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宋知枝:“那這裳衣?” “宮人的,多余用不上的,你看著處理?!?/br> “哦?!?/br> 宋知枝也沒什么常識,對她來說,都是柔軟的毛,穿在身上暖和,也分不出毛長毛短色澤之類的,至于月麟香,她只能聞出淡淡的香味,很好聞。 對她來說,熏香都很好聞,也聞不出其中區別。 “那我拿給同順?!?/br> 儲司寒翻書頁的手停了停,旋即又翻開。 宋知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看他眼睫好長,看他鼻子,看他唇瓣微微抿著。 直愣愣的視線。 儲司寒收了筆,“你還不去吃飯?” 宋知枝:“我還不太餓?!?/br> 儲司寒捏捏眉心:“別人這樣說,意味著他不放便,叫你去吃飯的意思?!?/br> “哦?!?/br> 宋知枝點點腦袋,茫然的看著儲司寒,慢了兩拍才反應過來。 她拍了拍兩腮:“我去吃飯?!?/br> 宋知枝抱著大裳,一路走至殿外,不需要宋知枝開口,張寶已經迎上來:“孺人,餓了沒?老奴已經叫人擺膳了?!?/br> “謝謝總管?!?/br> 宋知枝笑著道謝,殿前看守的士兵人高馬大,冷肅的一張臉像是泥塑的,連眼睛也不眨,好像都沒見他們打過噴嚏。 “總管,他們是活的嗎?” 張寶:“……是人?!?/br> 宋知枝撩起發絲拔了一根頭發,墊起腳尖,用發絲撓將士的鼻子。 “切”一聲,那士兵打了個噴嚏。 “真是人唉?!彼沃π?,還朝對方打招呼:“你好啊?!?/br> “過來?!?/br> 宋知枝回頭,不確定的指自己:“我?” 儲司寒:“過來?!?/br> 宋知枝噔噔噔跑過去,儲司寒遞給她一沓紙。 宋知枝翻來覆去翻到底,確定是白紙:“王爺,您給我這個做什么?” 儲司寒:“撕它?!?/br> “哦?!?/br> 宋知枝撕了好幾張才想起來問:“撕紙做什么?” 儲司寒披著勒書頭也不抬:“本王的士兵皆需是守衛王府,不可禍害?!?/br> 宋知枝:“……” 宋知枝撕著紙小聲碎碎念:“哪里就禍害了,只是玩一下下,怎么就成禍害了……” “你不服?”儲司寒提了宣筆,撩起眼皮看過來。 “……服,服氣的?!?/br> 宋知枝啪的撕開一張紙:“撕紙好玩,我喜歡的?!?/br> 第20章 耀玲瓏 姜梨等在廊上,手里抱著暖爐:“昨兒個王爺才來過后院,今兒個早晨就詔你過去,看來王爺昨兒個還真是來找你的?!?/br> “也是奇了,我們后院這樣多的美人,要才有才,要貌也不比你差,王爺怎么就看上你一人?” “……”完全不想和她說話了! 姜梨要笑死:“難為那兩姊妹,大冬天的,只穿了一層薄紗凍了一場,卻是為你做嫁衣,” 宋知枝拉她袖子,“你閉嘴?!?/br> 姜梨順著宋知枝的目光看過去,明琴扶著扶手,立在樓道里,鮮紅的裙擺,盈盈如一朵寒梅傲立。 明畫則一身雪白,一模一樣的兩張臉,一個艷麗,一個清雅。 宋知枝瞪姜梨:“我阿娘說,背后不能笑人,會被人聽到?!?/br> 姜梨:“……” 看著像是要打起來的樣子,一瞬間,西苑美人的窗戶全都打開,探出頭來看熱鬧。 明畫的眼睛噴火。 明琴淡定的拍拍jiejie的肩膀,示意她冷靜,腰肢款擺,一步步朝著樓梯下來,溫溫柔柔的眼神,越是冷靜姜梨越是有點發慌,“都是一個院子里的,動手就難看了,你冷靜點啊?!?/br> “你看本姑娘是那種人嗎?” 明琴蔥白的指尖繞著胸前的一縷發絲:“打架,那是粗人做的事,本姑娘任何時候都不會失了風度?!?/br> 姜梨轉頭看向宋知枝:“你看看人家,這就是花魁的氣度,你多多學著點?!?/br> 宋知枝:“……” “琴jiejie,我其實去王爺那,是有一點差事干,你懂嗎?”宋知枝指姜梨:“她笑你的,我沒參與,你要揍揍她?!?/br> 姜梨:“……” 明琴抬手,拔了宋知枝鬢邊的花含在唇邊,拈花指一起,足尖輕盈轉動,轉了好幾個圈,落定,裙擺無聲落定,簡簡單單一個圈要勾走人的魂。 舞起來的明琴發著光,像月亮一樣耀眼。 宋知枝真心實意:“好漂亮?!?/br> 明琴:“我們姊妹,五歲開始便習舞,十二年來來日日伸腿拉筋骨,柔弱似無骨,沒有男人能抵抗我跳舞,宋孺人,你什么都沒有,得寵只是一時的,注定不是我的對手?!?/br> “你擋不住我們姊妹?!?/br> 明琴的話音落下,響起一道柔婉咿呀的昆區唱腔。 “碧澄澄云開遠天,光皎皎月明瑤殿……” 宋知枝目光看過去,只見杳香翹著蘭花指在臉龐,婉轉空靈的聲延宕出杳香眼波如水,水袖一截一截輕揉,每一幀動作都有她如水的神韻故事。 杳香收了戲腔,依著門窗:“我自三歲跟隨師傅學昆曲,一個喚氣,一個蘭花指,我都需要練到脫力,再舉不起這只手,師傅才放我下課,九歲登臺,十一歲便成了梨園最紅的閨門旦,明琴,這一支《長生殿》比你的舞如何?”