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儲司寒目光沉沉:“去給圣上再一次診脈?!?/br> 周圓同儲司寒保證:“奴時刻謹記王爺的吩咐,沒有再讓圣上同任何人私下接觸過,就是出恭奴也陪著?!?/br> 儲司寒捏捏眉心。 再返回太極宮,袁太醫把完脈,又將天子的病情復述一遍。 皇后眼睛紅紅的,顯然一直在哭:“王爺,盧太醫的醫術很好,診斷不會有問題?!?/br> 儲司寒唇瓣珉成一條線,走近床邊,給昏迷中的天子整了整被子:“圣上這毒中的倒是巧妙,鶴頂紅的份量恰到好處,連嘔吐也嘔吐的及時,不曾入五臟,這樣的毒藥也能無性命之憂,也不知是天生龍子有人庇佑,還是這下毒之人有心想留圣上一命?!?/br> “林有之一片忠誠,本王已經賞他投千里湖喂魚,想來在天之靈,看到圣上身體無礙,必然很是高興?!?/br> 天子眼皮緊緊闔著,睡的深沉。 隔著被子,儲司寒不輕不重的拍天子心口:“圣上安心睡,想來一覺睡醒,這件鶴頂紅案想來塵埃落定,那些宮人也該折光了?!?/br> 天子的膳食一直是單獨做,此次宮宴,負責天子吃食的共三百人。 儲司寒撂下這句話離開,皇后看了看儲司寒的匆忙背影,看向昏睡中的天子,眉頭蹙了蹙。 郢王這是什么意思。 轎子前,儲司寒踩看了眼孤寒的夜空,沉聲:“去大理寺?!?/br> 穆讓貼身伺候,最是知道儲司寒最近的異常,他大概能預判到,他要去大理寺做什么:“王爺,劉大人會處理好這件事,您不見是最好的?!?/br> “您自己不是也知道,她的一切行為太過詭異?恰好就出現在那個位置,王爺怕是已經不能客觀處理孺人,教給劉大人處理是最好的?!?/br> 進獻她的舅舅,有?;庶h一族的影子,還有那樣的身段和臉。 在一眾美人中,她的純粹干凈,呆笨良善顯的可疑又不正常。 世上真有這樣純粹的人嗎?好像是為他量身定制的,放在波云詭譎的朝堂,更像是政客手段。 不親眼看見,就可以當做不知。 可不親眼看見,就能不存在嗎? 他腦子里閃過她最后的眼神,是怨吧? “去大理寺?!?/br> 穆讓:“王爺,您這個決定已經不理智了?!?/br> 按照王爺的性子,他不該再去沾這件事,天子的目的,要的就是朝臣輿論,百姓輿論。 完全抽身,讓劉最給朝臣一個交代最好。 儲司寒拇指摸著獸頭:“背叛本王的人,本王更喜親自動手?!?/br> 這是自家王爺的性子,穆讓相信自家王爺說的。 車馬在雪上滾出轔轔聲,一盞茶之后,到達大理寺。 三十二抬的大轎子停在大理寺門口,儲司寒掀開簾子,從馬車上下來。 大殿上,劉最一眼就瞧出儲司寒的異樣,將儲司寒攔在監牢入口,“王爺,此事可盡數教給臣,臣必然還您一個清白名聲,王爺可回王府等消息,不可為了一個女子,壞了大事?!?/br> 那些迂腐的文臣講究血統,講究忠君,講究先帝遺愿,他可不認那位天子,骨頭是軟的,當年那十二道金牌,他可是一力促成者。 若非王爺鐵血手腕,這腐爛的朝臣早不知是什么樣子了。 儲司寒兩只手搭在虎頭上:“本王此來,是為殺戮,而非風月?!?/br> 劉最沒料到是這樣,真的是為殺戮嗎? 大殿上,看著不太像啊。 “王爺當真能狠的下這心?” 儲司寒嗤笑一聲,“本王軟過心?” 他拄著手杖,大步進了大理寺,劉最看一眼穆讓,用眼睛問,你覺得王爺能舍得嗎? 連他都不得不承認,這美人模樣太好,又軟又乖,叫人下不去手那種。 穆讓:“王爺說是,那就是?!?/br> 還沒有人在王爺這里例外。 通往地下囚室的石階,才一靠近,就有震動耳膜的驚恐哭聲,凄慘鬼叫。 儲司寒走過長長的石階,穿過一陣陣的哀嚎聲,不用劉最領,儲司寒已經知道宋知枝在哪里。 她的聲音很獨特,不是刻意捏著嗓子的嬌糯,她的聲音很甜,跟她那甜美的長相一樣,有的人天生面緣就暖,像花,像冬日里的陽光,宋知枝就是這樣的長相,你很難對她生出厭惡。 “……你們直接砍了我吧?!?/br> 招的勾快的,隔著一道牢門,儲司寒唇角抽了抽。 “我不能害他,我怎么能害他……他沒有,沒有叫我做過?!?/br> 人總是怕痛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再惡的人,再堅硬的骨頭,在酷刑面前,沒幾個能承受住,都要哭的。 他見過太過瀕死之前人的恐懼,奇怪……為何獨獨她的哭聲能顫動他的心? 她的哭聲,她的眼淚,好像化成一只手,攫取了他的心臟,要將他捏爆了。 “我不能招……不能招……”宋知枝死死捏著銅錢。 太疼了,真的好疼。 她一下也不想再承受,耳邊是酷吏蠱惑的聲,“……你現在招,或者被打到招也沒區別,不如現在招了,還能免受皮rou之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