很難不動容。 雖然國師的脾氣差了點,又太會纏著將軍,但在左領軍幾個人心里,早早就把國師當成了將軍夫人?,F在將軍要成親,八抬大轎迎娶的必然不會是同為男子的國師,國師就這么被心上人給拋棄,還要眼睜睜看著心上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娶妻,未免太過凄慘。 眾人的誤會讓這一場餞別宴蒙上了一層凄清的氛圍。 顧浮支著腦袋,任由他們可憐傅硯,心里笑翻了天。 三年前,傅硯曾和她說過,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顧浮是京城顧家的二姑娘,還很忐忑地向她保證,消息不會這么快傳到北境去,不會影響她接手北境軍。 三年后,全大庸都知道北境軍的統帥是個女子,只有北境軍內部還在瘋狂“辟謠”,甚至顧浮親口承認,眾人也都搖頭不信,覺得顧浮這人心臟,定是在唬他們,想看他們上當受騙的笑話。 說來這還得益于左領軍,顧浮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這么篤定自己是男子,還到處造謠,說自己是因為和傅硯有一腿才被人誤會成女子。 現在他們又覺得她回京成親是要拋棄望昔娶別的女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顧浮琢磨著要不要穿個女裝嚇一嚇他們,奈何女裝不好騎馬,皇帝那邊又讓她在春獵結束之前到獵場,伴圣駕一同回京,因此只能作罷。 不過離開前,顧浮還是很認真地和他們重復了一遍—— “我當真是女子,和我成親的也不是誰家姑娘,就是望昔?!?/br> 因為太過認真,林毅還有左領軍等人終于產生了一絲動搖。 之后顧浮與林毅,還有一小支護送顧浮的親兵快馬加鞭,終于趕在春獵結束之前抵達春獵獵場。 顧浮的親兵里面有認識郭兼和李禹的人,于是顧浮就將自己的親兵扔給禁軍和赤堯軍,自己則帶著林毅去見皇帝。 大約是因為三年時間不算長,皇帝還是顧浮記憶中那副模樣,歲月不曾在他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面對顧浮,他依舊是那個溫和又有點像顧浮親爹的君主。 他嘉獎了顧浮,問了顧浮幾句邊境的近況,又同顧浮商量起了她和傅硯的婚禮該怎么辦,最后才說皇后也很想念她,讓她去收拾收拾,見一見皇后。 從頭到尾,林毅都跟在顧浮身后,沒什么存在感。 林毅在北境也立下過不少軍功,但在顧浮面前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所以他并不意外皇帝會把注意力都放在顧浮身上。 可從皇帝說起顧浮的婚禮開始,林毅就有些懵—— 原來要和顧浮成親的人,真的是國師。 可是好奇怪啊,為什么說是去顧家迎親,又為什么說成親后住忠順侯府,這到底是誰娶誰? 還有顧浮一個外臣,怎么好去見皇后?難道顧浮和李禹一樣,也是李家的人? 不等林毅想出個所以然,顧浮已經告退離開,留下林毅一個人面對皇帝。 不久后林毅的爹——鎮南將軍林翰海來了,父子二人久別重逢,場面很是感人,林毅也將心里的疑惑暫時拋到了腦后。 皇帝將林毅視作很有潛力的將才,不免同林家父子多說了一會兒話。 等從皇帝的營帳出來,林毅正想問自己父親有關顧浮的事情,就看見不遠處被好幾個夫人和姑娘圍著的……顧??? 林毅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呆愣的表情讓他那一身堅毅剛硬的氣質蕩然無存,看起來就像個二傻子。 也不怪他,實在是顧浮現下的模樣和她在北境那會兒相差太大,穿了一身京城時下最流行的裙裝不說,頭發也梳成了女子的發式,發間點綴幾支簡單的釵環,臉上還抹了濃淡適中的胭脂。 走近一點,隱約還能聽見有人喚她“顧二jiejie”。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恰好顧浮也看見了林毅,十分惡劣地朝林毅笑了笑。 穿著男裝時給人感覺肆意邪氣的壞笑,突然出現在女裝的顧浮臉上出現,竟顯得格外……惑人。 林毅膝蓋一軟,當著他爹的面摔了個狗吃屎。 林瀚海:“……” 顧浮攬著身邊的穆青瑤,對圍著自己的女孩們說道:“我還要去見皇后娘娘,待會再來找你們?!?/br> 已經嫁做人婦的棠五對身邊一位姑娘說道:“你瞧著吧,世子妃要是不提醒她,等她從娘娘那兒回來,定把我們忘得一干二凈,到時候還得我們去找她?!?/br> 眾人哄笑著,放走了顧浮。 等那群女人散去,站起身的林毅才開口問他爹:“剛、剛剛那位是……” 他不敢認那是顧浮,于是帶著渺茫的希望,向林翰海求證,希望能得出一個合理的答案,比如說那是顧浮的meimei什么的。 林翰海蹙眉:“你在她手下待了三年,怎么換身衣服就認不出來了?” 還真是顧浮。 林毅顫抖著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你怎么都不和我說?” 哪怕寫封信告訴我也行?。?! 林翰海淡淡地瞥了自家傻兒子一眼:“如今這天下,除了你們原先隸屬于北境軍的人,還有誰不知道忠順侯是女子?” 林毅:“……” 林毅被刷新認知的同時,顧浮正和穆青瑤一塊,朝皇后的營帳走去。 穆青瑤成婚的時候顧浮不在京城,但因顧浮軍功赫赫,人人都知道安王世子妃的娘家是顧家,那大名鼎鼎的北境軍統帥——忠順侯顧浮是她jiejie。 所以并沒有人敢輕易看低她。 兩人的相處也和曾經一樣:在穆青瑤面前,顧浮想說什么就能說什么,可以毫無顧忌地付出信任,也不用怕自己的話太過驚世駭俗,嚇到穆青瑤;而在顧浮面前,穆青瑤也不是那個人人稱贊、進退得當的完美女人,她懶得擺出那副和善的笑顏,說起話來的語氣也是平鋪直敘,淡得仿佛沒有什么事能輕易牽動她的情緒。 穆青瑤雖然已經嫁人,但掌家的事宜還是安王妃在管,她不過搭把手,因為閑得慌,就自發去書院當起了教書先生。 她順口和顧浮說了些書院里的日常: “原先我只負責教學生畫畫,后來總有教經義和策論的先生來同我換課,對學生說我身子不適把課騰給了她們,弄得我實在沒事干,便又兼任了數術課,可每個月都有考試,我為了讓學生拿出好成績,只能和香道課的先生換課,和學生說教香道的先生病了,由我來代課……” 顧浮聽得直笑,也不知是被逗笑的,還是欣喜于書院這三年來的不斷改革,要知道書院最初建立的時候,可沒有每月考試的規矩。 她也不確定這樣的改革是好是壞,但她喜歡這種劍懸頸上的緊迫感。 皇后營帳內,瑞陽長公主也在。 顧浮向皇后行禮,剛起身,瑞陽就走到她面前,向她行禮。顧浮連忙躲開,卻被皇后制止,皇后說:“受著吧,沒什么受不起的?!?/br> 顧浮只好受下這一禮,并在瑞陽長公主行禮后又回了一禮。 顧浮趕到獵場已是最后一天,所以沒什么機會大顯身手。 但因陛下旨意,顧浮得以護送圣駕回京。 于是在圣駕抵達京城那天,羲和門城門大開,顧浮身披鎧甲,騎著駿馬走在最前方,領著浩浩蕩蕩的隊伍整整齊齊地進入城門,踏上被稱之為御道的羲和大道。 羲和大道寬四十五丈,是足夠二十幾輛馬車并駕齊驅的寬度,大道兩旁禁軍林立,禁軍往外便是御道排水的溝渠,溝渠對面又是一排武侯佇立,越過武侯才是前來叩拜的百姓。 圣駕華麗威嚴,有百姓忍不住抬頭悄悄地看。 待隊伍走過御道,圣駕入宮,御道兩旁的禁軍武侯盡數散去,有關領軍消息在城內逐漸傳開—— 今日護衛圣駕入城的不是禁軍統領,也不是赤堯軍統領,而是忠順侯,他們大庸第一個女將軍,女侯爵。 作者有話要說: 怕被誤會,我提前解釋一下—— 顧浮在北境的地位太過特殊(特殊到不需要刻意cao控輿論,就能讓所有人捂住耳朵,杜絕一切對她不利的信息,盲目相信她是男子的地步),光靠分割軍權還不足以讓朝臣放心,所以遭朝臣忌憚不得不回京是必然的趨勢。 但不代表她回京之后就會當個相夫教子的女人,她會繼續當官,繼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cao心書院的管理,做天下女子的鑄刀人。 當初詐死,被奪走一切的榮耀都不能阻止她向往自由的靈魂,這次當然也不會。 —— 謝謝李哈哈,水月久安,夏天的生日,顧詣四位小天使的地雷! 愛你們=3= ☆、第七十三章 一大早天還沒亮, 有要上朝的人家便點起了屋內和廊下的燈火。 顧家往日只點大房老爺和大少爺的院子,顧浮回來后,整個大房那叫一個燈火通明。 顧浮畢竟是功臣,所以哪怕朝臣們極力反對, 皇帝還是在朝中給顧浮留了個位置, 開創了女子入朝為官的先河。 朝臣們原先還覺得以顧浮的本事, 在外打打戰就算了, 回到朝中定是領個虛職,每日上完朝就去兵部點卯, 當個擺設。不曾想顧浮回來沒幾天, 就在早朝上和人吵了一架。 爭吵的內容還與東境有關——磊國之后, 東境又有小國與磊國結盟,他們倒也不是想和磊國一樣跟大庸硬碰硬,只是不想納貢, 但生意還想和大庸繼續做下去。 說白了就是貪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